第165章 仆主关系（1）
程允的车还在应白广场横冲直撞，车身已经破烂不堪。
程允面沉如水，车窗外仿佛有巨大兽类的吼叫声，随即后备箱上方的车窗应声而碎，浓雾混杂着更加清晰的嘶吼声震动着程允的耳膜。
“死奴……”
程允再次发动这辆濒临报废的车，挂在车尾的怪物怪叫着将爪子伸向他，程允完全不怕，加足马力倒车向后撞！猛烈的反推力让程允差点昏厥，车子尾部也因与墙面相撞变成废铁一块，那怪物大概是死了，在程允急促喘息缓解眼前的晕眩时怪叫声没有再次出现。
放在副驾驶的铲子满是血迹。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心中的警铃还在作响，程允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破地方，车窗冷不防地被人敲响，同时从外面投射进一片人形阴影。程允疑惑地看过去，车窗外的人……
“我未且灵。程允兄弟，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程允眯起眼睛。
“未原和唐叶已经被欧阳肖那伙人接走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怎么？你还要找他们？”
“他们好像知道些事情，我得想办法让他们忘记，但要让他们忘记，我得先找到他们才行。”
“后面的事我没参与，你再想别的办法慢慢找吧。”
程允猛踩油门，车子向前一窜，随即“砰”一声巨响，炸成了绚丽的火焰。未且灵慢悠悠地走到燃烧的车旁边，语气惋惜：“太可惜了，弑神会无主咯。”
奇怪的是，未且灵只身一人，许影夏和小鬼俊如都不在他身边。
……
升降台缓缓降至底部。
欧阳肖张大嘴巴环视这让人难以置信的地下空间，仿若擎天巨柱拔地而起的立柱支撑着这处宽阔的空间不会坍塌，只是随着深入，那股难以言说的臭味变得更加浓郁，欧阳肖不得已闭上嘴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都是什么味道啊？尸臭？你和唐叶来的时候有这种味道吗？”
“真难想象有人这种味道里生活下去，这里绝对是出大事了，未原，你的脸色很难看。”
未原不自然地揉了揉眉心：“难看吗？唔。”
“我爷爷他……”
“一定不会有事的。”
未原凝神看着手里的石头，突然感觉可能不是在故意装死，而是里面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他把石头贴进墙壁上的凹槽里，石墙颤动着打开，血红的颜色占据来者全部的视野。以至于未原有五秒的失语。
目之所及，墙壁和地面上都是血，在零落的火光映照下更显妖冶，惊悚。
那吃人的怪物，或者说罪首循着声音赶来，嘴上还在啃咬一颗陌生的头颅。
真该死，才过去不足四小时，在这四小时里这里都发生了什么？这变故就像潜藏在暗处的毒，只等未原和唐叶一走就迫不及待地爆发开来，以至于他们折返后心绪难以平静。
“那那那那是什么？！”
未原将所有人护在身后，他刚要放出黑雾，有一个人从他身后一步越出，手持漆黑的长枪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那怪物，未原那千年不改忠心的下属只用一枪就结果了怪物，他驻足原地，未原也因为他的停步有些疑惑。
轰隆隆的声音专为解答未原的疑惑而来。只是那声音仿佛一列单程火车，在脚下的另一个世界行驶而过就没了声音。
“下面似乎还有一层。”
“别愣着了，大人，您快过来瞧瞧！”
面具人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招呼未原等人，等未原走近了，面具人说：“他们原本都还活着，只是脑子里好像住进了别的腌臜东西。”
面具人卡住已经死去的怪物的脖颈，将怪物的后脑勺展示给未原看，未原伸出手用黑雾清掉怪物后脑勺虬结的毛发，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顿时暴露出来。
唐叶从旁边墙上取下来火把，照亮了这一幕。
欧阳肖只看一眼就吓的连连后退：“这是什么东西钻进脑袋里去了？！”
面具人把彻底死去的人扔到墙边，推开附近的屋门，唐叶适时用火把照亮里面的光景。
“别多看。”
未原皱着眉，捂住唐叶的眼睛，“我们再往前走走，这条路的深处还有和毒素不同的气息，很可能就是你爷爷。”
未原从唐叶手里接过火把，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在队伍的前头，欧阳肖和刘莫在后面瞪着两双交叠的手，随后面面相觑，大概是有点搞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朋友关系。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未原又来到他为老刘诊治的地方，那股和毒素不同的味道就停留在老刘养病的屋子里。
不由得想起已经死去的人，未原眸子里的光芒变得黯淡，他下定决心推开屋门，这次映入眼中的总算不是泼洒的血浆，屋子内部和未原印象里没有不同。
未原和唐叶走进去，其他人则把守在屋外。四五步便踏过狭窄的院子，未原深吸一口气，由唐叶缓缓推开门扉。唐叶不发一言，于是屋子里也没有传出声音。
大概是通过唐叶身后未原手中火把映照在墙面上的娇小影子，屋子里躲藏的人意识到来自屋外的人是谁，小声试探着开口：“唐……唐叶？”
“爷爷！”
“孙女！”
唐华从床下爬出来，用力抱住止不住地流泪的唐叶，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哭别哭，爷爷还在，爷爷还在呢。”
唐叶用力擦掉眼泪，推开唐华手足无措地安抚，用严肃的语气压着声音的颤抖。
“爷爷，这里都发生什么了？”
无法挽回的灾难给唐华蒙上一层沉郁的阴影：“你和……”
“他叫未原。”
“你和未原前脚刚走，后脚老刘就醒了。”
未原脱口而出：“他又醒了？怎么可能？”自己分明再三确认过老刘已经死亡这件事！
“老刘醒来后还记得从前的事，荷镇长问老刘什么他都能答上来，只是有一件事我和荷镇长再三确认，老刘的说法都是同一个……荷镇长问老刘还记不记得醒过来前发生的事，老刘一口咬定说一个叫未且……且什么来着？”
未原：“未且灵。”
“对，就是叫这个，”唐华接上思路，“老刘说，这个叫未且灵的男孩披上人皮，又来取他性命了。荷镇长是老刘他发小，老刘莫名其妙的说法让他疑惑了一段时间，可是他没当回事，当即就带着老刘去隔离区进行全身消毒，如果没有出意外……不，意外大概就是在居民区爆发的。”
唐华垂着眼皮。
“当时我还得去照看别的病人，就没跟着一起去。”
想必如果唐华跟着荷镇长一起离开，唐叶也就没办法抱着爷爷哭泣，得到爷爷的安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