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考什尔湖畔的杂草已被清除干净——现在已很难辨认出那个地方。所有土地平坦得毫无疵漏，平坦的土地上铺设了红砾石的道路，道路两旁矗立起电灯杆子，水池也清除得清澈透底，岸畔系着两条新的英国帆船。一条船身上写着“默吐姆迪”，一条写着“默吐卡利”。王公先生将要来居住的帐篷面前，一块黄色的毛毯上面用红丝线绣着“默吐吉卡拉”的名字。一两顶帐篷是为住在内室女子准备的，从那儿到所有口岸都用席子围着。在口岸上的一棵柠檬大树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镂刻着“默吐萨格尔”。有些地上种植着各种形状的向日葵、夜来香、金盏草、凤尾草和其他异花珍草，百花怒放、竞相争艳。在木制的四方形盒子里插着名目繁多的、色彩鲜艳的英国名花。中间有一小水池，四周被鲜花围着，水池里有一座铁铸的裸体女子雕像，她嘴里含着一只海螺，水柱从那海螺中的喷水管喷出。这个地方名为“默吐贡吉”。入口通道处有一扇铁铸大门，顶上飘扬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默吐布利”。处处显露着“默吐”名字的镂刻物。人们从四面八方争相赶来观赏由色彩斑斓的衣服、屏风、华盖、旗帜、花朵、灯盏等物组成的突然矗立起的这座海市蜃楼。卫士戴着闪闪发光的帽徽，头上絷着红色边缘的黄头巾，穿着用锦缎丝线编织的毛呢服饰，脚蹬英国的长筒靴子，咔嚓咔嚓，耀武扬威地巡逻着。晚上，他们推上枪膛，装满子弹，向天空鸣枪示警。他们夜以继日，每时每刻敲响着钟。他们之中一些人还在腰间皮套里佩插着英国式的弯刀，不时手擎弯刀划着地主的土地。而吉特尔纪家的看门人穿着旧时代的服饰，与他们的着装和神气派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看门人自惭形秽，黯然失色，不敢贸然出户。看到这一切情景，吉特尔纪家族人妒火中烧，难以咽下这口气。今天，考什尔家族的胜利旗帜，在努尔那卡尔高耸入云的木柱上高高飘扬。

这是吉祥婚姻的第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