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总部
送走了慕川后，凌寻独自一人回了民宿。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孟雨眠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去了哪里，凌寻如实告诉她了，她回到民宿，就看见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前厅里。
任务结束，他们今天就要撤离这里了。
凌寻刚跨入门槛，就有人像阵风似的跑到她面前，穆山明脸上缠着绷带，身上穿着病号服，满脸急切期盼地望着她：“慕川人呢？”
他昨天中了毒气之后就昏过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他醒来之后听孟雨眠说了昨天的事情，知道慕川在他们面前展现了自己强大的能力后，他顿时懊悔不已！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瞬间！
凌寻知道穆山明一直视慕川为偶像，这么长时间以来也非常期盼着能见他一面，见他这期许的模样，她踌躇了几秒钟，才说：“前辈……他走了。”
“走了！？”
这个消息对穆山明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他脸色顿时一僵：“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走了？”
“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凌寻见他脸色不太好，她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穆山明没回答她的话，他撇下她之后就冲了出去，他刚跑出庭院，就被夏成焱给逮住了。
“哎，你这伤还没好呢，这是要跑哪儿去。”夏成焱拦住他。
“滚开，别挡路！”穆山明吼道。
“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看来恢复得不错呀。”说完，夏成焱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伤处，穆山明脸色一变，顿时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见状，夏成焱咧嘴一笑：“你小子活该，让你跟救命恩人这么说话。”说完，他朝身后跟上来的两名医疗队员挥了下手，让他们将人扛回去。
“小兔崽子，伤还没好就给我老实待着，瞎跑什么。”
穆山明被人扛了回去，夏成焱悠哉悠哉地晃到前厅，就看见凌寻站在这里，他扬声道：“哟，小美女回来啦？”
“焱哥。”凌寻朝他点了下头。
夏成焱看了看四周：“慕川呢？”
“前辈走了。”凌寻说。
“他自己一个人走的？”
凌寻点头。
“啧，这家伙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夏成焱说，不过他想到慕川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喜欢独来独往，不愿意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他舒展了一下眉目，对凌寻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孟雨眠从楼上下来就听到夏成焱这么说，她走过来：“焱哥，你要走了吗？”
夏成焱转头看到她，他点头说：“是呀，我这个带教导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不能跟你们同行了。”他刚跟总局汇报完这边的情况后，就接到了情报厅的命令，要前往下一个地方除妖。
事不宜迟，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凌寻和孟雨眠送他到外面。
“两位小美女，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夏成焱朝她们两眨了下眼睛，“我们有机会再见啦。”
“焱哥，你万事小心。”孟雨眠有些不舍道。
凌寻也说：“保重。”
夏成焱朝她们两挥了挥手，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后援队的人也陆续从这里撤离了，凌寻和孟雨眠还有穆山明都接到了通知，要回总局复命，穆山明的伤还没好，医疗队原本想让他再静养一段时间，但他自己不愿意，坚持要离开这里。
总局安排了车下午来接他们，凌寻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把东西都收整好，想起自己早上清洗的外套，她下楼走到后院去，早上的太阳很猛烈，外套已经快干了。
凌寻将这件男士外套收起来，她想，等下次有机会跟慕川碰面的话，再还给他吧。
现在离下午还有段时间，后援队里有几名队员是负责处理食人妖后续的事情，凌寻借这个机会跟他们打听了受害者家庭的情况，她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太好，孩子的父母没办法接受……
凌寻趁着有时间，她出门去了这几户家庭，她没进去，只停留在门外远远观望，第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有个穿白衣服打着赤脚的女人在门口游荡，遇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她的孩子，她的丈夫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满脸灰败疲惫地将她带回了屋里。
