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人永远离开的时候

我的爷爷得了糖尿病，在我高中的时候，由于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脑血栓。

得了脑血栓之后，爷爷的行动开始没有那么灵活了。

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洒脱”的人，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出去和别的人喝酒。

喝醉了，坐在家门口，怎么劝都不回来睡觉。

我爷爷脾气也不是很好。

在我特别小的时候，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个画面是：我蹲在地上，我的奶奶和我爷爷吵架。吵完架我爷爷就出门了，然后我奶奶一边拉着风箱，一边骂我爷爷。

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横着坐在自行车上，体会偶像剧里坐自行车的感觉是坐在我爷爷的自行车上。

虽然那时候我年龄不大，可是我记得那个画面。

我小的时候爷爷去哪里干活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带上我。

然后我发现爷爷的朋友遍天下，我小学同学的爸爸竟然和我爷爷是好朋友。

要知道我的同学的爸爸和我的爸爸的年龄是差不多的。

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还会有属于爷爷单独的哥们聚餐。

当然是我很小的时候了。

在我爷爷快要离开的那几天，家里来了很多人来看爷爷。

然后会有人说一些爷爷的事，那些事我没听过。

我从小其实和爷爷没有那么亲。

还记得小的时候和有一次和弟弟吵架，其实是因为弟弟淘气把我的作业给撕了，然后我把弟弟弄哭了。

然后爷爷抬起胳膊，好像马上就要打我了，对于那件事的阴影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虽然最后也没有打我。

上了高中后我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对爷爷的印象慢慢就变成他只能躺在炕上。

时隔一段时间他可能还要去一下医院。

看着他从一开始靠人扶着还能坐起来，一开始还能坐在轮椅上，靠我奶奶推着出去溜达溜达。

到后来坐一会身上就疼，一直到最后东西都咽不下去。

这时间也只过了几年而已。

爷爷最开始还会坐起来和我们玩扑克，和我们说些话。后来他除了吃饭，和一些必须叫别人才能做的事以外，他不在叫别人。

到我爷爷要走的那天，我上午还在看着我的爷爷，到晚上就已经看不到了。

我知道生死有命，可是习惯了有一个人的时候，等到他消失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空荡荡的。

更何况那是你的亲人，无论如何也是生活了20年的亲人。

还记得爷爷走的那天，奶奶好像差一点就哭出来了，两次。

我记得最深的一句话是奶奶说，爷爷哪怕再在床上躺十年，她也愿意伺候。

在我印象里的他们，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亲密的话语，甚至是总是吵架。

可最后爷爷离开的时候，我奶奶还是能看出来是伤心的。

只是可能年龄大了，悲伤没那么容易外漏了，可是我想在奶奶心里，爷爷早就是奶奶的亲人了吧！

爷爷最后走是因为小脑萎缩，他们都说我爷爷命挺好的，小脑萎缩，感受不到痛苦了，挺好的。

对了，爷爷最后穿上寿衣的时候笑了，虽然没有知觉了，但他应该能感受到吧！

希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