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德国航空工业发展综述

一、发展概况

（一）德国航空工业快速发展

德国是制造业和研发大国，综合科技实力和技术水平都在世界上居领先地位。德国航空航天工业是国家高新产业，近20年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2018年，德国航空航天工业的收入达到历史最高值400亿欧元（与2017年持平），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年平均增长率超过了7%。航空航天工业的从业人员数量也达到历史峰值11.5万人，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近2倍，而且超过50%是工程师或者高级职业人员。德国航空航天工业目前有约220家公司和机构，具备军用飞机、民用飞机、直升机、发动机、机载系统、零部件、内饰、无人机等产品的研制生产能力。航空航天工业是德国最具创新力的工业部门之一，行业全年收入的10%被用于研发，年研发投入总额达到40亿欧元。同时，德国航空工业也是高度国际化的部门，大约3/4的行业收入来自出口。每两年举办一次的德国柏林航展是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世界航空航天展览之一，2018年的柏林航展吸引了来自41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多家展商参展。2020年的柏林航展因为全球疫情蔓延，首次在线上举办，成为数字化的航空展览。

（二）产业结构以发动机与直升机的研制与维修为主

德国是欧洲飞机发动机的重要生产基地，拥有高水平的技术和工艺，发动机产业也是政府长期以来重点发展的领域。MTU公司是德国最具实力的航空发动机公司，具有自主研发和合作生产数十个重要军、民用发动机型号的经验。德国是空客直升机在欧洲的生产基地，可以承担军、民用直升机的研制、生产、检验和维护任务。空客直升机公司由创建于1992年的欧洲直升机公司更名而来，2018年在全球直升机市场的份额达到52%，研制生产的直升机包括EC145、“虎式”直升机、NH90和H-145M轻型多用途直升机等。

（三）无人机支撑智慧交通发展

众多德国城市和区域加入了欧洲“智慧城市行动”，空中出租车正处于研发之中。德国英戈尔施塔特市与空客已经成为合作伙伴，共同开发空中出租车。带有电动垂直起降功能的“城市空客”无人驾驶验证机于2019年进行了首次成功试飞，为未来的城市交通提供了更多可能。德国无人机产业近些年快速发展，目前已有约400家公司从事无人机技术和产品开发，从业人员也达到10000人，自2012年开始，已有约1.7亿美元的资金投入了无人机产业。2019年，德国民用无人机机队规模达到50万架，其中，45.5万架是私人无人机，1.9万架是商用无人机。整个无人机产业规模为5.74亿欧元，商用无人机市场规模为4.05亿欧元，私人无人机市场规模为1.69亿欧元。在全球无人机市场规模排名中，德国排第四，位于美国、中国和法国之后。分析预测德国无人机市场将会持续增长，到2030年的市场规模将达到30亿欧元，增长将主要在商用市场。

二、能力水平

（一）长期实施科技创新战略

德国政府高度重视战略规划对科技创新的引领作用。为保障战略规划的有效实施，德国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法规以不断强化战略规划的宏观引领作用。2004年，德国联邦政府与各州政府签订了《研究与创新协议》，规定大型研究协会的研究经费每年至少保持3%的增幅。2006年，德国联邦政府首次发布《德国高科技战略》报告，继续加大对包括航空航天在内的创新领域的投入，以确保德国未来在世界上的竞争力和技术领先地位。2012年，德国政府推出《高科技战略行动计划》，从2012—2015年投资约84亿欧元，以推动在《德国2020高科技战略》框架下10项未来研究项目的开展。

在浓厚的创新氛围和优越的创新环境中，德国航空航天工业近几年每年都将收入的约10%投入研发中，2017年和2018年研发投入均达到40亿欧元。德国航空航天研究中心（DLR）是德国最主要的航空航天研究机构，拥有约8000名雇员，在德国20个地点设有39个机构。马克斯·普朗克协会、莱布尼茨协会、弗劳恩霍夫应用研究促进协会的多个下属机构和部分大学也进行航空航天研究，但都没有DLR的规模大。DLR由哥廷根空气动力试验研究院、西德航空航天研究院和西德航空航天试验院3个各自独立的研究院合并而成，代表德国航空航天研究的最高水平，主要任务是从事航空航天方面的理论研究和部分应用研究，协助制订并参与实施航空航天工程计划，建造和使用大型试验设备，与高校协作培养青年科技人才，向政府主管部门提供咨询和建议。

（二）产品研制与供应链管理能力突出

德国是欧洲重要的航空产品研制和生产国，是欧洲重要的航空工业基地之一，在欧洲航空工业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参与了众多欧洲重要的军用和民用飞机、直升机的研制与生产计划，承担了欧洲多种型号的军用和民用飞机的研制生产任务，具有先进的战斗机、军用和民用直升机、大型运输机、支线飞机的总装能力，能够研制和生产包括多种航空发动机或大型航空发动机部件在内的航空分系统、零部件。