凌寻站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她缓缓垂下眼睛，过了会儿，转身走了。
接下来几户人家的大门都是紧闭着的，凌寻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她就离开了。
孩子们的尸骨被埋葬在后山脚下，凌寻在路上买了几束花，她去到后援队员说的地点，将这些花束放在墓前。
凌寻从贴身的衣服内袋里取出了一个口琴，这是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吹奏出来的曲子据说能悼念亡魂。
悠扬清亮的曲子在微风的陪伴下轻拂而过，草丛在脚下轻轻摇晃，温柔绵长的旋律渐渐飘散在空中。
……
凌寻回到民宿的时候，孟雨眠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寻寻，你去哪儿了？”
凌寻见她关切的模样，她一笑：“没去哪，我在附近转了一圈。”
孟雨眠：“我刚接到通知，总局的车提前到了，我们得准备走了。”
“好。”
总局安排的车提前抵达了凤山镇，凌寻、孟雨眠还有几个后援队的队员一起上了车，穆山明也被人抬上了车，上车以后，他就一直侧着身子，谁也不搭理。
后援队有人问：“他怎么了？”
孟雨眠说：“正闹情绪呢，别管他。”
穆山明自从早上听凌寻说慕川走了以后，就一直是这副闷闷沉沉的模样，谁来跟他搭话都不应。
凌寻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转头看着外面的城镇，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从她脑海里闪过，她忽然有点恍惚，明明才来了没几天，可现在心里有种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感觉。
车带他们去了沧城，他们改乘飞机去往统一的地点，跟其他实习除妖师会合以后，总局再派人来接他们前往基地，总局所在的军事基地建在一处荒芜的沙漠里，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飞沙，基地附近设下了屏障，负责领路的人是局长的助理，名为丁一，他向里面的人传达了指令，屏障才解开，他们往里走，一座庞大巍峨的建筑就呈现在面前。
他们在入口处经过了层层身份筛查，才能继续往里通行，进入这座建筑后，丁一停下来，跟他们说：“各位执行任务辛苦了，现在你们可以各自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点到训练室来集合。”
“是！”
解散后，孟雨眠挽住凌寻的手，她这一路颠簸过来早就累得不行了：“走吧寻寻，我们回宿舍去。”
她们正准备走，有人喊住了凌寻：“代号117068，凌寻，请留步。”
凌寻停住脚步，她回头，丁一朝她点头示意：“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凌寻应了一声，她跟一脸茫然的孟雨眠说：“雨眠，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过去找你。”
说完，她就跟着丁一走了。
丁一带她去了一处医疗室，凌寻看着室内摆放着的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她微微捏了捏掌心，丁一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他就离开了。
过了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中年女人。
凌寻跟对方点了下头：“秦医生。”
秦明芳也点头：“来了。”
“执行完第一项任务了？”秦明芳将一台监测仪器挪过来。
凌寻自觉躺到了床上：“是的。”
“怎么样，还顺利吗？”
凌寻点头。
秦明芳掀开她的衣服，刚准备帮她做检测，就看到她身上绑着绷带，“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
闻言，凌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她的身体能自动愈合这件事情是秘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医疗队在凤山镇上帮她包扎的绷带她没拆开。
秦明芳没多问别的了，她将心电监护的电极片贴到她身上，直入正题：“最近有哪里感到异常吗？”
凌寻摇头：“没有。”
“除妖的时候呢？”秦明芳边问边记录，“有出现过失控的情况吗？”
凌寻还是摇头。
秦明芳看着监测仪上显示的数据，一切指标都很正常，她将数据记录下来之后，就将电极片从她身上摘下来，她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照了下凌寻的瞳孔，见无异常后，她起身去拿了采血针和注射器。
凌寻自觉地将袖子挽起来，手臂放在桌面上，掌心向上，秦明芳将碘伏涂到了她的皮肤上，将针头刺入了她的静脉采集血样。
抽完血后，秦明芳将血样收起来：“好了，去那边换身衣服，做完全身检查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凌寻收回手将袖子放下来，她依言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就按照秦明芳的指示站在了仪器中央，配合她做完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秦明芳就说：“你可以先回去了。”
“辛苦了。”凌寻跟她点头致谢。
她准备走的时候，秦明芳就说：“下次出任务的时候小心些，别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要记得你这具身体是人身。”
