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艰难的抉择
没过多久，程素灵终于追上许奕。
只见他停在一个院子前，看着里面的屋子，似乎在犹豫。
“喂，你可别冲动，你要想清楚后果。”程素灵眉头一皱，劝道。
许奕原本抬起头的腿顿时僵住了，片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程素灵松了口气，有些好奇，袁悦和他是什么关系，才使得他那么紧张。
许奕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很黑，因为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但许奕对屋子似乎很熟悉，即便看不清，也知道里面的布局和东西的摆设。
因此，他很快就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这是一个客厅，非常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以及一些其他杂物。
许奕东张西望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有些慌，大喊一声，“奶奶。”
程素灵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大喊起来，而后脸色一变。
“等等，你……”
她还还没有说完，就见许奕冲进旁边的屋子里。
啪嗒～
旁边的屋子亮了起来，程素灵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她没想到许奕第一次任务，竟然是自己的亲人，还是自己的奶奶。
她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想办法帮忙。
但是，她看到生死簿上，袁悦的寿命是八十五岁，也就是说，她算是寿终正寝，就算想要改变也没办法。
所以，她没有再劝什么不要暴露的事情了。
屋子里，许奕打开灯后，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奶奶～”
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声音沙哑道，“是奕儿啊。”
许奕听到声音，蹲在扑到床边，嚎啕大哭起来，“奶奶！”
床上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放在许奕头顶，有气无力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
许奕却没有回答，抱着老人大哭起来。
老人沉默几秒，叹了口气，“奕儿，奶奶是不行了，好在能看你最后一眼。”
“奶奶不要。”许奕顿时急道，“奶奶，您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您。”
“奕儿，乖。”老人抚摸着许奕的脑袋，浑浊的眼中满是慈祥，“奶奶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奶奶。”许奕顿时大哭起来，“奶奶，我去叫医生。”
他刚站起来，就被老人拉住，“没用的，你爷爷来接我了，是时候该下去陪他了，要不然老头子都快把我忘了。”
“奕儿～”老人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奶奶不在了，你也要多帮忙需要帮助的人，不在欺负别人，不要做坏事……”
“我知道，我知道的，奶奶。”许奕知道奶奶又要像以前一样教导他，但是他不想听，他想要奶奶保存力气。
“奶奶，您别说话了，我会想办法救您的。”许奕声音哽咽道。
老人摇了摇头，“不要。”
她似乎从许奕身上看出了什么，“奶奶我早就活够了，你也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奶奶，您还没有看到我娶妻生子，您说过要看看您的曾孙的。”
老人露出遗憾，“是啊，只可惜没有看到。”
“所以，奶奶，您要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救您的。”许燕心思急转，并且转身在旁边翻找，他记得奶奶的电话就在附近。
“不用。”奶奶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还记得奶奶和你说过吗？莫强求，不是你的就该放弃，时候到了莫要久留。”
“奶奶现在时候到了，再留下来也是拖累你。”
“不会的。”许奕摇了摇头，“奶奶你怎么会拖累我，不会的。”
老人摇头，“我该去找老头子了。”
“奶奶，不要……”
…………
程素灵站在外面，心情很是复杂。
老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教导许奕不要做坏事，教导他做个好人，让人钦佩。
不过，老人是寿终正寝，也算是一个圆满的归属。
但是，对于许奕来说，似乎并不是那样。
他和奶奶两人相依为命，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奶奶却出事。
刚成为拘魂使，却要带走奶奶。
程素灵都有些同情他，第一次任务竟然是这个，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也无法接受。
如果，如果姐姐也出事？
不可能的。
她猛地摇头，她看过生死簿，姐姐至少还能活六十多年。
至少目前，她不用面对亲手拘亲人的灵魂。
哎，听着里面的嚎啕大哭，她叹了口气。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她愣住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正是许奕。
她看了程素灵一眼，然后看向那个声音，声音哽咽道，“奶奶。”
那个身影露出慈祥的表情，“好了，奶奶该走了，别哭了，多大的了人。”
说完，她看向程素灵，似乎感应到什么，“你是来接我的吧！”
程素灵没有回答，看向许奕。
许奕双眼通红，而后声音有些沙哑道，“我自己来吧。”
程素灵点了点头，朝外面走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老人看向许奕，有些惊讶，“奕儿，你……”
“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样的存在。”老人有些感慨，严肃道，“那你更不能徇私枉法了。”
许奕张了张嘴，面对一脸严肃的奶奶，不得不点头同意。
但是，他心底却是在想有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见许奕没有动静，老人顿时眉头一皱，“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送我去见老头子。”
她喝道，“奕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前告诉过你，不管做什么，都要遵守职业道德，不能违背道德底线。”
“如果是其他人，你就公事公办，遇到我，你就要徇私枉法吗？”
“奶奶，我……”许奕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心底有些烦躁。
为什么成了拘魂使，也无法改变死亡。
难道真的要这样做？
“奕儿。”老人再次呵斥道，“赶紧动手，要是你不动手，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子。”
“奶奶。”许奕顿时大急，“奶奶不要。”
“那你还愣住干什么，还不快送我去见老头子。”老人喝道，“我都成了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许奕陷入沉默，良久，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并且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