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仇人之女
张大枪一把火起，飞出降龙门！
珠珠相随。
张大枪跳入回龙河，洗了血渍。上了岸来，双臂一振！身上白雾弥漫，衣衫转瞬干了！
珠珠笑道：“这本事，我也应该会。”
两人上马。寻山间山民，问了西宫雪坟地在哪？
回龙河边上，背阴之处，一座孤坟。
张大枪看了看坟墓，大喝一声，奋起金诀神功，推开坟墓！大枪掘开棺盖，惊坐在地！
珠珠看了，也大吃一惊！慌忙躲在张大枪身后！
张大枪惊怔之下，放声大哭！
珠珠看那棺内，西宫雪肤如凝脂，吹可见水，如玉如水，双目紧闭，仍是生前模样，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模样，有些眼熟。
珠珠忽然想起了小凤，好看的小凤，有些相似。
只是看不见西宫雪的眼睛，瞧不见她生前眼睛灵动的模样。
西宫雪的遗体竟然未化，是不是在等着张大枪？
张大枪在恸哭！
秋风萧萧，卷起地上的黄叶，随风飘零。
张大枪伸手摸向西宫雪的脸，珠珠踢了一脚，道：“你干什么？我在这呢？”
珠珠也潸然泪下。
张大枪泪下如雨，哭声小了些。珠珠道：“这就是西宫雪？”
张大枪点了点头，手又向棺内摸去。珠珠又踢了一脚，道：“又干什么？”
张大枪道：“将这衣衫除了，不让降龙门的东西污了西宫雪！”
珠珠道：“这，西宫雪，怎么办？”
张大枪道：“不知她老家在哪？生前对不住她！带回，葬在金枪门，让她心安了！”
珠珠扶起张大枪，道：“这，我来。你离远点。”
张大枪走开。秋风瑟瑟，还没吹干张大枪的泪水。
珠珠打开三丈白布，扯下一块。抱起西宫雪，西宫雪的身子还是软的。珠珠又禁不住泪下。
珠珠抱西宫雪至回龙河边，除了衣衫，露出如雪肌体，放进河水里，白布擦洗了。洗了擦干，裹上三丈白布。喊张大枪过来，皮纸捆了，白布条扎紧。马上绑了。
两人飞身上马。骏马奔驰。回头望去，烈焰腾空，降龙门大火熊熊，化为灰烬。
入了城镇。张大枪卖马买车。将西宫雪抱入马车。又买了绳子和大桶蜂蜜。珠珠买些吃的带着。
张大枪驾着马车，珠珠骑马，一路回程。
路行孤寂。无人处，两人吃些东西。
张大枪从车里抱出西宫雪。打开皮纸，将裹着西宫雪的白布灌了蜂蜜，皮纸扎了，防止腐化。
时已暮色，两人继续回程。
张大枪驾驶马车。忍不住伤感，又流下泪来。
珠珠也不能望张大枪了，在车后跟着。
还未到半夜，见一镇子。珠珠道：“要不要住店？”
张大枪道：“这怎么住？”
就是，不好住了！
过了半夜，人困马乏，野外歇了。
珠珠道：“珠珠怕！”
张大枪道：“我也怕！”
西宫雪若突然醒过来，张大枪如何面对？
珠珠想起张大枪和端木笛被自己追着的事，张大枪是真的怕！
珠珠抱着张大枪在草地上，有些蚊虫叮咬，半睡半醒，一夜难眠。
——
这日午间，两人路边饭店吃饭。吃的半饱时，珠珠突然道：“张大枪，珠珠是你的仇人！”
张大枪道：“说什么呢，正吃饭呢？”
珠珠道：“珠珠，真的是你的仇人！”
张大枪道：“张大枪没有仇人。”
珠珠道：“白虎，白虎门。”
张大枪惊住！
珠珠道：“珠珠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小姑娘喜欢的张大枪，到头来找的却是一个仇人的女儿！”
张大枪看着珠珠。
珠珠道：“珠珠是张大枪的仇人，仇人的女儿。珠珠找一个喜欢的人，是张大枪，珠珠也没有想到！”
张大枪仍然看着珠珠。
珠珠道：“珠珠的爹是张大枪的仇人，珠珠也就是张大枪的仇人。可是，张大枪却不是珠珠的爹的仇人，张大枪也不是珠珠的仇人！”
张大枪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珠珠道：“来槐树镇金枪门前。”
张大枪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珠珠道：“珠珠想张大枪，怕张大枪出事！”
张大枪抓住珠珠的手，握紧，道：“白虎门，五个虎。死了三。关了一个，江湖上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关的啥样？你爹是五虎楚立冬了？”
珠珠点了点头。
张大枪站起结账走人。
珠珠呆住。呆了一会儿，骑马赶上。
秋风凉凉。
张大枪只顾赶车，也不看珠珠。
秋风吹起珠珠黑发，黑发随风飞扬。
马车里的蜂蜜香味钻入珠珠的鼻孔。
珠珠道：“张大枪，怎么想的？”
张大枪不说话，只看前路。
珠珠道：“死张大枪，说话！”
张大枪面无表情，仍不说话。
珠珠瞧着张大枪，这感情是不是要凉凉了？
珠珠突拍骏马，狂奔一阵，又停下。回过头来望张大枪。
张大枪来了，也不看她，过去了，走远了。珠珠又拍马赶上。
张大枪还不看她，珠珠打马前驰。驰了一阵，停了等张大枪。
走了几程，路边一湖。湖水清澈，湖风清爽。
张大枪下车洗把脸。珠珠过来，也洗了，又撩起水来，泼向张大枪。
张大枪一把抓住珠珠的手，道：“白虎门，淮河神龙张龙楚放了楚立冬，张大枪就不计较了。楚立冬逃亡路上，还捡个珠珠，心还是善的。”
珠珠道：“捡个珠珠，倒成了张大枪的了。”
张大枪道：“你爹虽然没有打死我爹，可这名分上，仍是张大枪的仇人。”
珠珠道：“这个是了。”
张大枪道：“张大枪喜欢珠珠，总得见珠珠的爹。”
珠珠道：“这个当然。”
张大枪道：“这要见了，张大枪要是没控制住情绪，怎么办？”
珠珠道：“这个不好办。”
张大枪道：“张大枪想了半天，怕是只能这样了。”
珠珠道：“这样怎么样了？”
张大枪拍拍珠珠的手，看着珠珠水灵灵的眼睛，道：“等张大枪和珠珠有了孩子，张大枪再去看珠珠的爹，张大枪总不能打死孩子的姥爷吧！”
珠珠脸上一红，又撩起水，道：“你个死张大枪，真是坏死了！”
张大枪揽过珠珠，抱住，道：“张大枪也没有别的好法子了！”
珠珠道：“这样也好！”
张大枪道：“你爹好吗？”
珠珠道：“珠珠有爹，也有娘，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张大枪叹道：“珠珠比张大枪过的好！”
珠珠道：“爹娘知道珠珠有了张大枪，张大枪不记前事，也必然欢喜的很！”
湖光旖旎。忽见岸边有几棵垂柳。
柳条轻垂，随风舞曳，柳丝依然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