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两难
南冥见顾远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暗暗有些着急，终于他忍不住主动问顾远，“你为什么还没有退学？”
顾远不知如何同南冥说顾行言的事情，低头不语。
南冥说：“老师们正在加紧查林婉仪的事情，王理的那些话他们已经都知道了，迟早他们会来找你查证。到时候，你要怎么应对？”
顾远依旧低头不语。
南冥有些急：“顾远，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顾远被南冥这么追问，有些不好意思，他红着脸喃喃地说：“顾行言说让我等他。”
“等他？他不是回仙宗了吗？等他做什么？”南冥不解地问。
南冥见顾远红着脸低头摸搓着黑鬃，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望舒明显感觉到南冥不高兴，但南冥不说，他也不敢开口问，只好沉默地陪着他。就在他以为南冥不会开口的时候，南冥突然问他：“望舒，我们在密地有多少人可用？”
南冥一向是不太管这些事情的，望舒吃惊地看着南冥说：“南冥你要干什么？虽然……虽然，你对林婉仪有好感，但她毕竟是仙宗的人，自有仙宗为她出头，你可不能冲动。”
南冥不可思议地看着望舒说：“谁说我喜欢林婉仪的？”
望舒咽了咽口水说：“不是吗？如果不是，她灵境受损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不惜得罪密地，舌战密地几位老师，还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南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望舒打了个冷颤不再言语。“我差点死在暗沟，都不能发火吗？”说完便走了，不再理会望舒。
望舒愣在原地，南冥居然向他解释了，绝对有问题，如果是以前，南冥肯定不屑于向他解释。难道我猜的是真的？望舒一拍脑门，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那林婉仪可是仙宗少主顾行言内定的未婚妻。我们南冥真是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个大麻烦。不行，不行，我得赶快去找杜若商谅一下。不知怎么地，望舒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仙宗，林婉仪依旧晕迷不醒，仙宗宗主顾圣哲亲自探望，确认她并无大碍后，他对林安说：“你放心，此事一定让密地给我们仙宗一个交待。据说他们后山的还魂草乃至宝，可以修补灵境，怎么也得陪些来才是。”
林安说：“谢宗主关心，小女自幼聪颖，我对她的修炼还是有一些期望的。但她母亲一直担心着她，怕她受到伤害。如今想想也好，不走修仙一途，安心地做个散仙，潇洒过完这一生，也是一乐事一件。毕竟咱们也不指望她些什么。”
林安的一席话说得顾圣哲既欣慰又愧疚，他沉吟一下说道：“这样吧，正好言儿也在，咱们把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此定下。婉仪是个好孩子，嫁到我们家，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受半委屈。”
顾行言闻言如五雷轰顶，他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婚事。
林安看着温润如玉的顾行言，满意地点点头，连连称好。
顾行言不顾礼仪，叫道：“父亲，我有话同您说。”
顾圣哲摆摆手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咱们先把婚约订了才是正事。”
见父亲如此，顾行言知道他是认真的，此事不能让他定下，一旦定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想到这里，他跪了下来，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孩儿不孝，孩儿已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所以不能与婉仪订婚。”
顾圣哲气得站了起来，他指着顾行言说：“此事，由不得你做主。一切我说了算！”
顾行言倔强地说：“父亲，其他的事都可以，唯独此事不可。”
顾圣哲指着顾行言气得直发抖：“好，好，好！你刚去密地几天，就敢忤逆我！说！是哪个妖女，胆敢妄想我的儿子！”
顾行言看看林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安也很生气，但他知道，此事不能闹大，否则吃亏的还是他的女儿，他忍着怒火说：“谢谢宗主和少主探望，我的女儿需要静养，待她醒来后，我们再去拜谢。”说完便摆出送客的姿态。
顾圣哲拍拍林安地手说：“让你见笑了，此事，我自会给你个交待。”说完便看也不看顾行言径直离开了。
