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端

“都送过去了？”“嗯，时通房也都喝了。”“调养了多日，身子估计也好了，就许她伺候主君吧。”群玉面露难色，“可是，大娘子……”

“到底是纳进来了，总有这么一日的。”我转头又问，“时家最近如何了，燕洄哥哥还好么？”“风平浪静的，时大人也不出门交际，下了朝就回去，大娘子你若是担心不然去瞧瞧吧。”

“不了，似锦回来了，叫上之瑜一同去她那坐坐。”“是。”

我与顾之瑜到了言宅就看见奴仆忙里忙外的搬东西，华似锦挺着肚子指挥着，一看见我们连忙从亭子里出来。

“遐萸！之瑜！你们可来了。”“你慢些，别碰着。”华似锦把我们拉到正厅里用茶，“我呀在家闷坏了，夫君不让我随便出门，我还准备过几日家里收拾好了请你们去呢。”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孕肚，“真是好福气啊，言大人升迁，你这也快生了，当真双喜临门。”

华似锦看出我的心事，拍了拍我的手：“这事急不来，该有的时候总会来的，我也是盼了许久才有了这么个孩子，我都防着房中姬妾在我之前有孕，如今倒是不用防了。”“这如何有防法？”“自然是她们每每伺候后着人送去避子汤，再者用红花清洗。”“言大人也无异议么？”

只见华似锦轻抚着肚子叹气，“他欠我的。”

这时她身边的绫芳适时的递上茶盏边说，“顾大娘子您可不知，姑爷他房中有个小妾长年得宠，我们姑娘刚嫁进来的时候那妾室就处处针对，姑娘没放在心上谁知纵了她胡作非为，姑娘进门半年就怀有身孕，可愣是被那妾室害得小产，调养了许久才有了现在的孩子，可姑爷不肯把那妾室逐出门去作为交换这才答应了不让妾室生子在前。”

“啪！”顾之瑜拍案而起，“真是过分！一个妾室护成这样，还有没有把华姐姐放在眼里。”

“之瑜，你还未成亲，这大宅里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华似锦安抚她道，“听说顾大人也纳了个通房？”我点点头，“当心着点，你还没有孩子，在顾家根基未稳，现在有洛家作依靠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从言家出来，我俩都心事重重闷坐在马车上。

“还以为华姐姐嫁去了多好的人家，右相之子不过如此，也这么混账。”顾之瑜忿忿不平，“我嫁人之前肯定要先打探打探，这纳妾成群的肯定要不得！”“你可是被祖母捧在手心里的，她给你挑的肯定是好人家。”

语罢间马车已停在了宅子门前，“大娘子，顾家的车马也停在门前呢，好像是太娘子来了。”见山掀起了马车前的门帘，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婆母的车驾。

“婆母安好，儿媳来迟还请婆母宽恕。”

“二伯母安好。”

刚进正厅我与顾之瑜就匆匆跪下请安，“无妨，快起来吧。”婆母抬手让我们坐下，我瞥了一眼她身边还站着顾之珆，这时时嬿尔从侧门进了来，“大娘子安好，请用茶！”我接过了茶盏便放在一旁问：“婆母怎么突然前来，也不派人通传一声，让您等着真是不该。”

“我与嬿尔聊着高兴也没觉得等了许久。”婆母笑着拉过了时嬿尔的手，“听说你还送了好些补品给她用，让她调养了好些日子。”“是，想着时通房家中变故，憔悴许多，怕她身体吃不消。”“遐萸你有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我们顾家从来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你如今厚待嬿尔也是维系了至渊与时大人的同僚之谊。”“是。”

婆母又看向顾之瑜道：“四姑娘如今也及笄有些日子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正好与五姑娘一起相看人家。”“二伯母，我还不想嫁人呢。”“老太太也有此意，说让我与你母亲一起看看，与你三哥同届的武状元柳逸寻听说在军中表现甚佳现已是六品校尉了，而且他与你三哥自小相识知根知底，虽是嫡四子但是在家中颇得喜爱，柳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大族，你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头。”顾之瑜不说话只是撅着嘴。“五姑娘的人家你母亲也细细给你选过，说是你父亲的门生里有个举人，他母亲是商人家底颇厚，田产铺子里里外外几十家，这个举人说是才华出众想来他日金榜题名也不是难事，只是他前些年正妻因病去了，且与妾室生了一女，不过也是无妨的，你嫁过去生了嫡子这个庶女也翻不起什么浪来。”顾之珆听完脸色难看了几分，但还是委委身子说：“多谢二伯母为我考量。”

“你可别不乐意了，顾之珆比你差多了人家也没说什么。”

“她什么身份，一个庶女还想要什么好人家，虽说那举人还未为官又有个庶女，但家底丰厚也是真金白银的饿不着她，她可知足吧。”

“都是从顾家门出去的，境遇如此不同她可曾甘愿？咱们这种人家，嫁得不是银钱是体面，地位才是重要的，没落的贵族人家纵然家里斗米不剩也是比商贾人家来的尊贵。”

“五姑娘在这生闷气可没用，前程是要靠自己挣的。”顾之珆抬头看是时嬿尔，随即又低了下去，“你从贵妾到通房，这个前程也是你自己挣的？”时嬿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也是被人暗害，我堂堂时家嫡女若是正经议亲怎么也是正头娘子。”“嫡女如何，庶女又如何，我空有嫡出名头还不是只能嫁给人做续弦。”顾之珆站起身来看着时嬿尔，“你来与我搭话也是另有目的吧。”

时嬿尔毫不掩饰点头道：“孤军奋战的日子可不好过，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姓顾可顾之瑜就是能比你嫁的好，你若答应帮我得到你三哥哥的宠爱，我便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兄长正好也缺个续弦，做个朝中官员的续弦总比嫁给一个带着庶女的举人好。”顾之珆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