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成圣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之后玄霄晶紫色的眼眸中绽放出了一抹坚定的光芒，“我就是我玄霄！若是成为了一具没有欲望与善恶观的行尸走肉，那么纵然是突破了天道的掌控又如何？而且成为近似天道的存在也并非是只有斩除自身善恶一条路可走，道德圣人斩除了自身善恶。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吸收整个人界的善恶来成圣！”
吸收整个人界的善恶来成圣最开始，自然只是玄霄一时气愤而说出的妄语而已，不过在经过了仔细的推敲之后，玄霄却发现这件事的可行性非常的大！天道的确只是天地规则的集合体没有自己的意识，也就等于没有七情六欲和善恶观。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做到公平公正，对天地万物无论是人、仙、神还是妖、魔、鬼，乃至于豺狼虎豹、老鼠、蚯蚓，路边的野草，花圃中的鲜红都一视同仁。
但同时却也拥有一切的情绪，整个人界所有生灵的喜、怒、哀、惧、爱、恨、欲等等的七情六欲也全部都由天道承受着。所以承受整个人界所有生灵的善恶来成圣也是可行的，唯一的难点就是玄霄能否以一个生灵的元神来承受整个人界所有生灵的善恶。
这里的所有生灵指的并不只是凡人而已，还有仙神，乃至于盘古、鸿钧等圣人以及所有的花草树木，动物、妖兽、异修、鬼怪！以玄霄如今丝毫不比号称三界第一人的冥皇弱的神识力量，光是承受凡人的善恶自然不会费多大的力气，当如果再加上仙神的就不一样了。仙神的七情六欲虽然越来越淡，但也因为如此善恶会变得越来越执着。盘古、鸿钧等圣人纵然是善恶观都淡薄了，可其执念却丝毫不容消失。若非是有着这股执念在支撑，恐怕他们早就在无尽的岁月中疯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相应的修为需要相应的心境相匹配的原因所在，如果一个凡人拥有了一尊仙人的无尽寿元，恐怕除了一开始会觉得幸运无比可以永生不死了。但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死去，唯有一人孤独的活在世上。千年、万年之后不能够拥有相应的淡然心境的话恐怕就已经疯了，要不就是自尽了。同样的道理盘古、鸿钧等圣人七情六欲已经消失只剩下善恶的现在对于善恶的执念恐怕相当的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然后再加上数之不尽的动物、植物、妖魔鬼怪，能够承受下来的生灵几乎不存在。但玄霄想要在不失去自我的情况下不得到天道认可成圣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而已，而这个方法却同样与正面与天道抗衡没什么区别。风险同样大的可怕，不能够承受下来就被整个人界的善恶冲毁元神空留下一具躯壳成为行尸走肉，唯有承受下了才能够顺利在不得到天道认可的情况下成圣。
为了能够让自己承受下整个人界的善恶，玄霄专门针对自己的神识力量进行了残酷到残忍的训练，相仿当初朱雀为自己解除规则力量反噬一般，玄霄动用时间规则将自己给放逐了。在什么都没有，连时间都停止了，流逝的时间断层中玄霄承受着无尽的孤独渡过了无限漫长的日子。究竟有多么的漫长就连玄霄自己都无法弄清了，一开始玄霄还能够一千年一记。到了后来一万年一记，十万一记，百万一记，千万一记……如今亿万年都不知道记了多少次了。
在那漫长的岁月之中领悟天地规则几乎是成了玄霄唯一的乐趣，一则又一则的领悟，当鸿蒙之体内所蕴含的天地规则全部被领悟之后，玄霄又一枚一枚的观察起了规则符文，思索着每一枚规则符文的意义所在，一枚小小的规则符文中又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同时神识力量也在缓慢的增长着，至于到底增长到了什么地步玄霄则完全没有一点儿影响了。那已经突破了圣人境界的极限，超过了圣人境界极限的千倍万倍。
当玄霄觉得自己的神识力量应该能够承受得住整个人界的善恶而将自己从时间断层中认出来的时候几乎是恍若隔世，以他的神识力量本该不可能忘记任何一个看过的细节，但再看自己时常一待就是数百年的时间的修炼室竟然也变得无比的新鲜起来。
“呼……呼……”努力的喘息着玄霄拼命的让自己那颗几乎被孤寂给压垮疯掉的心平静下来，同时一遍又一遍回忆着自己自重生以来所有的精力才总算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感情。在时间断层几乎无尽的岁月中，玄霄自己都差点儿成为天道那样连一丝感情的波动都没有的存在了。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你究竟是在时间断层中呆了多久？”看着大口大口毫无形象的喘着粗气的玄霄，一旁的小狐狸晨曦不由充满担忧的问道。对于它来说玄霄不过是将自己给扔进了时间断层中，然后又扔了出来而已。但实际上时间断层中究竟是过去了多少时间就不是它所能知晓的了，只不过从玄霄那变得无比的呆滞，好一会儿之后才恢复了一些灵动的晶紫色眼眸，以及汪洋一般感觉不到尽头的神识力量，它就能够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一段能够简单计算出来的时间。