顾行言向林安行礼后，也随着顾圣哲离开。
林安看着他们的背影阴沉着脸坐了下来，说道：“来人，叫林素素来。”
一个姿态优雅的少妇从暗室走出，她握着林安的手说：“你别生气了。如此看来，那个顾行言也并非良人。能在婚前识得人心总比之后看清好上千倍万倍。我们婉仪，这么聪明，说不准，她还不乐意呢。我一向反对她修炼，如此也好，踏实地陪着我们，清爽无忧，比嫁顾行言省心多了。”
林安温声说：“夫人，我只是不甘心。我们婉仪才学样貌样样出色，我一直不舍得她出去。要不是顾圣哲想培养他们的感情，我才不会让她去密地吃苦呢。你看看他们是怎么照顾的？婉仪灵境受损至今晕迷，那个臭小子倒好，跑到我这里来说他喜欢上别人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夫人你不要操心，万事有我，定会给婉仪讨回公道。”
顾行言随着顾圣哲回到宫中，顾圣哲挥挥手，众人退下，殿内只余他们父子二人。顾圣哲阴沉着脸看着跪在下方的顾行言说：“那个妖女到底是谁？”
顾行言抬头说道：“她不是妖女，她是慕水南。”
“姓慕？可是上次你说的在冰域遇到的姑娘？”出乎意料，顾圣哲听到慕水南的名字没有发火，而是问起了细节。
顾行言见此心中有些高兴，说道：“对，就是她，不过她不是来自冰域，而是雪域。她现在扮成顾远来密地学习。”
“什么？来自雪域，还姓慕？”顾圣哲闻言陷入思考。半晌他对顾行言说道：“此事容我想想吧。”
顾行言告退后，顾圣哲找来密探吩咐一翻便静等消息。
晚间，密探来报：“宗主，暗线来信，您的猜测正确，确是那人的女儿。”
顾圣哲摆摆手示意密探退下，他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中，喃喃地说：“知雪，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次日，顾行言忐忑地来拜见父亲，顾圣哲看着他良久才说：“言儿，此事是我们对不起林长老。昨晚我已经跟他商议了，如果慕水南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准了你们的婚事。”
顾行言闻言高兴地抬起头看着父亲。
顾圣哲叹口气说：“你也别高兴地太早，她答不答应还两说呢。”
“父亲请讲。”顾行言言语中难掩兴奋之色。
顾圣哲说：“一是慕水南把她的灵境换给林婉仪；二是她永世留在仙宗不得再去修炼。”
顾行言愣住了，这两个条件太苛刻了，慕水南肯定不会同意的。“父亲，能不能换成别的。婉仪的灵境我们可以修补，而且水南她对修炼很是执着，她定是不会同意的。”
顾圣哲摇摇头说：“不可以，如果不行，你就娶婉仪吧。”
顾行言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出大殿。顾圣哲着着他的背影喃喃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为父的良苦用心了，这样对你们都好。”
顾行言回到密地，他有些不敢去见顾远，父亲的两个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顾远知道顾行言回来的消息，兴奋地去找他，于飞和于行冷冷地堵住他，面色有些不善。
顾远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见他们如此，冷笑着说道：“怎么？想打架？”
于行气得想要出手，于飞拦住他，对着顾远说道：“少主与林婉仪自幼青梅竹马，家中早已默认有婚约。还请姑娘自重。”
顾远见他如此点出自己的身份，知道是顾行言肯定对仙宗宗主说了他们的事情。他笑着回道：“我从来没有自轻过，谈何说这些。再说，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你们仙宗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于飞还想辩驳，顾行言已经出来了，“于飞、于行，你们退下。”他们二人恨恨地看了看顾远便转身离开。
慕水南笑着看向顾行言，顾行言脸上的神色，让她心中有些不安。她问：“婉仪醒了吗？事情可还顺利？”
顾行言不知如何开口，沉默着没有答话。
“可是，宗主不同意？”慕水南问道。
顾行言摇摇头说：“没有，他同意了。”
慕水南轻舒了一口气说：“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婉仪的事情吗？”
顾行言说：“婉仪已经无大碍，很快就会醒过来。但是我父亲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水南猜测条件一定不简单，否则顾行言不会为难成为样子。
听完顾行言说的条件，慕水南心如刀绞，两个条件一个她都不能答应。修炼成仙是她的梦想，她那么努力地成长，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照顾好她爱的人，如今让她放弃，她做不到。可要让她因此放弃顾行言，她也有深深地不舍，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