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戏曲序跋纂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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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蝴蝶(謝士鶚)

《玉蝴蝶》傳奇,未見著錄,已佚。

玉蝴蝶傳奇序

詹賢

謝翕潭,千古不平士。其一生飢驅愁迫,身外之物,蕩然一切,故往往呼三寸管,握之以自鳴。其詩古文詞,大都得之霜淒露冷、月慘風愁者居多。所著《憤商山》,繕本遺落,以未得披覽,爲吾生一恨事。他如《快目前》全本、《情文種》雜劇,姦雄墮獄,怨女生天,種種巧弄於舌,靈動乎腕。

兩年來,旅食無聊,又出所得,編爲《玉蝴蝶傳奇》,豔影香胎、愁城怨海,又從湯、徐、吳、李以後,別開生面。至其“怒殺月老”一段,俠留粉靨,烈遜蛾睂,不惟將自古及今鬚睂男子一概抹殺,卽頭上此公,赫赫皇皇,亦有不能不委曲因循,聽人轉移之勢。異哉此書!夫寧使《四夢》、《四聲》、《五種》、《十種》獨霸騷壇耶?

余又思湯、徐、吳、李諸先輩,皆爲詞曲飛將,而時地不同,境界各別。如臨川、石渠,並得從八股場中,改換頭面。至於湖上笠翁,以布衣寒士,傾動一時之名卿鉅公,擔簦攜豔,恣目舒心,爲自古騷客遊人另闢一格,迹其所爲,又似有過於湯、吳者。其間之悠悠鬱鬱,百結千噓,戛然孤鳴,賦士不遇者,獨山陰田水月而已矣。然予又烏知夫百年以後之文長,尚有蹤爲之追武、爲之步,如翕潭其人者,不亦大可怪歟?所以袁中郎序其集云:“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亦猶余千古不平之意也。

翕潭蕭然宦裔,泛宅浮居,兩口以外,無他長物。故大書其門,有“北阮應難及,東陵定不憎”之句。然天以下之憎翕潭者,不可謂無人也。況其所作,寶光燭天,敝廬莫蔽脫或有人焉,從夜黯更殘、星朦燈落之候,挺然而入其室,將一生僅有不再之慧腑靈心,攫之而去,可奈何?

(同上《詹鐵牛文集》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