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访调查
凌寻动作利索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和慕川一起出门了。
在凤山镇生活的居民每家每户都有幢独立的房屋和庭院，凌寻带着慕川先去了第一个失踪小孩的家里，他们来到这户人家门口，凌寻上前敲了敲庭院的门。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位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面容灰败憔悴，整个人没有一丝精神气，男人双目无神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凌寻朝他轻轻点了下头：“你好，冒昧打扰了，我们这边是警方派来的调查员，想要再详细了解一下孩子失踪前发生的事情。”她在来之前已经事先向总局申请了相关的调查工作，总局派人跟当地警局对接之后，批准她采用调查员的身份上门。
男人还没说话，就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屋子里冲出来，她边跑边大喊道：“有我孩子的消息了吗？是不是有我孩子的消息了？”她赤着脚扑上前来。
凌寻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看见这女人径直扑向的是她身旁的人，她一怔，立马上前一步挡在慕川面前。
女人扑上来紧紧抓住凌寻的衣服，她双目圆睁，歇斯底里道：“是不是有我孩子的消息了？”
凌寻顿在原地，看着女人激烈的反应，一时间有些语塞。
慕川掀起眼睛瞥了眼挡在他跟前的凌寻。
男人上前将自己的妻子拉开：“你冷静点，别人是来调查情况的！”
女人被丈夫强硬地拉开之后，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情绪失控道：“我孩子呢……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小斌的消息？我的孩子啊……”
凌寻看着这个掩面哭泣的女人，她沉默地垂下眼睛。
现在留存在世间的妖怪大部分都需要通过食人来不断提升自己的妖力，虽然还没找到这只食人妖的下落，但她知道他们口中念叨的那个孩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安抚了下自己的妻子，然后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进来吧。”
凌寻随着男人走入庭院，慕川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来。
进屋之后，男人招呼他们两人入座，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先回房间安顿。
人走了以后，凌寻环视着屋子四周，她手上的设备没发出任何信号。
趁着男人还没回来，凌寻向坐在身旁的慕川小声问道：“前辈，你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慕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开包装后丢进嘴里：“没有。”
男人下楼后给他们两人倒了杯水，凌寻向他道谢。
男人随即在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刚才的事情很抱歉，自从孩子出事之后，他母亲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
凌寻看着男人疲倦的面容，她说：“没关系，我们也很抱歉这个时候过来打扰你们。”
“没事。”男人连忙摆手，“只要能找到我孩子的下落，什么调查我都愿意配合的。”
凌寻看着男人眼中闪烁的期冀，她垂下眼睛，想到那孩子现在有可能的下场，她就有些没法直视这样的目光，凌寻安静了会儿，只能对他说：“我们会尽力的。”说完，她也没浪费时间，直入正题道：“我接下来问的问题，您都需要一五一十详细地回答我。”
男人点了点头：“好。”
“我想问下您是怎么发现孩子失踪的？”
男人垂下满脸疲倦的面容，回忆道：“那天跟往常一样，我早上出门去开店，大概晚上十一点多回家，回来以后我就去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小斌不见了，我老婆说刚刚才哄他睡着的，我们之后在屋子里到处找了个遍，都没发现孩子的踪影……”
凌寻：“那孩子失踪前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回想了一下，他摇头：“我老婆说她早上的时候带着孩子在家里待着，等到下午的时候，孩子就自己出去外面玩了一下，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之后回到家也跟往常一样吃饭洗澡，大概九点的时候我老婆就带小斌回房间睡觉了，一直到我回来之前都还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就……”
男人喉咙一哽，没说下去。
凌寻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些了，才继续问：“在这之前你们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吗？”
男人：“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做生意，回来之后也没听我老婆说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
“那孩子呢，你们有观察到他这段时间有什么异样吗？”
“这个没有……”男人说。
“可以麻烦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吗？”
男人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跟孩子相处的时间少，我老婆跟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回头等她精神好一点，我再问问她。”
凌寻点头，她又问多了几个问题，男人都一一回答完之后，她沉默了会儿，随即转头看向慕川，慕川见她看着自己，他轻轻抬了下眉，眼里流露出几分‘看我干什么’的神色。
