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定，却是注定

一周后。（GB1503.5.27）

巫马谦抬起左手，擦掉头上的血。大势已去。查特拉王国的士兵，主力都是用勇者的血强化过的，更何况装备精良，哪怕已经在静死之域这么一个恶劣的环境，柯斯兰王国的军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前方是那群如同看到一块肥肉的查特拉豺狼，后方，则是那被于琼设计引来的一群凶猛的角彘。眼见得要全军覆没，他只得狠下心来。

“绝对不能让这些士兵在这里牺牲……”巫马谦的心在滴血，“子航，对不起……看来，孤要失约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发动血祭。

终阶法术·业火燎原。

大地在燃烧。天空在燃烧。此时，不论是所见何处，都被熊熊烈焰所焚烧。他用自己的生命，构筑了这漫天的火墙，阻拦住敌人入侵的脚步，自己也随之沉睡。而查特拉见好就收，收兵回营，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准备下一次彻底结束两国之间的恩怨。

“哎呀哎呀，你看看，我都特意给你施加了一个心理暗示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带上子航呢……好端端的计划，又要重新设计了。啧，烦人。不过仔细想想，结果应该差不多。唉，算了，就当我好心吧。”

……

对于子航而言，这是巫马谦离开的第十二天。远处走来一队萎靡不振的士兵。子航忙迎着他们奔出。

并没有他。子航的心头升起一道不祥之感。“哥哥……呢？”

没有人回答。但是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哥哥他……”

王子近侍沉默着走上前，默默拉住他的手。“节哀。”

子航紧紧地握拳。

“不……在替我哥复仇之前，我绝对不会节哀！”子航咬牙，立下毒誓，“我必为哥哥复仇，否则……天诛地灭！”

近侍再叹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递去一封遗书。

“亲爱的子航：

“很抱歉，不能履行约定，亲自回来接你了……看到信的这一刻，孤应该，已是和你天人两隔了吧……

“子航，不要为孤伤心，也不要气馁，你的人生还很长，也势必比孤长，比孤精彩。生活夺去了你过去的十五年，必定会在未来补偿你。

“关于你的事，孤已修书写给了父皇和母后。如果孤死了，孤希望你可以视他们为父母，替孤陪着他们。

“弟弟，孤的一切，都留给你了。

“好好活下去，为了孤，也是为你自己。

子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痛哭的时候，喉咙里会发出那么沙哑的声音，泪水原来不是需要用力去挤，原来，伤心真的会让人失去所有的气力。

纵使他知道，自己和巫马谦只是巧合的血亲，自己也只与他见过一面。但是，他毫无缘由地从巫马谦的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家人”的感觉——这种情感让他无比迷恋，他终究是义无反顾的将真情投入了，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一周后，六月七日。

子航失神地走进宫殿。“王子航参见陛下。”

二人抬起头，眼睛仍是红红的。当他们看见子航的脸时，不禁再次失声痛哭。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几分钟过去后，皇上才总算是平复下来。

“王子航吗……不必生分……朕……”巫马刻忍住悲痛，“朕看过谦儿的遗……遗书了……而且，既然你是她的儿子……”巫马刻终于是说不出话来，只是闭上眼，不再言语，尽力维持威严的样子，格外令人心碎。

“孩子……过来……”皇后泪眼婆娑，看向子航。待到子航走近，方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子航的面庞。

“像，太像了……”王后精神恍惚，喃喃，“谦儿……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娘亲啊……”

此话一出，子航和皇上再也忍不住了。

三人齐齐抱头痛哭，为同一人痛哭。

待到他们都稳定下情绪后，巫马刻终于是说出了他的安排。“子航，朕会择日公布你的身份的。从此以后，你便也算是柯斯兰的皇子，算是朕的子嗣。只是……”

“那，可以不公布我的父母吗？我答应了哥哥要好好活下去，要为他们，为柯斯兰，为了他复仇。如果亮出了我的身份，查特拉，一定会提前做准备的。”

“……好。只是，子航，有一件事，朕要提前说明。朕承认你拥有继承柯斯兰的权利，但不会是最优选。若是朕和你母后……”

“我懂。”子航直直地看着巫马刻，“那么，我将会是柯斯兰，最锋利的那把刀。”

当日深夜。

子航双目无神，任由宫女将他拉到一个房间。

十分钟前。

“这可是一位金贵的主，”主管的太监郑重地对原先巫马谦的侍女道，“他是已故大皇子殿下的弟弟，因为大皇子的逝世，才被放到明面上。他也是你们的新主子，是新的王子，你们可要伺候好了，不然，咱家可兜不住你们。”

太监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便贴近宫女，暗暗道：“这新的王子看来年纪尚小，指不定未来会成长到什么高度。找个机会……”

太监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宫女会心一笑。“何必呢？越是年少，越容易沉迷美色。杀人这种事，太冒险了。”她说着，便暗暗拉了拉衣服，刻意露出一抹春光，“如果他长得好看，奴不介意为国王大人献出身躯。如若不好看……奴自有分寸。”

“那便是最好，你看着办吧。”

念及此，那宫女走在前面，咬了咬牙。

这人是木头吗……怎么看都不看我……是我长得不好看吗……我还就不信了，我若是不能让你这个毛头小子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那么，我便亲手了结了你，再将你吃下去，和我彻底合为一体……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在转身前，再拉了一下衣服。

“殿下，已经到了。我……”她抬起双眸，一汪秋水看向子航，“需要我陪你进去吗？”她刻意挺了挺胸，（勉强算）波涛汹涌。

子航斜睨了她一眼。

他终于看我了……哼哼，束手就……

“不用，滚。”

就这？还没我现实中刚入学的时候，那位大三学姐的大呢……

“王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她故作委屈，眨眨眼睛，“人家知道你心情不好，才想献出自己来为你排忧解难……”

“冠冕堂皇。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如果想活，最好安分点。”子航冷冷道。

这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必须从一开始就唬住。

宫女哪里知道这么多，顿时心中一惊。

怎么会？他是怎么知道的？可他为什么不说出去？难道是想给我一个机会？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宫女愣在原地，子航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便径直走进房间，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