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楼西老柳[1]

【原典】

半朽临风树[2]，多情立马人[3]。

开元一株柳[4]，长庆二年春[5]。

【注释】

[1]勤政楼：此楼建于玄宗开元中，在长安兴庆宫西南，原名勤政务本楼。始建于开元八年（720年），元和十四年（819年）重修。

[2]朽（xiǔ）：腐朽。临风：迎风；当风。

[3]多情：富于感情，重视情谊。

[4]开元：唐玄宗年号（713-741年）。

[5]长庆二年：即822年。

【译文】

有一株树干半朽的大树迎风而立，今有多情的老人在此勒马伫立端详。

这本是开元年间栽种的一株细柳，到长庆二年春天却已如此沧桑凄凉。

【赏析】

这首诗作于长庆二年（822年）春，白居易在长安中书舍人任上。

首两句是说诗人面对一株半朽的老柳树，勒马驻足，仔细打量后颇觉伤情。后两句再点明这棵柳树是开元年间种植的，而时间荏苒，如今已经是长庆二年的春天了。出语看似率易，实则饱含深意。“开元”“长庆”四字中，透露出无限沧桑和悲怆之感。唐“贞观”与“开元”两个时代，曾是大唐最为繁荣的盛世。而到诗人所身处的“长庆”年间，却是“时天子荒纵不法，执政非其人，制御乖方，河朔复乱。居易累上疏论其事，天子不能用，乃求外任。七月，除杭州刺史”的境地。开元至长庆，国运隆替，早已物是人非。只有当年的垂柳尚在，阅尽沧桑。简单地叙述，却透出莫名的凄凉。

诗人以巧妙的文字，勾勒出一位历尽世事沧桑之人临风立马的小像。然后再用历史作为补笔，把百年历史变迁、自然变化和人世沧桑都隐含在内，这也是诗人着笔的高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