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岛上的钟声
忘忧岛由一个主岛,还有三个相邻的岛屿组成。每一个岛都有各自的习惯,但岛与岛之间,除了较远的那个放逐之岛之外,其他的相邻的都是比较紧密的。岛不是很大,由于地壳运动产生的一个在太平洋的深处,并相互依存的岛屿琏。具体的怎么产生的,也很难去说明白。主岛之上,有个专门用来祭祀的地方。一个不是很大的庙宇,庙中供奉的是附近海域的深海之神,一个万年的龟仙人。岛民们在红尘的时候,各有各的信仰。但这个岛上只能拜祭这个神龟。信仰的统一是很重要的,精神层次的高度统一,才能让岛民们有个统一行动的身体。当然也不是盲目的信仰,所谓的崇拜或者是敬拜只是让聚于此的岛民们有个能够统一的认知。当然这些摒弃了红尘来于此的人,早就放下了红尘的那一套。在这个自由的海岛之上,人们也是为了寻求心灵的那份最纯净的寄托。
岛上,每逢大事的时候,比如有人离去了,或者有新的人加入进来的时候,那个负责敲钟的三哥,便会赤裸着上半身,露出那一身的腱子肉,虽然他已经过花甲之年了,但自从三十年前来到这儿的时候,他便负责跟着之前的师傅,开始了他的敲钟生涯。满脸的胡须,有些已经发白了,脑袋上的头发虽然已经有些稀疏了,但满口整齐的牙齿。三十年的敲钟时光里,他的钟声,送走了很多离去的岛民,有男有女,有老而很少有年轻的。当然其间,他也迎来了很多新鲜的血液,那些新来到的岛民。都慢慢于习惯于听他的钟声。每一个钟声,每一个刻的钟声,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每天日出的时候,他便开始敲响了,第一声。只一声,这一声在提醒着岛民们。要起床了,中间会隔一段的时间,他再次敲响着他。男人们,该为一天的食物或者那些开垦出来的田地而努力了。其间会分成好几拨,有的人负责,海边的鱼类,有的要在田间开始春耕秋收,有的要负责,那些岛上自然生长的果树。各自有着不同的分工,就在这钟声中开始,人们哼着歌,喊着心中的无限期盼。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而女人们呢?在另一座岛上,也要开始她们的劳作了,负责着为岛民们缝制新的衣服或者是脚上的鞋子。当然一切都是天然的取材,没有布料在这座岛上,女人们采集着那些大树上的叶子,用水洗净晒干,加一些动物的皮,便是衣服裤子了。岛上,有些男人是不穿鞋子的,那些不穿鞋子的代表着他们是刚来到这里不满三年的新岛民。而剩下的就是在这里已经住满三年以上的了。她们除了,缝制衣服裤子之外,也要为那些劳作的男人们提供着饭食。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下个钟声敲响的时候。
三哥每天敲着这个钟,提醒着岛民们每天必须依声而行动。这个庙宇里,平时都只有他一个人,累了便在庙宇里,休息,每天都会有人单独的给他送饭,他可以享受着,岛上最好的饭食。当然,他的工作,是有岛主安排的,而岛主是终身制的。当一个岛主逝世的时候,岛民会重新选择一个新的岛主。当然这些岛主的产生,大多数是由之前的过世的岛主指定的。多数是以高的长者继承的。三哥有些忘记了,过去的三十年一共敲了多少次的钟了。只记得刚到这座岛上的时候,他由于之前在尘世的信仰破灭了,老岛主就让他在这个庙宇里,跟着老的敲钟人,开始学着敲钟。这一敲便是三十年,有些人会问,岛上没有任何的记载着时间和年月的仪器,怎么会知道时间的呢?其实每一个新来的岛民,都会在岛上种植一颗小树,用来记载着他们到此的时光。时间,成为了岛民们最不愿记起的了。只每天听着三哥的钟声,知道日出的那一刻,便会有钟声敲起。而当每个日落的时分,他便又会敲响那钟声,岛民们已经习惯了,每天听着三哥的钟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天气有时也会经历着两季,在这里没有四季,当寒冷之后,那温暖的季节便又会到来了,也许每隔个一段时间。便在寒冷与温暖之中来回交替进行着。
