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畸形的爱
王福生的小儿子死了！
挂断电话，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大男孩，李玉当然知道王阳的死和这个大男孩分不开关系，但医院给的报告是昨晚三点王阳突发脑溢血死亡，而那时候这个大男孩明明在和自己打扑克啊！
一想到昨晚，李玉不禁为曹蛮的扑克技术深深折服，刚刚消去不久的红晕再度浮上脸颊，禹大永动机名不虚传！
“看我干什么，我们昨晚可一直都在一起的。”
曹蛮满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人畜无害的眼神更是如同一只纯洁的小羔羊。
“是是是，我们昨晚一直都在一起，根本就没分开过。”
说着，这两天终于体会到扑克乐趣的曹蛮食之味髓，又伸出手指摸牌，却是被李玉一把将手打掉。
“不打了，昨晚这一宿把我去年一年的扑克都补上了，我一年的积蓄都输完了。”
看李玉这幅模样，曹蛮也知道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笑着收回手。
“原来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啊，我还没快乐够呢！”
听到曹蛮这番话，李玉慵懒的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富婆的快乐是只要富婆快乐了就行，你没快乐够我可不负责！”
就在这时，曹蛮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曹蛮吗？”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一个曹蛮很熟悉的女人声音。
“你叫我什么？你应该这样叫我吗？”
对面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叫出了那无比羞耻的两个字。
“爸爸！”
“这就对了，以后什么场合该叫我什么，你要分清楚，调皮的话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哦！”
当着李玉的面，曹蛮口无遮拦的调教着福生珠宝主事人王胜楠。
李玉也隐隐从一旁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自己身旁的这个大男孩，竟然让王胜楠对他言听计从！
“王阳死了。”
王胜楠说出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是吗，怎么死的？”
曹蛮假装不知，表现的有些惊讶。
“昨晚三点在医院脑溢血死的。”
王胜楠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伤心，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曹蛮却是丝毫不意外王胜楠的反应，甚至一句话说出了王胜楠的心声，“他死了你就是福生的唯一继承人了。”
“呵！”
王胜楠轻笑了一声，良久后以极其细微的声音对曹蛮说道：“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你”仿佛说出了王胜楠多少年来的心酸和苦楚，说出了多少年的委屈和伤怀。
“谢我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来套我的话，再者你也说了，王阳是在医院死于脑溢血，可和谁都没关系。”
曹蛮并不知道此时的王胜楠是何种心态，或者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何种目的，但不论是哪种，他都不可能上当。
上次只是伤人，这次可是死了人，曹蛮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
王胜楠当然清楚曹蛮的顾虑，不由得又是轻笑了一声，“呵，原来如你这样的存在也要遵循规则的约束。”
昨天周扬红就已经把在监控里曹蛮一晚上都没有离开的事情告诉了王胜楠，但是二人那一晚可是切切实实的和曹蛮打了一晚上的三人扑克，所以尽管她们不知道曹蛮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做到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再加上能坚持打一晚上的扑克而丝毫没有疲惫的人，就更加认定曹蛮的神秘和强大。
同时，王胜楠也调查了曹蛮的信息。
禹大永动机，禹城高考状元，网络“曹欢”，阳高知名人物，这些分开来好像也没什么太特别的，但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显得不那么平凡了。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作为当代大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立志回报社会，建设祖国，与赌毒不共戴天！”
作为高考状元，当代大学生，曹蛮的思想觉悟可是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王胜楠都不想和这个混蛋说话了，最后终于还是强忍着说出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真正目的。
“今天晚上我在别墅等你，以表谢意。”
听到王胜楠竟然邀请自己去她的别墅，曹蛮有些愣住了，难道是鸿门宴？设下陷阱想要套路我？
不是没有可能，曹蛮并没有立即答应，没有得到曹蛮回应的王胜楠也没有挂断电话，静静的等待着曹蛮回应。
一番深思熟虑后，曹蛮给出了回应。
“你一个人吗？”
听到这话的王胜楠不由得俏脸有些发烫。
“你要是觉得我一个人不够，我可以把红妹妹叫上。”
听到王胜楠这么说，曹蛮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又想约自己打牌呢！
唉！这牌技太好了也很烦恼啊！好在自己有专属的冥想大法，冥想五分钟，活力一整天！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哪里受得了这天天打通宵牌的日子！
曹蛮不由得感慨，还好我受得了！
“为了你着想，还是把周队长也叫上吧！”
这就算是答应了，王胜楠回了个“好”后就挂断电话，去为晚上的见面精心准备了。
曹蛮放下手机，不由得感慨，“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而在一旁将对话尽收耳底的李玉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有些酸溜溜的说道：“果然人多就是力量大啊，这么轻松就把你从我身边拉过去了。”
曹蛮咧嘴一笑，掀开被子挤了进去，“看来玉姐是又想打牌了啊！”
李玉急忙拒绝，“别！我现在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是真不想打牌了！爸爸！我错了！放过我吧！去找周队长和王总吧！”
李玉有模有样的学着王胜楠的语气叫着“爸爸”。
曹蛮这才放过李玉，起身离开。
一个普通的宾馆里，曹蛮提着早餐出现在李双的房内，李双还没有醒，昨天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喝了吐，吐了又喝，曹蛮知道，琳琳是真的伤到了李双的心。
或者说这是许多年轻人都经历过的伤痛，若干年后他们都把这段经历称为成长。
曹蛮并没有吵醒李双，而是接连布下了醒神阵和清心阵，然后他也坐在一旁，独自吃完早餐后闭目冥想。
直到中午十二点，李双才缓缓醒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也没有浑身难闻的酒气，甚至连昨天的那股永失我爱的心疼都淡了许多。
然后就看见了坐在一旁仿佛睡着了的曹蛮。
“蛮子，此生有你这个兄弟就够了！”
谁知曹蛮当即就睁开了眼，“诶！你可别这么说，搞得好像我们要白头到老一样，我可没有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的打算！”
刚刚渲染的情绪顿时被曹蛮一句话打破，李双笑骂道：“滚犊子，双哥哥才不会和你共度余生！”
这一天，两人打了一天的游戏，对琳琳和王阳只字不提，晚上，李双坐了末班车回阳县，曹蛮并没有回去，他还要赴约。
“他不会不来了吧。”
