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化疗

制定好了治疗方案，接下来就是按着既定好的一套程序去用药治病。化疗是化学疗法的简称，通俗的说还是输水。父亲在我的“忽悠”之下，欣然接受了医院的“志愿者招募计划”，开始了第一次化疗。

这里的化疗只有一天时间。医生查完房后给开了药到护士扎上针已经是中午了，可偏偏这里医疗资源又很紧张，医生不会浪费任何的床位资源，父亲的化疗水还没有输完我们就接到了护士的出院通知。原来是医生在我们刚输上水没多久就把出院医嘱和口服药给开了出来。入了冬的下午时间很短，输完液天也就基本上完全黑了。

虽然办了出院，可是当天根本无法回家了，我们只能又医院附近开了房间，打算再住上一晚明早坐早班车回去。吃过晚饭后我们父子三人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爸对这次住院参加的“志愿者招募”活动很感叹，他说：“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难怪人们都是向往着大城市，国家的人口太多而资源有限，好的东西都是先分配到一二线城市，有剩余的才能考虑分配到下边的小城。通过这一次的看病，我算真正体会到了。当时你哥毕业招工要留在郑州，我心里想着不能让他离家太远，力主他回到南阳工作，看来还是我的眼光不够长远呀！”

哥笑了笑说：“在哪里安家其实也没你说的这么重要，我觉得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其实比什么都重要。当时我能回到南阳工作，倒不完全因为你主张我回去，我那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能考虑这么多事。当时只想着南阳离咱们老家近，回到南阳后能够与咱们的亲戚朋友相互帮忙，将来你们老了我也方便经常回去看望你们”。

这种谈话我是插不上嘴的，我从毕业就回到了老家，经营一家小诊所，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一直也没有接触到上流的社会。也就是这几年由于在家里有了一定的人缘关系，被当选为“村干部”，才算接触到了一点点的外部世界。眼界稍微有点增宽之后就托了各种关系送孩子到南阳去上学。妻子跟随孩子到南阳边打工边照顾孩子。我也因为孩子在南阳而经常来看望才逐渐见识了城市的繁华。

我说：“我以前只知道在家里做个小生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有很多同学联系让我跟着他们出门挣大钱。我当时的心态是不愿出远门，有多少钱才算多？只要挣的钱够自己生活就行了。通过这次来郑州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个井底蛙。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平常家里没有什么事情急用钱还好，一旦有个急事需要花钱，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如果不是陪着父亲来看病，也许我很难有空来到郑州这个省会大都市。一直生活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一年到头能挣个三两万块钱也就算是不错的小日子了。以前在手机段子上看到人们说“病不起，一病回到解放前”，觉得就是个搞笑段子，如今才刚开始治疗这几天就花了两万多。这还有五次的化疗和手术，后续要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如果不是有哥和姐有力的支持，我哪有能力带父亲出来看病？

哥听我说的话似乎有一些感叹和无奈，心想可能是我这几年生意不好，如今又把两个孩子送南阳读书，如今父亲又生病需要住院，担心我在父亲治病上拿不出太多钱。当着父亲的面不好明说，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弟，不要在爸面前提钱的事，他一辈子都是扣着手指头过日子，把钱说得多了我怕他有心理负担。你更不要有什么负担，钱的事我会安排。

我会意的一笑，向着父亲说：“这个医院里最次的医生也是个本科毕业，硕士、博士成群，不但有理论知识扎实，临床经验更丰富，还能接触到下边医院根本就没听说过的新药，咱们要不是这次来郑州住院，说不定这会儿在南阳已经做完手术了呢”！

父亲开心的笑道：“但愿这次参加的这个治疗有效果，等咱们再来复查的时候发现溃疡已经长好那我就真开心了，咱们也算不枉跑这么远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