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歹毒阴损的主意
从出了保定府到过了邯郸,总共四五百里地的距离,车队足足走了二十来天,平均每天的行程不到三十里。
车队走的如此之慢,时间主要耽搁在收治流民上了。
一路南行,车队穿州过县,跟随在车队后面的流民不断增加,流民每增加到一定的数量,车队就得停下来,对新增的流民进行清洗、换衣、整顿。
这些事情,虽然车队已经干的轻车熟路,先前救治的流民也能帮忙,但仍然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来完成。
随着跟随车队的流民人数上千,粮食的消耗变得很快,每到一个州县都需要采购粮食。
物资的采购,只要价钱到位,粮食、食盐、肉类家禽都好买,有钱也买不到的,是流民需要更换的衣服。
古代的社会,是真正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社会,像是服装这类商品,一些州县城内的成衣铺,根本没有几件存货,好多成衣铺,都是接到成衣订单了,才开始按需求制做,平时店内最多挂几件样品。
这也是当初在保定府城外,文启东明知道会有麻烦找来,也想等那三名成衣铺掌柜送衣服出来的原因。
一路上的州县,由于地方太小,商业不繁华,想购买大批量的成衣都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文启东采购了大量的布匹,让流民中的妇人制作成衣,为了鼓动其积极性,十件合格的成衣,文启东給一两银子的工钱。
这对那些流民中的妇人来说,可是天价的薪酬了,一时之间,不但妇人们的干活积极性高涨,就是在家庭中的地位也提高了一大截。
车队到达邯郸时,跟随的流民已经达到二千多人,这么多流民,可进不了邯郸城,离城还有五里,就被城内出来的卫所兵丁阻拦。
要不是这几千流民有吃有喝还有人管理,出城的官兵就会直接武力驱逐了,就是没有直接动手驱逐,车队和流民也被挡在离城几里之外,不准靠近府城。
其实不单是邯郸城如此,自从再保定城外收留几百名流民起,车队就再也没能进入过任何一座州县城内。
物资的采买,都是文启东花费了高价,让城内商户把采买的物资送出城,车队在城外接收的方式进行的。
一路上,随着收治的流民增加,为了保证流民的供给,车队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到了邯郸城外时,车队的车辆已经达到了五十多辆。
这样规模的车队,加上几千的流民,邯郸府城的官员,当然不会让文启东进城了。
现在,对于文启东这个道士的来历,对沿途的官府来说,已经不是啥秘密,凤山真人的大名,随着封赏的圣旨出京,沿途的官府都已获知。
主要是文启东闹得动静太大,花的钱也太多,一路上早已惊动很多有心人。
那些官绅势力,因为有着朝堂的消息来源,很快就探知了文启东的官面消息。
知道一路南行的道士,就是救治了皇帝的哪个道士,已经被皇帝御赐道号凤山真人。
被皇帝御封为真人,加上其和九千岁的关系,沿途的官员,都是抱着不招惹也不亲近的态度。
这也是文启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见各地官府出面干涉,也是那些官面上的势力,没有对车队下手的原因。
要知道,现在的车队,几十辆大车可是一直保持满载的状态,五十多辆车马加上那些满载的物资,可是价值五万两银子以上,绝对的一块大肥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明知靠近车队危险,‘恶鬼’专杀靠近车队的人,可沿途的江湖好汉,还是挡不住大堆的银子行走在荒野上却没有护卫的诱惑。
竟管不能进邯郸府城,文启东还是在府城内进行了大采购,足足五万两现银的采购,直接把车队的车辆增加了一倍。
这一下,车队变成了移动的十万两银子,还是没有正规武力防护的银子,这样的诱惑,比几百万漕粮北运还吸引人。
车队离开邯郸,继续南下后,沿途的盗匪们被车队刺激的夜不能寐,连恶鬼杀人都不怕了,前仆后继的往车队周边凑。
白莲教分支,闻香教的余孽韦香主,就是被这没有护卫,行走在荒野中的‘肥牛’吸引,不顾身上还背着朝廷的通缉,找上了厉家庄。
厉庄主一进客厅,就双手抱拳,向一位中年汉子朗声说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嗳,在下不请自来,打搅庄主了……”
坐在客厅喝茶的中年汉子,一见厉庄主进来,连忙起身抱拳施礼。
“韦兄弟乃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能来我这山村寒舍,那是給我厉家庄面子,何来打搅之说。”
厉庄主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伸手示意请韦香主坐下“来来来,韦兄弟请坐。
韦兄弟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厉家庄,就把我这寒舍当自己的家,有何招待不周的尽管说。来,韦兄弟,请喝茶……”
作为客人,韦香主谦让了一下,就先在客位上坐了,坐下后,冲着厉庄主抱了抱拳
“久闻庄主‘赛宋江’的大名,在下远在山东时,就仰慕已久,就连我教故去的徐教主,也说过厉庄主乃是我辈之中的好汉……”
听到韦香主提到造反失败被杀掉的徐鸿儒,厉庄主连忙向着天空抱拳拱了拱手,说道:
“惭愧,小可这点微名,怎能得徐教主看重,徐教主一代豪杰,可惜了……”
虽说前几年闻香教在徐鸿儒的带领下,造反失败损失惨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乡野之间,闻香教的信众们还有很多,仍然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厉庄主在向天拱手时,韦香主也拱手替自家死去的教主回礼,并接着话说道;
“庄主过谦了,谁人不知庄主乃是一呼百应的豪杰,在下进庄时,看到三山五岳的好汉齐聚厉家庄,足见庄主的威名。”
不等厉庄主说话,韦香主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这次来,就是想和庄主说一说那凤山观车队的事。”
听到韦香主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车队,厉庄主内心暗喜,“这才是及时雨,好人啊!,等的就是你……”
但表面上,厉庄主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哦,车队的事,不知苇兄有何高见?”
