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落下的声音
天亮以后珠峰大本营，整个珠峰大本营的人都被惊动了，原因是外出看日出的人发现了一具藏民的尸体。
藏民身上破破烂烂的，一身染了飞雪，倚靠在一颗石头旁边，眼神眺望珠峰的方向。
她的尸体没有了呼吸。
来珠峰大本营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朝圣的人死在了路上，看样子是冻死的。
颜小夕脸色苍白，紧紧抓住了白玉城的手。
静师傅也挡在众人前面，嚷嚷道：“好了，快回帐篷吧，有人会处理的。”
其它的带队师傅也嚷嚷着，让众人快回帐篷。
藏民的事自然有藏民去处理，关于怎么处理的白玉城他们自然不知道。
他们回了帐篷里，静师傅让大家先不要出去，因为有寺庙的喇嘛在送刚才死去的藏民最后一程。
死在朝圣的路上是幸运的，柳胜男想起了出来时补的电影《转山》《冈仁波齐》。
冈仁波齐是世界公认的神山，冈仁波齐并非这一地区最高的山峰，但是只有它终年积雪的峰顶能够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夺人眼目。据说佛教中最著名的须弥山也就是指冈仁波齐。
在电影里“冬天的高原，一片苍凉的景象，牛羊在三三两两地吃草，两位老人随性地坐在地上，一边烧着茶水一边闲聊着，老人杨培谈起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可以在去世前到冈仁波齐朝圣，想去LS。
第一次强烈感受朝圣在藏民心中的重量，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人生命结束前最大的愿望。
尼玛扎堆和家人说要带老人朝圣，家人没有反对，而是很确定地说“好”，再次感到敬佩。
换成白玉城，可能全家人会一致反对，担心老人身体承受不了路上的艰苦。但他们却不一样，他们接受生命的无常，甚至，在他们看来，老人最后在朝圣的路上离开，也是一种福报。
其中，有一位去朝圣的人是江措旺堆，影片中介绍他是以他喝酒的镜头推近，他喝酒的原因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逃避生活，只是为了舒服一些。他说杀了太多牛，有些害怕。这种恐惧来源于对生命的敬畏。心中一颤，这是一种多么深且纯粹的恐惧。
朝圣路上，有这样一幕，他伏地扣头的时候，有一只蚂蚁从面前过，他停了下来，等蚂蚁过去。这一幕和他的职业——屠牛形成强烈的对比效果。等待的那刻，我看到了一切生命的平等。
路上的每一个晚上，他们一次次在车来车往的公路旁搭起帐篷，睡前围坐在一起念经，总结一天的朝圣，为第二天做准备。第二天一早收起帐篷，继续走。就这样，坚持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单调且枯燥。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很多好心的人，比如给木柴生火的妇女，去到逻些免费提供给他们住宿的老板娘，还有在路上遇到的一位让他们留宿的老人，和他们分享了朝圣的一些方法。
“朝圣要有颗虔诚的心，最关键是你在磕头的时候，是为了更多的人去朝圣，希望众生平安幸福，也希望自己一生一世都一帆风顺。”
他告诉他们，应该怀着这样虔诚为众生的心态来朝圣。
他们来到了神山冈仁波齐并转山，一路上都是走路、年迈的杨培老人，也一步步地在磕长头，次仁曲珍背着自己的孩子在结冰的路上一步步地前进。白玉城看到了，他们眼里最至诚的坚定与虔诚。
看了电影，白玉城心里还是很感触，他也想早点见到冈仁波齐。
“静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冈仁波齐？”白玉城抬起头问静师傅。
静师傅笑了笑：“快了，后天吧，后天我就带你们去冈仁波齐。”
下午的时候，静师傅才带领大家离开，环保大巴停靠在营地里，负责把游客拉下山去。
早上藏民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看来是被处理掉了。
要离开时，天上的太阳洒落在远方珠峰上，落上金辉。
用相机排行照留念后，他们就离开了，赶往目的地冈仁波齐。
等静师傅带领他们到达岗仁波齐神山下的小镇时，气温已经降到十度以下，停车场的游客中心就是这座小镇的中心，新藏公路从它旁边划过，一头可以通到逻些方向，一头通到西疆。
道路两旁，挂着五彩斑斓金番的店铺，镇上的藏民穿着厚实的花色的裙子，裹着厚实的头巾，七月的天气，这里已经是冬天。街道上并不多人，来这小镇上的人大多只有一个目的，转山。
这座高原上的小镇没有高层建筑，站在街道上可以望见远处成片的雪山，到达的天气并不好，雪山上吹下来的寒风刺骨，天空厚重的云好像快要压下来，整座小镇充满了萧条与沧桑。
静师傅告诉大家：“如果你想一日内转完，清晨五点就要开始出发。或者可以选择转两日，第一日晚住在山上露营点，这样你的时间会比较充裕，不需要赶路。”
来了冈仁波齐，他就没见过不转山的。
在藏，一个佛教徒一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去冈仁波齐朝圣。她们认为：围绕冈仁波齐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
白玉城心里想那么我这个没有信仰的俗人呢？通过转山也能实现吗？这么想着他眼泪大颗的掉下来，他只是觉得有点辜负身边的颜小夕了。
面前这座巨大的冈仁波齐神山就这样矗立在眼前，只看一眼都让人望而生畏，太干净，干净到一尘不染，多看几眼都会被灼伤。
等他们开始转山时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静师傅在下面镇子里等他们，他没和几个人一起转山。
几个人一起走，身边徒步的人越来越少，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已经到达了露营点，如果天黑前不能住下来，走夜路是很危险的事。
他们到晚上9点左右才走到补给点，花了80一个人占了一个床位睡觉，第二天再出发。
凌晨时，门外风沙沙响，突然有个声音惊讶道：“下雪了？”
她穿上鞋走出门一看，灰蒙蒙的夜色下飘起了雪，喊白玉城他们一起出去看，几个人一起站门外看了看，对面是只能看见一片白色，还好他们走到了补给点，不然下雪早一点，他们就难走了。
颜小夕看出来的人没有白玉城，心里诧异：“他怎么不在？”
她连忙问李瑾，汤姐，刘春明，樊小杨：“白玉城怎么没出来？”
樊小杨诧异道：“什么？他床位上，没有人啊，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颜小夕心里很愧疚，她刚才太急着看雪了，都没注意到他床位上是空的。
“可能他真是上厕所去了。”
醒来的人一起看了一下雪，就继续回去了，外面苍茫一片，也看不出什么，天还没亮。
几分钟后只剩下颜小夕在门口等着白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