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贼寇巧用攻心战
攻心战,在战争中是最高明的一着,使用得法,可以得到事半功倍的战果。高仁厚平定蜀地少数民族叛乱,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唐僖宗中和二年(882年),四川暴发了阡能、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韩求等人为首的叛乱,几次战败前来镇压的官军,势力越来越大,并一路侵掠淫乱进入蜀州境内,引起朝廷震惊。此时正直黄巢起义风起云涌,为避免腹背受敌,朝廷力图尽快把这股叛乱镇压下去。但由于黄巢起义攻陷京都长安,僖宗仓皇出逃成都,国内一片混乱,可机动的兵力匮乏,在这种情况下,高仁厚被朝廷任命为招讨指挥使,前去破敌,但可供高仁厚指挥的士兵只有500人。高仁厚深知靠这点兵难以制胜,必须靠智取。高仁厚与几位谋士反复琢磨,难以拿定主意。
天无绝人之路,正巧,在出发的前一天,有个卖面的人,从早晨到中午,在军营中出出入入好多次,巡逻的士兵对这个人产生了怀疑,抓起来一审讯,果然是阡能的间谍。间谍被押进大帐,心想,今天必死无疑。出乎意料的是,高仁厚并未让人去责打他,而是亲自下座为他松了绑,和言悦色地对他进行询问。那人看到高仁厚亲切和蔼,待人宽厚,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了归附之心,于是尽其所知道出了来营中刺探情报的原委。说:“我奉是某个村子的农民,阡能把我的父母妻子都囚禁在狱中,并说‘你刺探官军情况回来,得到证实就宽免子你们全家;不然的话,你们全家都要被处死。’我并不是甘心情愿地为阡能效力。实在是出于无奈。”
高仁厚说:“我相信你是这样的,怎能忍心杀害你呢!现在我放你回去,去救你的父母和妻子,只是你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那人磕头作揖,答应一切照办。
高仁厚说:“你回去后对阡能说,高仁厚过两天就发兵,所带的军队不过500人,没有多少人马。”
那人不解其意,满脸狐疑地望着高仁厚。
高仁厚继续说:“我救了你们一家人,你要把我的话偷偷地传给寨中的人,就说‘指挥使可怜你们都是善良的人,被贼寇所控制,其情形实在是不得已。现在指挥使要带人来拯救你们,为你们冼刷冤枉。官军来的时候,你们要分别扔掉兵器前往投降,指挥使会叫人在你们的背上书写‘归顺’二字,让你们回去仍操旧业,不咎既往。想要杀掉的,不过是阡能、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和韩求这五个人,一定不会牵连到老百姓的。’”
那人明白了高仁厚的用意,回答说:“您所说的都是百姓心里想的事,还有谁不高高兴兴地去听命!这些话一个人传给十个人。十个人传给一百个人,就会象河川欢跃大海沸腾,势不可当。等官军一到,老百姓一定会投奔而来,就象婴儿见到慈爱的母亲。那时,阡能孤立无援,马上就可以擒获!”于是,高仁厚把他放了回去。
阡能听说高仁厚将到,只带五百人,没有太在意,于是派遣罗浑擎带一千人设下埋伏,以拦击官军。阡能认为,官军充其量不过五百人。用一千人预先设伏迎敌,必能全歼这股官军。高仁厚刺探到这一情报,得知敌人比较轻狂,下令对罗浑擎围而不攻,而是派人脱掉军人装束,潜入贼寇营中传话,像昨天对那个间谍说的一样。
这些人本是被强逼而来的百姓,是一帮乌合之众。听到传话后很是欢喜,呼喊着叫嚷者,争先恐后地抛弃盔甲扔掉兵器投降,下拜的人多得像高山倾倒一样。
高仁厚对这些来降的人均加以抚恤劝导,在他们背上书写“归顺”二字,然后让他们回到营寨中,告诉那些还未投降的人,于是营寨中剩余的人都争相跑着出来投降,罗浑擎也被部属抓住送到了高仁厚帐中。
第三天早晨,高仁厚对投降的人说:“开始时本想立即放你们回家,可是前面道路上各个寨子的百姓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有的人会有忧虑和疑问,现在借助你们在前面行走,经过穿口、新津寨一带时,向那里的的百姓展示你们背上的‘归顺’二字,把投降情况告诉他们,等到了延贡,就放你们回去。”于是取来罗浑擎的旗帜倒着挂起来,每50个人结成一队,扛着旗子大声呼喊:“罗浑擎已经被活捉,送到官府去了,大唐王朝的军队来到这里,你们住在寨子中的人,快快像我们一样出来投降,马上就可以成为朝廷的良民,没有事了。”寨中的人听到喊话,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句胡僧也被部下抓住献给高仁厚,此役共收降5000多人。第四天早晨,高仁厚焚烧了贼营寨,让投降的人像昨天一样扛着旗子在前面走。到达新津,韩求设置的13个营寨中的人都出来投降,韩求本人慌不择路,掉进堑壕中摔死,有人将其头砍下献给高仁厚。
为安定人心,高仁厚在第五天把前面投降的人放了回去,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而让新津投降的人扛着旗帜在前面走,并对他们说:“进入邛州境内也可以放你们回去。”
罗夫子共设了9个营寨,官军和新津投降的人赶到后,营寨中的人全部出降,罗夫子逃奔阡能。
罗夫子逃到阡能营寨中,与阡能谋划如何动用全部人马进行决战。计策还没有商定,天色就黑了下来,高仁厚带着人马赶到。阡能、罗夫子骑上战马巡视营褰,想派兵出战,部属都不听号令。高仁厚带领官军连夜逼近,次日早晨,各营寨知道大唐官军已接近,争先恐后地呼喊着往外跑。阡能见到大势已去,走投无路,只好跳井,被众人抓获,罗夫子自杀。大家提着罗夫子的头,绑着阡能。驱赶着他前往迎接官军,见到高仁厚,众人拥簇着高仁厚的马大声哭泣着说:“老百姓忍辱含冤的时间太长了,找不到地方控告申诉。自从您放回间谍,老百姓就伸长脖子盼望官军到来,度日如年,现在见到你,就像走出阴间重见天日,死而复生一样。”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仁厚出兵共六天,贼寇都被平灭。
高仁厚将韩求、罗夫子二人的首级挂在市井,将阡能、罗浑擎、句擎僧凌迟处死。
【简评】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在军事斗争中并不少见。而像高仁厚这样,以500士卒的兵力,以5天的时间,就消除了10倍于自己兵力的叛乱祸患,实属不多见。然而仔细想起来,也并不奇怪。所谓贼寇,本来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其聚之也易,散之也易。高仁厚利用攻心战术,晓之以理,谕之以义,动之以利害,收到了战场厮杀所不能起到的效果。高仁厚确是善于带兵打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