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谛听灵魂深处的声音……
在无声的世界里,你都想些什么呢?是什么影响了你,铸造今天这样的成绩?
听我这么问,他告诉我,他以“十年为一界线”让自己重整旗鼓。他从不让自己活在某种理由之下——避开生命赋予的疼痛,给放任以一个理由。于是,这样发展下去,不期然地,总有意外或者惊喜——那里有出人意料的洞悉和建立……
他说他喜欢办学,由“私塾”开始,走上从教之路。他说办学不仅仅为别人创设了求学机会,还有他自己,他的“自我完善”——是共赢,知道吗?我和我创办的学校里的学生一起成长。我问他,你认为你有更多能力帮助那些健全人或者非健全人吗?我知道你们学校里的残疾孩子都是免费的,你用健全人的费用补贴贫困的孩子,对于残疾人的生命,你是不是总有本能的保护?——那该是一种普世的情怀。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他的微笑给予了某种答案。
能相信吗?这样一位残疾人。他身体的缺陷并没有使他失去对于生命朝华的热恋,相反地,在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中,总有对未来建树不屈不挠的认定。
他说,他正在筹建一个计划,不,不仅是构想……它已经付诸实施了。
——那是从黑暗中浸透出来的一股子劲头,使这个朝气有为的“年轻人”敢于担当。他有着不服输的性格。不服输使他残坏的躯体显示出某种悲壮。他说,这世上的事从来就不存在“不可能”,于是他在很多领域都取得了成绩:科研、出版、计算机考评裁判。他爱好广泛,喜欢摄影、游泳、旅游。他求祈整体生命的超越,人多么需要那样一种飞跃……当听到这些时,我的心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
何以健全人做不到的他做到了?何以无以规避的生理性残缺在他这里看不出残缺?
十几年办学,已经确立了他的生命坐标。那是健全生命的开始。于这个出发点上,崔连和的精神和信念均得到进一步提升。心魂得以安顿——这是很重要的,莫说残疾人,就是非残疾人,都难以完成这样一份“完成”——生活总使人不自觉地偏离轨道,于无意间或者无奈里,错过什么,失掉什么。十几年了,崔连和义无反顾,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生活,都做着最大程度的调整。他说,他严守内心那块阵地,所有一切均融聚于他的内心——他感到了精神的博大。他自由自在地走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活得真实而健康。他说,他与同龄人、健全人之间的距离不该是天设的,他每拉近一段距离都感到欣悦——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成就感:“我是残疾人啊!”于是,这个残疾人的生命有了高度,出现了深度,可他仍然不停息地攀登,向着阳光,朝着心中祈盼的希望与预想。生命与生命是不一样的,他又说,有时候,精神的建立仅缘于人们对于命运的不甘心——由差距开始,他对生命有了更深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