凌寻犹豫了几秒钟，凑到他跟前，小声问：“前辈，你这边还有其他问题吗？”
两人的座位挨得近，凌寻一靠近，她身上那种属于年轻女孩的温软气息就轻拂过来，慕川抬眼看着她，凌寻的视线不在他这里，她低着脑袋，秀气的眉眼微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沉思和凝重。
慕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他慢慢地说了句：“我没什么要问的。”
听他这么说，凌寻接着问：“前辈，我们要去二楼的房间看看吗？”
慕川：“随你。”
凌寻听了这话，她转头对男人说：“方便带我去孩子的房间看一看吗？”
男人点头，他起身带她去二楼的房间。
凌寻跟着男人往二楼的方向走，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察觉到身旁的人没跟上来，她停了一下，回头看向坐在原位的慕川：“前辈？”
慕川懒得跟他们一起上去，他头也不抬道：“我在外面等你。”
听言，凌寻没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跟着男人上了二楼。
他们走了以后，慕川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他将手揣进上衣口袋里，走到外面去了，他站在连接庭院和堂屋的走廊上，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慢慢地从蓝天经过，过了会儿，他将视线挪开，看着围绕着这座小镇的几座山峰。
屋内。
凌寻在房间里查探了一下，房内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她没在这里发现任何线索。
下楼后，凌寻就跟男人告辞了，她走到屋外，站在走廊上的慕川察觉到身后有人出来了，他转头看过来。
凌寻跟他说：“前辈，我们走吧。”
他们一起离开了这户人家，等走到外面人少的地方，凌寻才问身旁的人：“前辈，你有什么想法吗？”
慕川没回答她的问题，刚才走了不少路，现在肚子有点饿了，他伸手捂了下肚子，刚想找找附近哪里有吃的，就听到身旁的女孩子说：“前辈……您是饿了吗？”
慕川看过来。
凌寻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饼干递到他跟前：“我这里有吃的……”
慕川看了眼她手里的饼干，过了会儿，他抬起眼睛看着她，轻轻淡淡地笑了一下：“又是三明治又是饼干，这些东西随身带着，应该不是准备来给你自己吃的吧？”
听言，凌寻一顿，被他拆穿之后心里忽然忐忑起来，她看了眼慕川脸上的笑容，咽了咽口水，主动承认道：“我……担心前辈路上会饿，所以出门前准备了一点吃的。”
慕川看着她一副明明很紧张却故作镇定的模样，他从她手里拿过饼干，随即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说：“别紧张呀，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不会吃人的。”
听了这话，凌寻压低了脑袋，心里更加忐忑，大气都不敢出。
“前辈，您说笑了……”
慕川没理她了，他撕开饼干的包装，边吃着饼干边往前走。
他们接下来去了第二户人家调查。
这户家庭只有女主人在家，凌寻将刚才在第一户人家家里问的那些问题同样问了这家人，这家女主人的说法跟第一户人家的类似，小孩都是在晚上的时候就不见了，同样的，在小孩失踪前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凌寻接下来调查第三户人家的时候，也得到了类似的说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只食人妖是晚上的时候来将孩子拐走的，可它是以什么方式潜入这几户家庭的？又是怎么选定这些孩子的呢？那些孩子年龄最小的是两岁，最大的是八岁，失踪的顺序也没有什么规律，有些是隔一天，有些是隔两三天……
走在路上的时候，凌寻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他们去到第四户人家的家里，这户家庭的小孩父母都在，凌寻向他们表明身份之后，孩子的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有关于我孩子的消息吗？”
他们之前去的三户人家，几乎每个父母都要问一遍，凌寻面对他们殷切的目光，心里感到几分难受和歉疚，她只能答：“暂时还没有。”
她和慕川被接待进屋里，凌寻问了这对夫妇同样的几个问题，他们回答的说法跟前三户人家差不多。跟之前同样的，凌寻问完相关的问题之后，临走前提出要去孩子的房间看一眼。
她跟慕川打了声招呼，就跟那对夫妇一起上楼了。
这对夫妻带着凌寻来到二楼东侧的一间房，这间屋子的小孩是几天前才失踪的，房间的地上还摆着玩具，凌寻仔细查探了一番，依旧没发现任何线索。
下楼的时候，凌寻回想着这几户人家说的话，那只食人妖如果是晚上的时候来把小孩掳走的，那它之后会把那些孩子带去哪里？
凌寻思考着这些问题，忽然间，她佩戴在手上的设备一震。
她猛地停住脚步。
雷达信号显示红色，凌寻来不及诧异妖怪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了，她迅速转头看向四周，就看见通往后院的一道门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精神一震，立马追上前去。
走在她前面的夫妻两听到这动静，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转头就看见凌寻往后院去了，两人有些疑惑地面面相觑。
这户人家的后院很空旷，凌寻追过去的时候，雷达的信号变弱了，她环顾四周，随即就听到‘哐’的一声物品倒地的声音！
这阵声音是从角落的一间小木屋传来的。
凌寻往那边走过去，她走近的时候，雷达的信号又渐渐增强了。
她放慢了脚步，随着一步步靠近，她伸手握住了腰后的白刃。
凌寻来到这间木屋前，她停在门外，有些紧张地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她将呼吸沉下来，握着刀的手一动。
就在这时，有人按住了她的手，拦住了她取刀的动作。
凌寻一怔，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小丫头，冲动可不是什么好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