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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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即来--此乃人之痼疾也

许久以来,我一直被一种现象所困扰:随着人们语言能力的不断提升,自觉实干的意志品质却呈相应的下降之势。在这样情形下,不少人还在不遗余力地强调着说话与口才对人际沟通的主导作用,而不去关注一下自己每天在废话上浪费了多少时间。于是我就要问了:“好口才”对提升社会实绩而言,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也许,“说话”在一定条件下确实能解决一些问题,但如果光靠“说话”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看这个社会早就不存在问题了。而如今社会所面临的问题中,有多少恰恰是因为“说话”而引起的呢?如此看来,话说得越多未必就越好。古人训诫中的“慎言”,其意就是告诫那些平素逢事未思先语的好“嘴痒”者应该管好自己的嘴,谨防言多了祸从口出。沿着这个话题,我就要谈谈关于“嘴痒”之害了。

其实“嘴痒”当属人的一种痼疾,因为是人总要说话,说话总不能时时都遵循着鞍前马后、秩序井然那般中规中矩,也不可能每说一句话前都要先看看他人的脸色后再娓娓道来,若是都按照拿捏说话的准则,那么人类所有的语言就都将不再是语言,而是歌唱了。

人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话都说得像歌唱那般动听,还因为有太多的话未经大脑过滤,仅凭一时的“嘴痒”难当所致。痒虫爬上嘴,就像一个烟鬼被人偷走了香烟立即会落迫得不成样子一般——不让他说话大有可能把他气死或憋死!

这不,某日中午我与一个同事结伴去一家拉面馆吃拉面。我们正“香吃辣喝”之际,只见一个年轻人走进店里与我们对面而坐,接着便叫:“师傅,给我拉一碗面!”

“好哩——请稍等!”师傅道。

过了一会儿,拉面没上,年轻人急了:“喂,师傅,我的面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拉出来?”“马上拉,马上拉。”师傅满口应承。

我的朋友低着头好像很神秘地瞄了我一眼。我没领会,继续吃我的,可是他却把面碗往桌子中间一推——不吃了。

“你怎么才吃几口,突然说不吃就不吃了?”我问。

朋友不语。偏巧那位年轻人又朝着师傅嚷了一嗓子:“等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拉出来,我不吃了!”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这时朋友才小声地“提醒”一句:“听到没有,他要吃的面是叫人拉出来的。”

呕——

不但我呕了,邻桌的两个正吃着拉面的小女孩也呕了。

我再抬头看那个拉面师傅,只见他正气势汹汹地立在我们面前,表情煞是吓人。为防止他把我们扔到大锅里涮一遭,我胡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往师傅手里一塞,未等找钱,便夺门而出。

在路上,我责备朋友:“你怎么说话呢?真他妈欠揍!”

朋友一脸的无辜:“我也没说什么呀,难道那面不是拉出来的吗?”转而又怏怏道:“咳,还是因为我‘嘴痒’,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嘴痒”——怎么又是“嘴痒”之害!

“嘴痒”难止,痒则难当——人总是要说话的,说话是为了人与人之间进行有效的交流与沟通,如果人放纵了张口即来的“痒痒”嘴,反使交流与沟通出现瓶颈,那么,我们为什么平时不管好自己那张不经意间便祸从口出的嘴呢?为此呼问前后左右:

——你今天“嘴痒”了吗?

“拉面”之事让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年自己正是因为没管好“嘴痒”的毛病而被一个老者当众呵斥的经历。

但凡会下棋的人也喜欢看别人下棋。但要做到观棋不语,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因为有兴趣,就会“自作多情”地投入棋局之中,这么一投入,不说话怎么受得了?也许正因这样,在棋坛上才有了“观棋不语是君子”的说法。问题是,我在观棋时宁可不当君子,也要拉着被骂的厚脸皮“挠挠‘嘴痒’”,充当免费参谋。因此几个棋友特别烦我,每逢下棋总要躲着我。

那天邻居老孙头和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下象棋被我逮个正着。我立即卷入其中。如果感觉一方走一招棋不甚理想,嘴便不可抑制地“开痒”:“哎哟,这棋走得臭哇——”如果说得对,老孙头就要白我一眼:“我还用你教?”而那个老干部则会客客气气地说:“要不下一把你来下。”在两个老者“软硬兼施”下,我被迫住嘴了。可是又见老孙头有臭招出现,我那嗓子不知怎的还是奇痒无比。为了不再挨骂,只好勉强忍住,忍住,再忍住。

可是,如果再往下忍的话,那就有犯见死不救非仁义之嫌——因为那位出了一手妙招,老孙头却还蒙在鼓里!我再次动用了“举嘴之劳”:“快回马!快回马!”此话一出,就又知错了,还来不及改错,那位一直很客气的老干部终于怒不可遏:“你这人怎么嘴这么痒!”

受此一番羞辱,我悻悻然而离去,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转念一想,也是,谁喜欢在做一件事情时有人在一边指指点点地絮絮叨叨呢?但又有多少人能达到自始至终的“观棋而不语”那种心静的境界呢

看来要想治疗“嘴痒症”,已经绝非“动手术”之类简单的医疗手段可以解决问题了。

于是我开始琢磨如何“制造”一剂治“嘴痒”的偏方,甚至幻想着该偏方终有一天能上市,疗效是“一贴就灵”,这能使得普天下同样患有“嘴痒症”的匹男匹女匹夫匹妇匹老匹少匹官匹兵不再饱受其苦或堪负其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