听言，凌寻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秦明芳坐在桌前记录数据，没看这边，凌寻朝她展开眉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秦医生。”
宿舍位于基地后方，凌寻回去的路上，先去食堂打包了两份晚餐，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孟雨眠正在门外跟住在隔壁的女生聊天，见她回来了，她跟女生打了声招呼就走过来：“寻寻，你回来啦。”她眼睛一瞄，看到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你买了晚饭？”
凌寻点点头，她笑说：“买了你爱吃的牛肉面。”
“哇寻寻！你也太赞了吧！”孟雨眠抱住她。
凌寻温和地笑了笑：“先进屋吧。”
每间宿舍固定住两个人，凌寻和孟雨眠住在一起，两人坐在桌前，孟雨眠边吃面边问她：“寻寻，刚才喊你干嘛去了？”
凌寻低头吃饭：“嗯……让我去做了任务汇报。”
“咦，那我们其他人怎么不用？”
凌寻没说话。
孟雨眠兀自道：“不用也好，我最怕做这种汇报了。”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担忧起明天的事情，“不知道明天早上让我们集合做什么呢，不会是要颁布一个什么重大任务吧。”
凌寻宽慰她：“明天就知道了，别担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凌寻就醒了，她将白刃系在腰后，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她去附近慢跑热身，然后就找了个空地训练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等差不多到点，她才回了宿舍。
她和孟雨眠去食堂吃完早餐就去训练室集合了，跟她们同届的很多实习除妖师都来了，穆山明也早早地过来集合了。
“喂，你这家伙怎么也来了？”孟雨眠走上前。穆山明先前受了重伤，回到基地之后就被人送去医务室了，原本以为他今天不会过来。
穆山明往这边瞥了一眼，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神情，不耐烦道：“不是说了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孟雨眠不爽他这副态度，正准备说话，凌寻就拦了她一下，她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穆山明冷嗤了一声：“那点毒能把老子怎么样。”
孟雨眠轻哼了一声：“怎么就没把你毒死。”
八点一到，教练员就准时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了台面上，大家自觉在底下排成两排站好。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公布你们第一项任务的导师评定结果。”教练员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文件，“这里面记录着你们每位导师对你们的能力评价和任务执行是否合格的评判，这份结果将直接关系到你们能否继续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听完这番话，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我会一个一个宣布，喊到名字的人都给我出列！”
“穆山明！”
穆山明出列。
教练员：“任务合格。导师评价是综合能力不错，但是性情太过焦躁，遇事不冷静，容易犯错，希望在今后的任务里能够好好磨炼自己的性子，沉着应对任何事情。”
听到这番评价，孟雨眠憋住笑。
穆山明脸一黑。
“孟雨眠！”
孟雨眠端正了神情，向前一步出列。
“任务合格。导师评价是行事态度端正认真，但战斗能力较弱，需尽快提升自身的综合能力。”
教练员一个接一个地宣布结果，有些人合格有些人不合格，分成两列站好，很快场上就没剩多少人了，凌寻看着教练员手里的文件，心里有些紧张。
不知道慕川对她的表现会做出什么评价。
场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分成两列，最后只剩下了凌寻一个人。
“凌寻！”
凌寻挺直了背脊，上前一步。
教练员开口道：“任务合格……”
听言，凌寻在心里松了口气，很快教练员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提起来了。
“导师评价是……”
凌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教练员看着文件上的内容，皱了皱眉，一时间没说话。
训练室里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异常的沉默让凌寻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教练员没接着说下去，他合上文件，对众人说：“任务合格的可以离开了，情报厅会给你们颁布新的任务，至于你们这些任务不合格的，先给我绕基地跑二十圈！”
教练员宣布解散后就准备离开了，凌寻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追了上去：“老师。”
教练员停下来。
凌寻踌躇道：“刚刚的导师评价……”
“哦，那个啊，你自己看吧。”教练员把文件取出来给她。
孟雨眠和穆山明见状，一左一右围了上来。
凌寻不知怎的没有什么好的预感，有些不敢打开。
孟雨眠催促道：“寻寻，快打开看看。”
穆山明也很好奇：“快打开！”
凌寻轻轻呼了口气，她一鼓作气将文件翻开了。
导师评价那一栏只有很短的一句话——“零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