毕竟玄霄怎么说也是一万多岁的人了，而且本身的意志又无比坚定。如果不是漫长到无法计算时间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目光呆滞难以恢复的情况。一直到现在小狐狸晨曦都能够感觉到玄霄的反应似乎都还出于一种慢一拍的节奏中，虽然这种“慢一拍”如果小狐狸晨曦不是圣人境界的强大妖兽根本就察觉不到，但显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玄霄的状态还出于一种糟糕的情况下引起的。
“嗯？哦，我没事。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可以了，等我的状态恢复之后就能够开始冲击圣人境界了。”感觉到了小狐狸晨曦对自己的关心玄霄表情僵硬的歪了歪头，之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能够感觉到小狐狸晨曦的眼神似乎还是不相信他真的没事，但玄霄也没有再解释。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慢一拍的情况，不过是因为神识力量提升太大的缘故，走到至尊境界尽头的肉身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并不是意识上的问题，从意识上来说玄霄觉得唯一能够与此刻的自己相比的也就只有天道而已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一边调整自己的状态一边结束了修炼，罕见的全心全意投入到了陪伴女娲七女之中，毕竟他的成圣与挑战天道无异，一旦失败就将身死道消。不过玄霄却没有将自己要真正冲击成圣的事情告诉女娲七女，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心。同时也叮嘱了小狐狸晨曦不准说漏嘴。
如此足足过了五年多的时间，玄霄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那一天玄霄告别了女娲七女，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独自冲入了混沌深处盘坐与当中。虽说是承受整个人界的善恶，但却不可能在人界之中进行他的突破与普通，走到了至尊境界尽头正常突破成圣的至强者不同。他是要欺瞒天道在不得到天道认可的情况下突破成圣，就算是一开始无比顺利。但当他突破成圣被天道感应到之后定然会有大杀劫降临，而不是天降祥瑞。
玄霄盘在在混沌之中，经脉中《紫霄天诀》运转到了极致一缕又一缕深紫色的神元，仿佛雾霭一般透体而出，让玄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元神、骨骼、筋肉、鲜血之中所以的规则符文都在轰鸣着，仿佛万马奔腾一般，光是声音就震得身周的混沌化开了少许。玄霄将自己调整到了最巅峰的状态，神识力量涌动探入了位于混沌之中的人界，将整个人界的善恶接引到自己体内，将这项原本属于天道的责任接管过来，以一己之力来承受借以成圣。
羲和剑与望舒剑此刻已经化为了真正完整的混沌神兵吞吐着，将混沌撕裂的半透明无色先天剑气在玄霄的身旁两侧沉浮着，为玄霄护法避免被人打扰，为了承受整个人界的善恶，玄霄必须要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在成功突破成圣之前会暂时出于对外界毫无感知的状态。这个时候不要说是感应到至强者的接近了，就算是有至强者携带着混沌神兵来攻击都不可能让他醒过来。
而且就算是感觉到了恐怕玄霄也不敢有丝毫分心，此刻已经将整个人界的善恶从天道手中接管了过来，由一己之力来承受的玄霄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响，一股脑儿涌入人界之善、人界之恶，几乎让他的脑袋整个炸开。如果不是在时间断层之中神识力量大涨，并且承受了让人足以发疯的无尽孤寂，让玄霄的心变得无比坚定的话，玄霄恐怕自己已经无法在那潮水一般不断冲击他的人界善恶之中保持自我了。光是坚守住本心就已经无比的艰难，还要怎么分心来应对变故？
“这个天下由我来守护，哪怕一死也在所不惜，守护人界正道，是我等的义务，若能够换取天下太平，我愿付出自己一条性命……”
“这个世界怎么都好，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痛苦。毁灭吧，所有人都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去死、去死、去死，杀、杀、杀，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杀了他，我要荣华富贵，为什么不公平，同样的修炼为什么我就碌碌无为。去死，所有的天才都去死……”
仿佛喃呢一般的声音在玄霄的心中响起，一个声音阐述着人世间的真善美，要将玄霄的心引导向光明殿堂，另一个声音则在不断的诅咒着世间一切，要将玄霄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在那两个声音之间玄霄坚守着本心，既不向光明的殿堂迈步，也不去看黑暗的深渊，一直站在光与暗的边界线上，口中默诵着《紫霄天诀》总纲让自己不受两个声音的影响。
但是玄霄自己虽然坚守本心没有移动分毫，但光明殿堂和黑暗深渊却随着那两个声音的响起而向玄霄靠拢着。当阐述着人界之善的声音强烈时，光明殿堂变化将无尽的黑暗深渊挤到一边，几乎凑到了玄霄的面前，反之亦然，当诅咒世间一切的声音更响亮的时候，光明殿堂会被挤到一边。