看到厉庄主听到自己提车队的事,并没有表示反对和敌意,韦香主也是内心暗喜,“有门,看来车队这块肥肉自己能分一块。”
虽是摆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但韦香主说出的话却大义凛然
“在下也是听闻鬼杀人之事,深为死去的同道不平,那样的鬼把戏,也就糊弄一下官府,你我都知是那车队搞得鬼。
为了給惨死的同道报仇,我闻香教也义不容辞,也要出把力。
庄主也应该知道,那道士手段惊人,平常几百条好汉都对付不了他。
既然庄主愿和兄弟联手,在下这里有一个破那道士法术的办法,保证能让那道士束手无策……。”
自从车队过了邯郸后,文启东就觉得‘心惊肉跳’,掐指一算……。
“唉……”文启东叹口气,心里暗暗想,有机会,一定要学连山藏、梅花易数等卜算之道,好遇事时,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虽然算不到,要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还是让文启东决定主动出击一探究竟。
过了邯郸第二天的夜里,等车队扎好营地,车队和流民都呆在宿营地休息后,文启东又开始了清理‘老鼠’的行动。
现在对车队的‘窥视者’,由于深怕‘鬼杀人’,不敢离车队太近,都是远在几里外吊着。
自从想打车队主意的盗匪,不再近距离靠近车队后,文启东已经不再去‘清理’了。
文启东不是杀人狂魔,既然‘鬼杀人’已经起到了震慑效果,对那些在远处游走的盗匪,因为对车队构不成威胁,文启东也就不再理会。
但这几天的六识感应,文启东判断,有一种能让自己心神不安的东西或是事情,正在形成或发生。
能让自己心神不安,不会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坐等事情发生再去应对,那是蠢人。
今夜主动出击去探知消息,文启东穿上了隐身衣,心神的不安,让文启东变得小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文启东不想出啥意外。
文启东围着车队周边,快速的转了一圈,对见到的盗匪没有痛下杀手,文启东是在寻找线索。
要是真有针对自己和车队的大事,杀普通的盗匪没用,需要找到布置大事情势力的探子。
想要对付自己,想搞大事情的势力,一定会排出探子,时时盯着自己和车队。
果然,在文启东围着车队转到第二圈时,两名最外围的探子引起了文启东的注意。
这两名探子和其他盗匪不同的是,两人一边监视者车队,一边打坐修炼,还相互讨论印证‘导引术’气劲运转的一些问题,神情专注而沉迷。
这样的做派,給文启东一种既视感,总觉得两人的言行自己很熟悉。
好在修炼后,文启东的脑瓜子变得很好用,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两个探子的言行和原时空的‘车轮功’很像似……
“难道这就是邪教‘车轮功’鼻祖源头?……”
文启东対明时空的教派人员盯上了自己这事来了兴趣,想搞明白,这是他们的个人行为,还是受到了教派的指示,这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
文启东跟在两名教派分子身后,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一看在两人身上已经浪费了好大一会功夫了,不耐烦的文启东,在两人面前现出真身,直接对两人上了手段。
对两名教徒的讯问,文启东没有搞满清十大酷刑,也没有用现代的电刑,这些都是落伍的方法。
境界提升后,文启东对神识的运用又上了一个台阶,像是对普通人问话这样活,不用费力的进行刑讯逼供,只要使用神识引导,就能让被问话的人,毫不保留的把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出来。
先用弹指神通点晕一名教徒,文启东对余下的教徒,使用了神识引导之术……
“你们是哪里人?”文启东开口问道。
被问话的探子,除了眼神有点直,神态很正常,如同在和文启东聊天一样回答道:“我是大王庄人。”
文启东皱了皱眉头,貌似自己问了废话,对方答的也是无用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
“……三世佛主……,教主……,韦香主,是韦香主……”
“韦香主是谁?”
“韦香主是我闻香教大名府的香主,他要劫了道士的车队。”
很好,这个信息有用,看来快问道点子上了,继续追问:“韦香主要何时来劫车队?”
“快了,等韦香主召集到足够的人手和婴儿,就会来劫车队了……”
打劫还要带着婴儿?,这是什么神操作?……
“为什么要带着婴儿?”
“韦香主说了,哪个道士太厉害,劫车的时带上婴儿,那道士就不敢放天雷了……”
听到这,文启东终于知道让自己心神不安的是什么了,为了抢自己的车队,这他妈的连如此歹毒阴损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真不亏是邪教……
为了证明此事,文启东又‘问’了另一个教徒,虽然两人的言语有些出入,但总体意思都差不多,闻香教的韦香主,的确计划要劫自己的车队,并且确实有婴儿计划。
这样的计划,之所以连两个探子都知道,是因为想要寻到一定数量的婴儿,只能发动教徒大范围的寻找,根本保不住密。
文启东愤怒了,是真正的愤怒了……
在问清了韦香主的去向后,文启东伸手拍死了两名探子,然后飞速把车队周围的盗匪清理干净。
解除了车队周边的危险,文启东没有回车队,身形一动,流云飞步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化做一只大鸟,飞入夜空之中。
飞行的方向,正是太行山中的厉家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