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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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挣脱命运之茧缚》

诗,乃心之所向的外化,是灵魂深处的浅吟低唱,承载着我们对天地万象——草木的荣枯、山水的灵秀、飞禽走兽的灵动、人间百态的冷暖——细腻感知与体悟后的情思凝结。

未曾料到,余生竟一头扎进文学的天地,以笔为刃,镌刻时光,铺陈辞藻,在著书立传、写诗作赋间,探寻生命的另一种可能,试图搭建起一座联通自我与世界的精神之桥。

人生仿若一场蒙着神秘面纱的旅程,成长往往在瞬息之间顿悟降临。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牵引着我们在岁月长河中踏出每一步,走向既定的方向。万物皆具灵性,而身为万物之灵长的我们,更是被赋予了高等智慧与无限潜能。每一个人,从呱呱坠地起,便怀揣着成为艺术家的种子,只待岁月滋养、自我雕琢,有人将心底所思付诸笔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坚持与勤勉浇灌,终让那粒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于文学艺术之林参天而立,成就大家风范。

回首往昔,我曾在学业考场屡屡失意,自觉智慧之光黯淡,文章逊色于往昔诸多风流才俊。往昔所著,字词干涩、文采寡淡,恰似未经打磨的璞玉,难显华彩。幸得一份执念,每日怀揣写词作诗之热忱,如蜗牛攀爬般,于点滴间积累,于岁月中沉淀,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探寻古人智慧,汲取精华,纳为己用。如今虽稍有建树,却时刻警醒自己,要如空谷般虚怀若谷,方能容下天地间无尽智慧。谦逊处世,方能贴近众生,聆听多元心声,拓宽创作视野。

古人治学,倾尽全力,不遗余力,恰似蜡烛燃尽一生,往往直至垂暮之年,方摘得学术硕果。正是一代又一代先贤焚膏继晷、呕心沥血,用笔墨凝萃思想,铸就一篇篇传世书赋,才汇聚成今日中华璀璨夺目的文化宝库。这文化长河,波澜壮阔、源远流长,流淌着千年智慧,积淀着华夏风骨,滋养着后世子孙的精神家园。

有心深耕学问者,当铭记艺术源于生活细微之处。生活,是创作的无尽源泉,一颦一笑、一草一木、一街一巷,皆暗藏诗意与哲思。古人智慧博大精深,需我们以心为皿,慢慢沉淀、细细咂摸,将其融入生活柴米油盐,淬炼出契合自身灵魂的精义,化为笔下独特韵味。

古往今来,投身学术的贤达之士不计其数,然能镌刻下思想丰碑、留名青史者,寥若晨星。那些卓有建树者,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拥有超凡智慧,能洞悉日月星辰运行轨迹、天地阴阳变幻奥秘、四季轮回更迭规律,以自然万象为墨,书写哲思华章;能以史为鉴,透过前朝兴衰沉浮,深谙国家兴亡之道,乱世中挺身而出,辅佐贤君安邦定国,盛世时又能隐于山林,潜心钻研学问,修身养性。他们胸襟如海,纳百川而不骄;思想似穹庐,括天地而不矜,视己若汪洋,容他人如溪流汇入,共铸智慧沧海。

过往,我也曾妄自菲薄,深陷自我否定泥沼,视己为无用之辈。实则,每个人降临世间,皆是独一无二的生命奇迹,皆有熠熠生辉的长处与闪光点,只是或因机缘未到,或因磨砺不足,暂未展露锋芒。牛顿、爱因斯坦、曾国藩等,初时亦显笨拙,在诸多领域碰壁,然凭借后天不懈努力、砥砺奋进,终成举世瞩目的传奇人物。又如贝多芬,虽身遭失聪重创,却扼住命运咽喉,奏响震撼灵魂的乐章;霍金,被困于轮椅方寸之间,思维却遨游宇宙,洞彻天体物理玄秘;海伦·凯勒,在无声、无光、无言的世界里,以触觉、感觉为笔,勾勒出动人的文学画卷,比利时评论家乔其特·雷布兰克赞誉其名“应得永世流传,时刻提醒生命本真”。他们于苦难中坚守,于挫折中奋起,在各自领域开疆拓土,为我们点亮理想灯塔,激励我们为梦拼搏。

