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品紫藤萝

（2010-12-26）

今年年初，我们师范的同学有了一个QQ群，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大家有了相聚的地方。陶立新（现在已是我国不多的留美音乐博士）不知哪来灵感，把当时十二位女生与各种花对应，还配以精美图片，将她们女生时代的照片嵌入花丛中。再加上黎宏的回忆文，一时勾起了我们太多的记忆。有时，哪怕是最美好的记忆，27年，也沉淀在心底，但只要有人搅动一下，那份所有，就会成为美好而浮现眼前如昨。

“十二美”——大家在群里就这么叫开了，当时在我的心里是一个梦，是一个永远也抓不到的梦。班级的男生几乎都是我的老大哥，他们“放肆”地追求着女生，夜间“卧谈会”，谈论着我永远也不敢说出口的那些念头，以至于毕业后我很少时间忘记了应该去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情感天地而懵懵懂懂了好多年直到父亲“直言不讳”告诉我他想要孙子的时候我才醒悟。

1984年，我们唱起了毕业的笙歌，那年我才21岁，很青涩的年龄，大家都在写着“毕业纪念册”。那时没有网络，纪念册上的留言都是“原创”，也互赠礼物，都是些小件，钢笔、笔记本之类的。我送给别人什么礼物历经27年风雨都已忘却，别人送给我什么也不再记得。但有一件记忆特别深刻，是当时我们班两位女生“联袂”送给我的一品紫藤萝。

紫藤萝的造型很美，倒梯形的一个瓷器底座为“花盆”，一株20厘米高的紫藤萝，如瀑布般垂下，足有40厘米的垂条，花朵是一朵挨着一朵，一串连着一串，那种光鲜的紫色让我一个乡下黑小子一下子看花了眼。最后一晚，我们都没睡，我们出去喝酒了，我是第一次喝酒，但我没心思，提前回来了。紫藤萝放在床上，我捧过来，用手摩挲着紫藤萝的叶，有点刺手，我托起垂下的紫藤萝，让它在我手心停留，似乎在蹭着，有点痒痒。我想不明白，她，还有她，为什么要送我这样一件当时看来很贵重的礼物，为什么是紫藤萝，莫不是有什么花语，为什么两个人一起送，是个谜，一直都是谜。

回到家，顺利当上了一名初中老师，集体办公，没有我的紫藤萝栖身地。但我和父母亲一起住在乡下，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我的紫藤萝和台灯一个一边，在我的办公桌左右安身。夜晚，一边备课，一边凝视我的紫藤萝。梦里，它一直在我的心头荡漾。时光飞逝，紫藤萝也数次被沾上了灰尘，我又数次把它浸泡在放了洗衣粉的水中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然后拿到阳光下照晒，可惜，在几次搬家中，它终于失落了。

如今，或许是受了紫藤萝的影响，我还是很喜欢在办公桌上摆上一点装饰品，大家都说我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办公室永远充满着书香和花香。其实人在朝前赶的时候，需要回过头看看眼前的生活和过去的味道，记忆永远是美好而温馨的，只要你珍惜。在初中语文教材里，有两篇文章，一篇是宗璞的《紫藤萝瀑布》，还有一篇是季羡林的《幽径悲剧》，里面都有“紫藤萝”，一喜一悲，正如我们的常态生活。每次，上这两课的时候，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感谢QQ群，让我们能随时相聚，随时记起紫藤萝，一品紫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