王胜楠的别墅内，周扬红换上了紧身牛仔裤，上衣是一件洁白的衬衣，头发捆成高马尾，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再加上那股独特的英气，今晚的周扬红宛若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已经是晚上十点，曹蛮还没有来，她不止一次想要给曹蛮打电话，都被王胜楠给拦下了。
“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
王胜楠今天晚上穿着私人定制的紫色长裙，一头齐腰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样的打扮，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而这一次却是为了曹蛮。
话音未落，曹蛮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面前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女人，一个少女青春风，一个贵妇典雅风，不由得大饱眼福。
“你知道为什么王阳从小就处处针对你，处处要你难堪，处处和你作对吗？”
曹蛮的突然出现吓了两个女人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毕竟上一次他也是这样出现的，只是和上一次一样，她们依旧没有发现曹蛮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而曹蛮的话更是直击王胜楠心中的痛楚，从王阳出生那一刻起就不断撕裂的伤口！
“他就是仗着王福生宠爱他，从一出生，王福生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处处宽容他，那时候的福生珠宝还没做到现在这么大，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但王福生还是会满足王阳的各种要求，只要王阳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王福生都恨不得摘下来给他！”
“我恨他，不止恨他夺走了我的父亲对我的爱，更恨他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明明可以不要他保住母亲的命，父亲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恶魔！他从一出生就是杀人凶手！”
“他的出生毁了我的一切！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的眼前生活了二十年！”
“所以我厌恶他，厌恶王福生，厌恶所有的男人！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魔鬼！”
王胜楠说出了原因，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那套昂贵的紫色长裙上。
曹蛮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等到王胜楠表达出自己压抑在心中二十年的情感后说出了震惊王胜楠和周扬红的话。
“王阳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爱你，一种并非是姐弟的畸形的爱。”
曹蛮的话如雷霆轰鸣般在王胜楠的脑海中炸响，下一刻，王胜楠却笑了起来，很好看，却格外的凄美。
“他爱我？他凭什么爱我！他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曹蛮拿起了一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边吃边说道：“正因为你们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他从小就缺乏母爱，而你作为他的姐姐，作为他童年成长中接触到的最亲近的女性，在他的潜意识里，你就是他的妈妈。”
“但你又不是他的妈妈，所以从一开始他对你的感情就是畸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你的感情也在发生着变化，你也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大美女，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母爱，而是想要得到你，拥有你。”
“但因为他从小就缺乏的母爱，以及你们父亲对他从小的溺爱，他表达情感的方式才会变成处处针对你，为难你，和你作对，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想要得到你。”
“只是他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自以为展现自己魅力的每一件事，都伤害了你，让你对他只有厌恶和恨，甚至连姐弟情都没有一丝一毫。”
说完这些，手里的苹果也吃完了，丢掉果核，曹蛮神情复杂的看着王胜楠，这个被王阳折磨了二十年的女人。
“爱？他一个出生就是不幸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
王胜楠的右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不觉。
不过这句话曹蛮倒是觉得王胜楠没有说错，王阳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只不过他同时也是一个罪恶的人，他将他的不幸，嫁接给了每一个接近他的人，他总是会用他畸形的价值观、世界观、感情观来对待一切。
王胜楠终于止住了泪水，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不过现在好了，他死了，那个唯一给他爱的人也倒下了，终于不会再有人因为他而被伤害了。”
“王福生倒下了？”
这世上唯一爱王阳的人，当然只有他的老父亲王福生了，不过听王胜楠的语气，似乎王福生的状况也不太好。
果不其然，王胜楠点了点头，“在得知王阳脑溢血死亡的时候，王福生就一头栽倒了地上，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听到这句话，曹蛮皱起了眉头，“你父亲在医院抢救，你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就是报应！”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胜楠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二十年了，她终于要摆脱这对父子俩的折磨了，她怎能不笑。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周扬红的耳朵里，作为警局的一名大队长，周扬红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信息，对曹蛮发出了质问。
“还说你和王阳的死没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王阳对楠姐这份畸形的爱的！”
虽然曹蛮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两个女人面前隐瞒，但他还是想装一下，“我说我是从那天王阳看她的眼神中看出来的，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曹蛮继续狡辩，“毕竟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王阳这个从小就缺爱的人，更加藏不住自己对所爱的人的眼神。”
尽管曹蛮的狡辩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但王胜楠还是定定的看着曹蛮。
“我不想知道王阳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只想在我们今晚打完扑克后听到王福生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