可叹仲永,幼时天资卓绝,有神童之誉,然后天失于学养,未得知识持续润泽,终泯然众人,沦为平凡。可见,纵有先天聪慧,若故步自封、不思进取,不愿汲取外界新知,也难逃被时代洪流淘汰的命运。

我亦有切肤之痛。曾亲手斩断学业之路,踏上打工漂泊之旅,彼时家中营生虽为商事,我却因家庭种种缘由,毅然弃学,怀揣壮志,信誓旦旦向母亲承诺,定要在外面闯出赫赫威名,为家争光添彩。言辞虽豪迈,现实却冰冷。初至广州,水土不服如影随形,孤身一人置身异乡,落寞之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方觉前路荆棘丛生,此地并非心之所向。铩羽而归至兰州,幸得舅舅照拂,彼时舅舅公务出差归来,亲赴车站相迎,其身影于我而言,恰似阴霾中透进的一束暖光。舅舅能力卓群,出身贫瘠小乡,凭自身拼搏,于繁华都市闯出一番事业,着实令人钦佩。

承蒙舅舅关照,我入其与友人合资新办的小公司,从事验光之职,月薪微薄仅一千五百元。初出茅庐,能于偌大天地寻得安身之所,即便薪资寒酸,亦觉幸甚,更盼能于此积累处世经验,锤炼自身。舅舅言传身教,每日亲驾车送我通勤,倾囊相授职场之道、人生之理,可那时年轻气盛的我,懵懂无知,满心浮躁,对谆谆教导置若罔闻。

出身农村,初入大城市,仿若刘姥姥进大观园,晕头转向,寻路皆难,加之内心深处的自卑作祟,更觉与周遭格格不入。踏入工厂,犹如置身机械丛林,被流水线裹挟,日复一日重复单调动作,成为麻木“机器人”,终年难见老板尊容,却饱受基层小吏呼来喝去,底层人民的无奈与悲哀,如绳索般将我紧紧缚住,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生活的沉重。可这一切,皆是自己年少冲动、盲目抉择所致,再苦涩的果,也只能咬牙咽下。

在兰州做保安期间,我仿若木雕伫立宾馆门口,看着豪车穿梭、宾客往来,心中并无艳羡奢华生活之意,唯嘲自己二十岁青春年华,却深陷如此窘境,尊严扫地。往昔心高气傲,此刻却沦为他人随意差遣的小卒,所谓“光荣职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罢了。身边同事消沉萎靡,浑浑噩噩度日,只求三餐饱腹,再无他求。而我,不甘沉沦,趁夜岗无人之时,于昏黄灯光下捧卷默读,试图以书为梯,爬出命运深渊。可那些所谓“阴谋论”书籍,恰似迷障,不仅未助我开悟,反而让我深陷思维泥沼,愈陷愈深,离解脱愈发遥远。

直至重拾《史记》,往昔未曾静心研读,此次结合自身漂泊境遇,再品书中千秋史事、人物沉浮,仿若一道灵光划破心空,刹那间,心门洞开,豁然顿悟。人生若这般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纵能积攒百万家财,又何谈价值与意义?即便无法于仕途朝堂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亦要凭自身能力,于世间留下独有的价值印记,不负此生,不虚此行。

遍历前贤典故,国家兴衰,皆循“成由节俭败由奢”之道,那些仁人志士的崇高灵魂,如熠熠火炬,驱散我内心阴霾,赋予我前行力量。做服务员期间,我沉浸于《诗经》的质朴、唐诗的豪迈、宋词的婉约、元曲的诙谐、纳兰性德词的深情,精神仿若脱胎换骨,在文学天地实现跨越飞升。而《史记》,无疑是我文学思想航程中的璀璨灯塔,读史使人明智,恰似拨云见日,照亮思维暗角,于历史纵深中领悟人生百态、世事沧桑,每人读之,皆有独特感悟,收获不尽相同。

