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铁男的由来（4）

2000年8月

“老婆我回来了。今天运气真好，下午还有这么新鲜的鱼。”王庆生推开家门一只手领着塑料袋，一只手扶着门框。一边换鞋一边朝着屋里喊话。

“青青今天怎么样？”王庆生走进卧室站在刘爱玲的边上问道。

“老样子呗。眼睛偶尔转一下。”刘爱玲在床边叠着衣服。抬起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又低下头继续叠。

王庆生见刘爱玲情绪不佳也没继续说话。走向厨房。

2000年7月医院

“医生，这已经一个星期了。为什么我女儿还是这样。你不是说48小时吗？”刘爱玲问道

“刘女士，确实，我们确实没有在你女儿身上检查出任何毛病。头顶也消肿了。当时说48小时已经很保守了。24小时就应该醒的。”医生解释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管什么24还是48.现在是一个星期了。你们能不能治。你们能不能行？一个孩子躺在床上跟睡着了一样。就是叫不醒。你说怎么办？”刘爱玲有些着急。一方面是心疼女儿，一方面医生给的答案她一点也不满意。

“刘女士是这样的。我也很抱歉，你女儿还没醒。但是我们确实也做了该做的了。事实是你女儿可以自主呼吸，甚至可以吞咽。可能就是一种应激反应吧。大脑还没缓过来。我的建议是继续留院观察。”医生也对这种情况很懊恼。毕竟他也没遇到过。

刘爱玲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这种对话，从青青进医院的第二天起就一直在重复着。说实话，她也很感激医生的耐心，同样的话这医生已经说了五天了。

“刘女士我还要继续查床。你女儿这边我已经交待了值班护士，一个小时来看一次青青的体征。你也别太担心。她会醒的。”

可是事实就是，青青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第二个月，青青被父母接回来家里。医生叮嘱王庆生和刘爱玲。如果发现青青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给他的手机打过来。他联系医院安排车过来接青青回医院。当然医生的照顾是出于对青青的同情也是张队打过招呼。张队是事发当天坐在警车里的刑警队长。名叫张力。张力事发后很是内疚。虽然不是他开的车，但是他始终觉得他要对青青的昏迷付上责任。而主治医生于小波和他是中学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

回家之后的起初一个月，刘爱玲和王庆生每人一天轮流照顾青青。刘爱玲在一家国营食品厂里做出纳会计。厂效益马马虎虎，进账出账的不是太多。同事帮帮忙也就过去了。可是由于太过担心女儿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工作。于是向厂里提出了停薪留职的申请。厂长同意了。于是刘爱玲现在就专职在家照顾青青。

双职工的家庭突然少了一个人工作。王庆生的压力大了起来。他白天做着教练。休息天还去做陪练，时常弄得疲惫不堪。其实这时他们心里都已经在盘算着一个问题。青青会不会再也不会醒。这种想法包含在刘爱玲的每一次拖地，每一次洗衣服、叠衣服里，包含在王庆生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里。他们在工作中化解着这种绝望、消极的情绪。等待着青青的醒来。

四个月后，那是2000年的11月1号。刘爱玲不可能忘了这一天。刘爱玲在客厅拖着地，挽起袖子露出的胳膊在劳动过后微微的泛着红。她站起身来擦擦汗。看看女儿卧室的方向。听到楼上又在拍被子。赶紧走进卧室。头伸出窗外，边咳嗽着边向楼上喊去。“嗨！楼上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要拍你去隔壁房间拍。我女儿生病呢需要新鲜空气。这窗户不能关。你天天拍，天天拍。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你女儿什么时候醒，一辈子不醒我还一辈子不晒被子了？切，有病！”楼上住着的也是一家三口，女主人也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

“你说谁一辈子不会醒呢？啊？”刘爱玲瞬间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你再说一遍。你他妈的再说一遍！！”极端的愤怒让刘爱玲血直往头上涌。她走向厨房准备，在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准备去楼上把他家的被子剪个细碎，顺便给楼上的理个发。

正准备出门，她想起来青青卧室的窗户还没关。她又走进卧室。

“青青，看妈妈给你报仇，她敢说你。妈妈给她剪个平头。”她气冲冲的拿着剪刀，走向阳台。

“妈~妈~”

剪刀从刘爱玲的手中掉在了地板上，一头插在地板上一头张开着就像一个芭蕾舞演员站在舞台上。刘爱玲愣住了。眼角的泪涌了出来。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床上的青青。青青微弱的睁开眼睛手努力想挪出被窝。挣扎了一下，没成功。

“妈妈，被子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