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记忆
被光速打脸的天衡仙君：“……”
“……呵，你到底还要不要修行了？”
银发仙君微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威胁道。
君少卿：“……”
公报私仇、有点儿不符合您身份地位吧？
两人对视无言，相看……倒也不至于两厌，但也真的除了修行话题外都聊不下去！两人脑海中不由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来：
魔尊/叶苏怎么还不回来啊！
“啊湫！”
叶苏刚从门里走出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来，不由使劲揉了揉鼻子，眯起眼来。妈蛋谁又在他背后说她坏话啊！
魔尊立于冥河之上，双手环胸，显然已经守候了多时，她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眼门内那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暗，调笑道：“速度挺快的嘛！去门后一趟、不至于病了吧？”
“还好，不至于，大约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而且人数不少。”叶苏倒很淡定，身上衣裙破破烂烂，满是血污，在被天衡仙君炸过一轮后她便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反正冥界里也没衣服给她换。
而去了门后世界一趟，衣衫似乎更加破烂了，也不知道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看来你身边关心你的人不少啊！唉……不像本尊，基本上算孤家寡人一个呢。”魔尊装模作样自怨自艾道。
叶苏揉揉眉心，面色冰冷、一口否定：“不，我说得是跟我有过节的人数，举世皆敌的那种。”
魔尊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你想起了不少东西啊！”
“差不多，恢复了一些记忆，这次得到的力量已经足够我突破这个幻境世界了，也能看穿一些虚实真假。”叶苏放下手来，那双漂亮的墨瞳中有细碎的冰冷银光流转，似乎还未能彻底收束住体内肆溢的力量，眼神流转间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魔尊上下打量她一番：“没问题吧？”
“没事儿，的确如你所说，不至于会死。”但也真的差点儿死了就是了，魔尊说话还真是……真情实感、毫不夸张。
叶苏一低头便从光滑如镜的河面上看到了自己浑身血污的狼狈模样，皱了皱眉，她不会是一直以这个形象从之前到现在的吧？
魔尊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毫无诚意地道歉：“啊，不好意思，天衡他太较真了，你要是气不过，可以再揍他一顿，往死里揍，我没意见的。”
叶苏有些奇怪：“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
“你说。”
“你们真的是道侣吗？”
“是啊！”
魔尊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叶苏不由产生了一种“你TM是不是在逗我”的错觉。
叶苏无声地叹了口气：“既然是道侣……所以他为什么之前花样齐出的想要弄死我？”
之前叶苏一直没问这个问题，实在也是当时准备动手时、魔尊突然的出现打岔扰乱了一切，而且魔尊和天衡仙君的关系以及相处方式实在太过令人震惊，导致大家一时间都无暇他顾了，后续也基本被牵着鼻子、按照魔尊的步调在行动。
但并不代表作为差点被杀死的受害者叶苏就忘了。
尤其后面确认这个天衡仙君是有自主意识之时，那就不得不更让人细思他之前的举动。
叶苏说实话，很不爽。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还特别记仇！
“嗯……一方面大概是看出你身上的不对劲之处，想确认你的身份，顺便逼我出来见个面吧？另一方面大概就是在试探你和你家那位的实力心性之流喽！天衡为达目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没错，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错的，相反，在当年的三界、所有种族生灵看来，他做的才是最正确的呢！”
“杀你这件事？”叶苏一脸冷漠。
魔尊笑道：“对呀！”
她面上笑容依旧，十分愉悦，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丝毫改变，从魔尊现身起直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仿佛这世上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令她有丝毫动容。
“若换了是我，就干脆放弃……直接毁了这三界！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叶苏面色冰寒、冷声道！
她冷眼看着魔尊：“说实话，我在看到门后情况时，对你……是很失望的。”
魔尊眼露异色，上下打量了气息忽然变得冰冷的少女，态度终于肯正经了些，问出的问题却是与之前所谈毫不相关：“你……记忆恢复到什么时候了？”
叶苏一怔，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道：“觉醒……九幽冥焰不久后。”
记忆的恢复是从幼小时开始的，逐日逐月逐年递进，那些曾经的、作为一个人类的记忆，作为守护神的记忆，由神堕魔，成为令荒域生灵闻风丧胆的……魔女的记忆。
很多东西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但重新来过一遍，她才发现，记忆中的美好生活还是历历在目、如此清晰。正因为这样，才令她后续的憎恶愈加深重。
鲜血、背叛、绝望、仇恨、憎恶……
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将她拽入深渊之中！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她凭什么要为了守护这群畜生不如的杂碎舍弃掉自己！舍弃掉自己的一切！
“原来如此……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到遇到你家道侣时吧？”魔尊了然道。
叶苏咬紧了牙关。
此刻的她还没习惯说谎，只能不情不愿道：“……没有。”
她的记忆中，关于君曜的仍是一片空白。
不仅如此，她对自己在这个幻境中的一切表现都很不满意。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把信任交付给别人了？！
这个世界上明明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去相信啊！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重蹈覆辙！
她对这样陌生的自己，全然无法接受！甚至……有一丝丝恐惧。
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会有道侣？！
她完全想不通啊！
“这样啊……”
看着气息不稳，陷入混乱的少女，魔尊沉吟了片刻，忽然又开始说起毫不相关的话题来：
“其实天衡他啊，抱着的、杀死我的觉悟，和与我一道赴死的觉悟，两者份量呢、是等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