而当某个声音变得强烈时候，玄霄发现自己坚守的本心似乎也不自觉的会向着那一边靠拢，对着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产生强烈共鸣。无论是阐述人界之善的声音，还是诅咒世间一切的声音都能够引起他的强烈渴望。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两个声音还在不断变得清晰起来，从一开始的若有若无，无法分辨出男女，到现在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两个声音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然而让玄霄感到无比震撼的是那两个声音竟然都是他自己的，只不过用着两种不同的语气才会在一开始朦朦胧胧之时让他觉得是两个声音。实际上全都是从他自己口中喃呢出来的，当阐述人界之善的时候他的语气平和，非常温柔，诅咒世间一切的时候无比怨毒而狰狞。而之所以会让他感觉到对两个声音都产生强烈共鸣，是因为那都是他已经抛弃的愿望或者曾经在心底滋生过，却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欲望。
“是了，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声音。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所承受的仅仅只是人界众生的善恶，而并没有连他们的思想也一起接受。那两个声音不过是我心底被无限放大的善恶罢了，而且光明的殿堂和黑暗的深渊从来都没有动过，动摇的是我自己的心。”神识空间中徘徊在光明殿堂和无尽的黑暗深渊，玄霄拳头握紧又松开了好几次，最终正视了自己内心轻声喃呢道。
如今的他虽然各种欲望都已经淡薄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小时候他也曾做过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英雄梦想，渴望着一人一剑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也曾在受人冷眼的时候诅咒世界，诅咒一切，想着化身为恶魔，将一切自己所看不顺眼的存在赶尽杀绝。
而当玄霄真正认识到了自己本心的时候，光明殿堂和黑暗深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高大的身影，气质截然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样貌。那是玄霄的模样，借助着整个人界善恶的力量玄霄暂时看到了未来。
那是选择黑暗深渊或者光明殿堂之后的他的模样与未来，左边是黑暗深渊消失之后出现的身影，一身漆黑如墨的狰狞铠甲，全身被血色和黑色的气息缠绕着若隐若现，一双晶紫色的眼眸冰冷如剑，一头紫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浑身散发着连玄霄都感到心惊的恐怖杀气与煞气，只是一眼玄霄中心就为他定下了一个绝世魔头的标签。
右边的是光明的殿堂消失之后出现的身影，一身镶着金边的白袍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晶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慈爱，一头紫发束缚在无边便帽之中只露出看了几缕贴在额前，高大而神圣让人无意识的想要亲近。
就在玄霄打量着这两尊相貌与自己一模一样，但气质却相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的两尊身影的时候。那两尊身影也像是在邀请着玄霄一般，向玄霄伸出了手。看着那两尊向自己发出邀请的身影，玄霄有着一种感觉，自己做出了选择之后也一定会变成与那两尊身影一模一样的存在。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吗？选择左边成圣之后在人界之恶的影响下我就会成为一尊盖世凶魔，选择右边在人界之善的影响下我会成为一尊名副其实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圣人。但是，只选择一边的话那么我就将不再是我玄霄了，不是吗？”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邪笑，玄霄没有选择任何一边而是向前跨出了一步站在了两尊身影的中间。双手捏起剑诀，实质化的晶紫色剑气从指尖喷薄而出，灵犀剑指出手，玄霄挥动着双手将两尊身影全都劈了一个粉碎，“我就是我，不是纯粹的善，也不是纯粹的恶。亦正亦邪的绝剑玄霄！”
“咔嚓，咔嚓……”伴随着玄霄的怒吼整片神识空间被人界无穷的善恶源源不断的涌入而崩溃，但玄霄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相反的有着一种与整个世界合一不再受到任何桎梏的畅快感觉。处于无穷无尽的整个人界善恶之中，玄霄那渺小的个人善恶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成为了所有善恶的中心，引导着所有善恶的动向。
“呼……成功了，没有得到天道的认可而成圣却没有受到天道的妨碍！”当盘坐在混沌深处的玄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股可怕的圣人威压从他体内散发了出来。光是这股气息就让周围数十里之内的混沌全部化为了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