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标
“南威？”
“大哥？”
父女二人几乎同时喊出，他们没想到陆南威会在门外。
从陆明娇进入书房那一刻，陆南威就在门外待着了。
也就是刚才陆明娇与陆祁丰说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包括陆明娇不嫁雷允，也不嫁给他。
“你的手干干净净的，不要让那些人玷污了你那洁白如玉的手。”
陆南威说着就打开一旁的保险柜，拿出一把手枪，插在腰间。
“我去帮你报仇！”
陆明娇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大哥，你疯了？你这样去，不是等于白白送死吗？”
“难道你去就不是送死吗！”这是陆南威第一次吼陆明娇。
“你以为明娇跟你一样，是个冲撞莽夫？”
陆祁丰不禁冷哼，陆家如果没有陆明娇，确实难以成大事。
陆南威的雷厉风行，也未必都是好事。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可是你可曾想过，有多少像我爹一样无辜丧命的人？又有多少孤儿像我一样流浪街头？陆家，只有一个。”
陆明娇眼圈说着说着就红了，明知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却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十五年。
“明娇，你说怎么办！”
“绳之以法。”
扳倒赵家，已经成为势在必行的事。
陆南威陪着陆明娇回房间。
“明娇，今天是我莽撞了，我不该冲你吼的，对不起……”
不可一世的陆南威在此时居然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
陆明娇噗嗤一笑。“没想到堂堂的威爷也会说对不起啊。”
陆南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身后的阿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准笑！”陆南威瞪着阿福。
阿福扭着嘴小声说：“还不是就知道拿我撒气。”
陆南威自然没听见阿福的窃窃私语，他现在只在乎陆明娇呢。
“明娇，你会嫁给雷允吗？”
“那赵梦月会成为我大嫂吗？”
陆明娇没有正面回答他。
大哥对她的爱，她清楚。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他是你大哥！”
大家都知道，雷允追求陆明娇，赵梦月追求陆南威，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陆家兄妹那可是出了名的“双冷”，于是只留下了痴男怨女们。
“赵昌石是你的仇人，那么赵家就是整个陆家的仇人。”
这句话陆南威点明了态度，也说明了陆家的立场，他是真心把陆明娇当作陆家人。
管家王叔刚好过来传话，刚好听见陆南威说这话，他可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少爷，小姐。”
兄妹二人微微点点头。
“小姐，方先生请您一会过去一趟。刚才高家与邱家两位小姐打电话来，明天下午会到家里来。”
“知道了，谢谢王叔。”
管家支支吾吾的，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
“王叔，还有什么事？”陆南威问道。
“少爷，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说。”
“赵小姐请您今晚去餐厅吃饭……”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陆明娇拍了拍他的肩，让管家先下去。
“我知道大哥疼我，但总不能一声不吭地晾着人家，有些话，说清楚就是了。”
妹妹的劝，陆南威总是听的。
陆祁丰当年在陆宅旁买了一套小庭院，供方家一家人居住，同时要是方便两家人来往。
刚到门口，便看见方童馨在院中浣衣。
方童馨先唤她：“明娇姐你来了！爹在屋里等你呢。”
她的性格活泼开朗，虽然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可陆明娇是打心里羡慕她。
“那我先进去了。”
在方童馨的印象中，方振之的这个徒弟，陆家小姐，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做派，好相处，可总感觉她很难热情起来。
陆明娇是带着笑跨的门槛，可当她看见方振之时，她似乎装不下去了，她所有的委屈都藏不了了。
她径直奔向方振之，伏在他膝头痛哭。
她固然与方振之亲近，偶尔也会撒娇，可这般，是几乎没有的。
方振之只记得，在这之前，陆明娇十多年中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陆夫人病故；第二次，是他第一次用戒尺打了她的手心。
此外，陆明娇再未在他人面前落泪。
方振之心疼地为陆明娇拭泪。“这是谁欺负我们明娇小姐了？哭成泪人了。”
陆家的千金小姐整个上滩有谁敢欺负呢？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方振之。
“师父，我知道我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方振之一惊，他扶起她坐在一旁。
陆明娇将事情如实复述了一遍，并表明她一定要报仇。
不共戴天之仇，怎能不报？
于情于理，方振之都该支持她，甚至施以援手，可他还有担忧的事。
“若成，大仇得报；不成，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陆明娇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她也冷静思考了一番。
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关乎着整个陆家的命运。
“那，必须成。”
傍晚时分，赵梦月已经到了餐厅。
为了见心上人，自然是精心打扮一番，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她刚去烫的头发，波浪微微，勾勒二三蛾眉，绛唇点缀。
外貌一直都是上佳。
陆南威本不想来的，完完全全是听陆明娇的劝，说清楚，断干净。
本来就不喜欢赵梦月，如今知道赵昌石是陆明娇的仇人，陆南威更是对赵家人无感了。
他又不是见陆明娇，顺手拿了件大衣穿上就来了。
赵梦月先到，陆南威礼貌地说了一句：“来晚了，抱歉。”
“没事南威哥，我也刚到，你快看看你要吃些什么。”
她笑意盈盈的，这番热情换作其他人可真是难以拒绝。
陆南威却抬手示意。“不必。”
赵梦月递菜单的手悬在半空，她的笑也凝固了。
“我希望，我们以后不必见面了。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陆赵两家也不可能有任何姻亲之事。”
“南威哥……”
“请赵小姐自重，与旁人一样唤我威爷。”他停了几秒钟。“哥这个字，只有明娇能喊。”
说完，陆南威就起身离开，只留下赵梦月一人坐在那儿。
她嘴角上扬的笑透着寒意，两三岁轻哼，深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么多年了，她觉得只要努力，陆南威多看她一眼，她一定就多一分希望。
可结果，不过如此。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她忙用手去擦。
“一个从街上捡回来的当个宝，名门闺秀却看都不肯看一眼。”
她感受得到，陆南威对陆明娇的感情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