为了支持航空工业中已经开始的结构变革，并进一步提高德国作为航空生产基地的全球竞争力，德国启动了卓越供应链计划。卓越的供应链意味着在整个价值链中积极发展稳定、敏捷的供应链，这是该计划所有合作伙伴的目标和任务。一项关于德国航空航天工业的“卓越供应链调查”结果显示，原始设备制造商（OEM）的垂直一体化趋势在减弱，未来的OEM将更加关注系统集成和关键技术，其他业务将采取全球合作外包的形式。

（三）以国际合作增强军品研制能力

在航空航天工业国际产能合作方面，德国参与了多项联合研制项目，最主要的是“未来空中作战系统”（FCAS）项目。到目前为止，FCAS概念包含了一个由蜂群无人机、新型武器和第六代战斗机组成的战斗集群，将于2040年左右取代“阵风”战斗机和“台风”战斗机。项目的第一阶段，德国议会批准了7750万欧元的预算，德法两国总预算达1.55亿欧元。该阶段任务合同为期18个月，主要验证“下一代战斗机”（NGF）、“远程运载工具”（RC）和“空战云”等的基本设计。这些任务将分成7个领域解决，5个领域已经获得批准，其中机体开发将由达索航空公司作为主承包商，空客防御及航天公司作为合作伙伴；发动机开发以赛峰集团为主承包商，MTU公司为合作伙伴；无人驾驶RC组件以空客防御及航天公司为主承包商，欧洲导弹公司（MBDA）法国公司为合作伙伴；ACC网络以空客防御及航天公司为主承包商，泰雷兹集团为合作伙伴；最后是“程序一致性”，这将由空客防御及航天公司、MTU公司、赛峰集团和MBDA法国公司平均分担。

三、组织管理

（一）确定航空工业战略地位与目标

2013年1月，德国联邦政府内阁会议审议通过了经济和技术部组织制定的《联邦政府航空战略》（以下简称《航空战略》），以期通过该战略引导和指导政府决策者及产业、科技、教育、经济等相关从业人员，形成共识，凝聚力量，加快推进高效、安全、环保、竞争力强的航空产业发展。《航空战略》在综合分析德国航空业的发展基础、战略需求、机遇和挑战等情况的基础上，明确了未来航空产业发展的总体目标和重点任务，提出了产、政、研、学等各主体的任务分工，确立了政府加快产业发展的政策举措。

《航空战略》提出了两方面总体目标：航空体系是整个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要建立面向未来的航空体系，满足构建高效、安全、环保、竞争力强的交通体系的要求；创造和优化政策环境，支持航空工业依靠高附加值的技术和创新产品，保持和提升国际优势地位。航空工业既要为建立环保、高效的航空体系作出决定性贡献，也要作为技术领先者不断为其他产业的价值创造作出重要贡献。总体目标中一个重要的具体目标是在空客公司未来飞机项目的研发和生产中发挥牵头作用。空客直升机公司不仅占有欧洲最大的客机和直升机市场份额，而且引领着技术和产品创新方向，对于德国航空工业十分重要。

德国联邦政府面向《航空战略》所有实施主体，包括政府和公共管理机构、大型企业、中小企业、产业协会和职工代表、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及半官方机构等，提出了5个方面的重点任务：一是引领高效、安全、环保的航空产业发展；二是提升飞机综合集成和制造能力；三是增强核心领域的实力；四是提升零部件供应的国际竞争力；五是推动建立公平的国际竞争环境。

（二）政府与协会协作统筹

德国政府每隔四五年制订一次有关航空工业的发展规划，确定发展方针和政策，提出重大目标和科研项目，并确定经费，所确定的方针由相关的管理部门具体实施。政府的专管部门是联邦经济部、交通建设部和国防部，由经济部国务秘书担任航空航天业协调人。德国在交通建设部、国防部、财政部等机构都设有管理和协调航空事业的机构，但政府管理部门只负责制定相关法规政策，进行监督管理，与航空工业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间一般不形成隶属关系。在民用航空工业领域，政府对航空预研经费和大型航空科研设施的建设承担管理工作，交通建设部设有与航空工业关系密切的航空局、空中交通管制局，主要负责与民用航空有关的事务，并给飞机颁发适航证。另外，德国拥有一个由航空航天企业与机构组成的德国航空航天协会（BDLI），该协会目前拥有约250名会员，其最主要的任务是与政府机构、组织、协会，以及在德国的外事代表进行沟通，同时在国内和国外为会员提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