彼时从广东落魄归兰,囊中羞涩,形单影只,忆起离家时“闯不出名堂不回还”的豪言壮语,再看当下窘境,恰似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脸上。联想苏秦悬梁刺股、刻苦求学终佩六国相印之事,遂闭门谢客,潜心苦学。

曾因学历门槛,多次求职碰壁,四处辗转奔波,历经千帆后才明白,地域非决定因素,能力才是立身之本。林肯出身小镇,却能登顶美国总统之位,足见能力可破出身局限、地域枷锁。

可命运常如顽童,肆意捉弄,彼时我深陷无尽黑暗,工作失意、理想破灭,似被世界狠狠抛弃,沦为底层蝼蚁,生活重压压得我喘不过气,几近窒息,甚至心生绝望,萌生死念,长夜漫漫,唯以泪洗面,消沉度日。

如今世人常将励志故事视作“心灵鸡汤”,浅尝辄止,未作深刻自省,反将他人成就归咎于背景人脉,却对眼前真实发生、触手可及的奋斗样本视而不见。我出身农家,一介草民,却怀揣鸿鹄之志,虽被命运裹挟踏上这条荆棘满布之路,内心却从未屈服,毅然决然向着远方前行,至于能否功成名就,暂且抛却脑后,只求问心无愧,不负韶华。

闲暇之余,诸多感慨涌上心头,遂付诸笔端。他人毕生追逐金钱名利,我却唯愿心血之作能传于后世,为华夏文明添砖加瓦,虽力量微薄,却也想如萤火之光,于文化星河中闪烁一丝光亮。

此刻,身沐阳光,心仍困于黑暗角落,往昔虚度光阴,醉生梦死,几近自暴自弃,仿若行尸走肉般等待死神叩门,祈愿能脱离这悲惨世界,终结忧愁痛苦,每分每秒皆是煎熬,黑夜静谧,却似狰狞巨兽,吞噬着我疲惫不堪的身心,我曾向万能之主虔诚祈愿,盼能恩赐解脱,遁入另一世界。

即便“女娲造人”传说已被科学揭秘,我仍愿在心底保留对“上帝”的一丝敬畏与信仰,视其为万物主宰、至高无上之存在,能洞察未来、满愿众生。直至一日,似有神启,内心一番对话,如醍醐灌顶,令我幡然醒悟。

我于生死边缘徘徊,自觉快撑不住,或许明日朝阳依旧能照拂我,或许就此长睡不醒,再无机会与亲友话别。孤独如影,漫长且静谧,恐惧与不甘交织,思绪似脱缰野马,肆意驰骋。正于绝望之际,一道声音打破死寂,询问我上帝是否存在,我满心惊恐又怀揣期待,认定是上帝降临。而那声音却道破天机,告知我所谓“上帝”,实则是内心深处另一个自己,那些举世闻名之人,皆是因敢于挑战命运、坚守理想、不懈努力,方赢得命运垂青,声名远扬。“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唯有历经风雨,方能绽放华彩,铸就非凡。

我如梦初醒,明白世道无常,人当敬畏天地,恪守本心,不做恶事,规范言行。上帝不必外求,就在心间,当我们心怀敬畏、坚守正道,上帝便与我们同在。既已洞悉此理,又怎会再寻短见?当重振精神,尚有诸多事务待我耕耘,使命在肩,不容懈怠。

如今,上帝之说与极乐之境已被时代戳破“神秘面纱”,世人受教育启蒙,渐失敬畏之心,沉迷享乐。我愿以笔为剑,以一生时光著书立说,传承文明火种,警示后人,唤醒沉睡心灵,重拾使命感与责任心,珍视生命意义,推动时代巨轮滚滚向前。哪怕世界无人懂我,我也要于漫长黑夜中孤勇思索,以笔勾勒宇宙万象,拓展精神天地,为世界文明进程奉献点滴心血,感化世间万物,盼能铸就一方心灵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