有时候,很好奇,为什么要叫他三哥呢?岛上的人们都没有真实的名字。无论你曾经有过多么响亮的名字,来到这之后,没有人会记得,也没有人会在意。每一个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数字来代表着自己,三哥并不是岛上唯一的三哥,只是大家口口相传,三十年来,习惯了他的钟声,所以大家便习惯性的叫他三哥了。他之所以会选择三这个数字,据说,因为红尘之时的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每一次的跌倒,他都会努力的站起。当然经历了如此的来回之后,他的心便有些卷了,三十出头的他,头发都开始了脱落,他站在已经能到达的普通人的巅峰。五子登科,黄金满屋,豪车来往,广厦万间,美女无数。但那时的他,突然之间,没有了心灵的归处。他找不到曾经的那份快乐了,他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了。他失落了,开始在城市的角落里流浪着。心中没有了寄托,没有了欲望,那只能像行尸走肉般活在尘世之中。在那个东海之畔,那天本来,他已经决定将投身于大海,了去自己的这活着的肉身。但飘过的那个瓶子,他无意中捡起它,这才有了后边的故事。他选择数字三,因为他知道这个数字是万物开始之后的再次的归一,一生万物,二孕天地,三则回归本初。只有放下的心灵,才会找到最终的归处。
每天的钟声之后,他便站在庙宇之上,迎着风,看着那些出动的岛民们,又或者是在日落之时,他数着归来的人们。是的,他有时候,也会有些许的担心,虽然早已放下心中的执念,但他的钟声,给那些出行的人带来了一天美好的开始,也给那些归来的人带来一天的收获。他不想有人在钟声之中,有人没有醒来,有人没有归来。他怀抱有着一丝的善意,六根毕竟没有断尽,他不是出家的僧人。他仍然活在这个尘世,只是这个尘世缺少了喜怒哀乐。他的责任,就是每天提醒着岛上的人,我们依然活着,只是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三哥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过这个庙宇了,差不多三十年了,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能离开那里,因为只有他的钟声,才是这个岛上唯一的行动指令。寂寞,孤独吗?谁知道呢?也许只有三哥自己最清楚,那份在尘世丢失的心灵,也许在这里随着敲响的钟声早已找到了共鸣了吧!他不喜欢穿着那些由岛上编制的鞋子。他裸露着它们,让它们很自然的在大地之上行走。免得在那狭小的而又始终黑暗的空间里相互拥挤着。自然的状态下,才是他寻求最真实的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回归最真实的自然,与当下的自然融为一体,才是他来到这里的最初的想法。只是几片叶子遮挡着他的那个地方,而日落之后,他便扯下那最后的几片叶子,让自己处于最原始的状态。虽然已年过花甲了,但那曾经的令他充满着荷尔蒙的地方,还是有一丝的斗志。这里的清心寡欲,让他早已忘记了,异性的味道。他也不去想着,那些花花世界里的红尘。他该怎么样矗立着就保持原有的姿态便好了。当然这座岛上的男女是不允许住在一起的,至少,主岛上的都是男人,而女人们则居住在相邻的另一个岛屿之上。若是真的有还未脱离红尘的岛民们想着异性,那相邻的另一座岛上,便成为他们的天堂。每个月圆之夜,当人们相聚结束之后,他们便可以前往那座岛上,那些异性之间,可以相互的抚慰着。当然这些只是岛上的习俗而已。三哥,在庙宇之中三十年没有迈出过那座门,他不去思考那些,还带有一丝尘世的思想。每天只是惯性的敲着他的钟,他让钟声尽可能的响遍相邻的几个岛屿。他要岛民们在自由的岛上,听着钟声,吹着风,看着雨落,听着夜晚,那些未进化的野兽的呼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