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排号

尽管我们提前和医生进行了联系，但这一次到郑州后，没能像往日那么顺利能很快办上住院手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得了这种病，我们所在的病区里住满了病人，就连走廊里的床位都没有空闲的。

我在医院科室里找到了父亲的主管医生，说我们已经准备好这次过来做手术，想让他给我们办上住院手续。医生头也没抬对我说：“我这会很忙，先去外边等一会儿再过来吧”。半个小时后我再次到了科室，却找不到刚才接诊我的医生。我只好站在医生办公室的角落里继续等待。也许是我等的时间实在太久，有一个医生有点看不下去了，就问我说：“你是不是在等待X医生办住院手续吗？他刚才有事出去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只是等待办入院手续的话，我建议你先回去，因为我们科室里现在没有床位了，估计这几天都办不了新病人入院。不如把你的联系电话写下来放在X医生的办公桌上，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一声，等科室里有了床位之后让他打电话联系你。你们先在医院附近先租个宾馆住几天。你这会儿不用在这里继续等下去，我们现都很忙，你在这里也会影响我们正常的办公”。

当日住不上院，就只能像往常一样，在院外租个房间暂时住下。这远天远地的总不能回家等吧？虽然之前我们找有熟人，但毕竟不是直系关系，况且这个熟人也很忙，我去医院好几次都没见到他的人影，电话打过去也没有接听。

没办法，谁让咱是来求医的呢？被咱们当病人的看似天大的病，也许在大医院医生的眼中，只是众多病患中的一个普通疾病而已，人家根本就不会把这当回事。我也是做医生的，家里诊所来病人之时，我们都是热情打招呼，给病人端茶倒水，唯恐伺候不周病人下次不来。现在跟这里相比之下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店大欺客”。

就这样在宾馆等了两三天，每天上午我就要到医院去问问当天是否有空位，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又过了三四天之后，父亲在出租屋内忍不住向我发了火，一个劲的催我再去医院联系床位：“你整天在这里等着，难不成要医生找来喊你不成”？

我是两头为难，无奈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往医院去求医生。天可怜见，这次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熟人，有了他打招呼，医生们才勉强答应让我第二天上午带上父亲的身份证去办理入院。

入院手续虽办上了，但护士只是给父亲在走廊安排了一个床位。也好，只要能住上院就不错。父亲笑着说：“咱们大老远到这里来是治病的，又不是来享受的。相对于病房来讲，我觉得住在走廊好处多呢！起码住在走廊床位费比较便宜一些吧”。

办上了住院后，医生又是从头到脚，几乎把医院能做的检查都让父亲做了一遍：抽血、验尿、CT、核磁、造影等等，一番折腾下来，又是等了三四天，却听不到任何关于我们手术日期的消息。我实在耐不住性子就去问医生究竟什么时候能排上号。医生说：“这周的手术已经排满，只能等下一周再说吧。”哥哥知道父亲一直还没有被排上手术，给我打电话说：“我觉得要是给医生送个红包很快就能排上号的，这次你们去郑州时候我不是让你带的有现金吗？不行了你就给医生送个红包吧”。

如果需要送红包该送多少呢？我觉得这里的医生工资肯定高的离谱，几百块钱他们肯定看不上，要送，最低也要送两三千块。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我也心疼。父亲在医院里该做的检查也已经做完了，现在我们俩个在郑州也只是花个生活费，就是再等十天也花不了两三千块的。想到这里，我决定不听哥的建议，干脆等着医生排号算了。

这个科室的手术日是每周的周二或者周五。医生说“下一周手术”，那就是要等到下周二或周五。既然有了大概的日子，那我们干脆就安心等着医院排手术好了。

这次来住院，我们在家就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前期受了那么多的折磨、熬煎，不都是为了这一次的手术么？可是真到了要手术的时候，我和父亲却都有一些心慌：这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小手术呀！

趁着现在父亲还能正常吃东西，这几天我准备好好让他再过过‘嘴瘾’，省得将来做完手术后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吃喝。每天除了早饭我们喝点豆浆，吃点油条，没有荤菜。中午、晚上我必定都会买好多的肉给父亲。父亲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浪费？我笑笑说，这几天我有些嘴馋，想吃肉。他沉吟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也就不再追问，每次吃饭也不心疼，都要吃个尽兴。

转眼到了4月12日，也就是周一。护士开始通知明天需要手术的病员准备物品。然而被通知人员名单里并没有我们。

问过主治大夫，他告诉我说，星期二排手术的病都是比我们住院时间长的病人，父亲的手术日期被暂定在本周的星期五。听医生说了父亲手术具体的手术时间，我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哥哥，好让他提前做好单位里的工作安排。父亲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必须要让哥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