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山路有感[1]

【原典】

万里路长在[2]，六年身始归。

所经多旧馆[3]，太半主人非[4]。

【注释】

[1]商山：在商州（今陕西商州）。从长安往南方的必经之路。

[2]万里路长在：遥远的路途一直都在，没有改变。

[3]旧馆：旧日的馆舍。

[4]太半：大半、过半。也作“泰半”，一作“大半”。

【译文】

遥遥万里的路途一直都在，从没有改变，被贬谪六年，今天终于归来，重返长安。

沿途再次经过那些旧日的驿馆，发现一多半驿馆的主人都已经更换。

【赏析】

在我国唐代，商山之路是从长安往南方的必经之路。因此说，既是升迁之路，也是贬谪之路。

诗人一生曾三次途经商山，写下很多首关于商山的诗作。他在《登商山最高顶》诗中曾写下“七年三往复，何得笑他人”，而且仅《商山路有感》就有两首。这首诗作于元和十五年（820年）。白居易因事曾有六年被贬外放，这一次自忠州奉召归返长安。沿途重寻旧馆，看到眼前景物依旧，而多处主人已经改换，不禁感慨万千。路还是那条路，馆驿也还是那些馆驿，却已物是人非。不单是馆驿易主，诗人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前两句，是作者心中的喜悦之情。当初被贬之时，按照朝廷的规定，诗人匆匆赶路，需“日驰十驿”，马不停蹄，人困马乏也不能停歇，诗人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后两句，是作者归京时所见所感。归京是贬官梦寐以求的喜事，当然也不必着急赶路，心情自然也就不同，可以有时间观看沿途风景，然而眼前所见却使他感慨万千。这是对沧桑巨变的感慨，更是对自己遭受六年贬谪生涯的慨叹。可叹这世事无常，身在仕途的诗人虽身不由己，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