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妆

“群玉，赶紧把衣裳首饰都收拾了！”

“见山，把我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换成当票！”

我一回到家中就赶紧张罗着两人回我房中收拾，“你这是要去哪？”听到这声音我就想用拳头招呼过去，顾至渊自顾自的坐下，还倒了口茶喝。“你家这园子景致不错。”

“你还有脸来？四处乱传流言的是你吧！你亏不亏心？”顾至渊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是随便编了个借口，那就知道传得那么快。没事，我改日让人写几个不一样借口的话本子，让京城说书的说上两天，这不就改过来了。”

“改天？你怎么不说等我香消玉殒以后呢，这话都传到太子妃那去了！”我气的拍桌，“那倒是不不好办了，那没办法，我就勉为其难娶你吧。”果然是顾至渊，正经的事情都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你别气我了，我待会吐血吐你脸上！”

顾至渊起身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我相识甚早，我可有哪里比不上时燕洄，他注定是你的过去了，与其跟别家议亲，不如与我，毕竟咱们两家依靠的是同一棵树，你与太子妃亲厚，自然也不会想别家来沾她的荣光，万一有差池，坏的也是安郡王府的名声，你也不会愿意的，对么？”

我低头揪帕子，顾至渊难得正经一回，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可是我承认，他的话句句在理，既然传言早就入了堂姐的耳，顾家是一早定了主意，非我不可，如今又是满城风雨，我也是骑虎难下了。

顾至渊拉起了我的手！“你干嘛呢！让别人看见传出去不像样。”我连忙想抽回来，却被死死拽住。顾至渊宽宽大大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柔荑，温热有力的感觉，我居然才发觉顾至渊已经是个翩翩公子了，不再是与我嬉闹的孩童。

“在我这个年纪，那家公子没几个通房丫头，母亲每次想塞给我我一想到你都拒绝了。”

“那就那么痴情了。”我满脸不信的样子，“真的，不信我带你瞧去，四妹妹也可以作证！”

“我才不去，还没过门就惦记你有几个通房，多怕旁人不晓得我是个妒妇呢。”我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虽然你手段不怎么样，但是我承认，大体来说我们两家，荣辱与共。”说完我一溜烟的跑了，不敢再回头看顾至渊，却听到了顾至渊爽朗的笑声，把园子里的鸟都惊得飞了出来。

“姑娘，这个你还要不？”我回到房中群玉与见山还在收拾着，我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不必了，你们歇会去吧。”“怎么了姑娘，咱们不跑了嘛？还是你又不舒服了，我给您煎药去吧。”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道：“我答应嫁给顾至渊了，我们不用跑了。”

“什么！？”两人都大吃一惊，群玉更是从被子里直接把我掏出来问，“姑娘你没昏头吧！”

“姑娘你别是被时公子刺激到了，你清醒一点！”两兄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听得脑袋疼，捂着耳朵又钻回被窝里。

顾至渊热情极其高涨，连带着速度都快了起来，次日便有媒人上门了。那媒人想必拿了顾家很多钱，把顾至渊捧得天花乱坠，说我们天赐良缘，金童玉女什么的，我自己都快信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媒人是顾至渊他娘一早就看好的，只等着他看中哪家姑娘就立刻派这媒人上门去。

娘亲喜笑颜开的又与爹爹商议了好一会，两人都面带笑容的送走了媒人，不一会儿娘亲就来了我房中。

“顾家已说了，待六礼前三礼结束也是要开春了，婚期便想选在顾至渊会试结束后，若他得中便是喜上添喜，那就得再缓缓待他殿试后商量婚期，若不得便也借了婚事聚喜气。”娘亲筹划的高兴，已经开始想象以后我的孩子像我多点还是像顾至渊多点了。

“主母，刚刚奴婢上街去看见好多顾家的人出来采买，什么宝石玉器，绸缎衣料成堆的往顾家运，想来都是给姑娘的呢。”我坐在一旁听着婢女同娘亲说的，“这么财大气粗，顾老太爷在朝中官品再高俸禄不过也就那些啊。”

“你可不知，那顾老太太的母家是皇商出身，顾至渊的母亲家里也是从商，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家里也是真金白银的家底。若不是顾至渊他祖父、大伯、父亲、大哥均有官身，你便是低嫁过去了。”

“说来也怪，有官身娶的多为商户女，这顾家家底厚，可难免让人轻看。”

“只要他们一如既往与我们一样依傍着安郡王府，就没有人敢轻看顾家。”

这些天顾至渊成箱成箱的送来东西，说是当给我婚前的私产，即便他还未正式下聘我却越发明了他的真心，可我却不禁想起数年前时燕洄也是笑着说要娶我，如今我真的要嫁了，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他就如泡影一般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