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在她眼中是没有目标的黑夜
因为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随着身边少女那芬芳的香气，东悠直直凝视着远方降临暮色的天空。
空白的时间在车中蔓延，她温热的呼吸牵动着东悠的胸口。
东悠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我们是在约会吗？”
“怎么，你不想要约会？”
夜架栞灵活运用着她的小手和臀部，拉进两人的距离，触碰着东悠的手臂超乎想象的温暖，也让他产生了梦境的独特虚幻。
“因为我们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东悠刻意用轻松的口吻说。
夜架栞全身气力放松：“这样吗，那么久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不过这不重要，提醒一下，你还差那么点。”
“......”
相较之下，夜架栞的态度就显得更游刃有余，似乎对这种事完全不在意。
这让东悠蓦然想起雾岛悠月说的：「她正在找比你还优秀的男高中生，你会被抛弃」
一直以来，东悠都在为两人的关系画一条界限，不如说是被迫划下界限。
他和夜架栞的关系就是一场奇怪而又做作的戏剧，等到双方都觉得已经没有进行表演下去的必要时，戏剧就会结束。
而决定权不在东悠手里，他没有亲自关闭帷幕的权利。
所以东悠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双方的距离，就如一只猫眼螺被冲到海岸上，需要时刻关注着天空中的海鸥是否会落下羽翼。
对于海鸥来说，到海滩觅食是平平无奇的今天，对于冲到海岸上的猫眼螺来说，生活却是所剩无几的今天。
等到她失去了兴致，夜架栞会回到一往如常的每日高档拿铁中，他会回到一往如常的贩卖机咖啡中。
可以了，每天一次的自我感伤完成了，那么该想想正事了吧？东悠心中这么想。
那个临时任务怎么办！
按照目前的形式，东悠根本没有拒绝跟随的权利，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
两人坐在车内，东悠尽可能地贴着边，可夜架栞却不停地往他逼近，柔软的触感让他身心疲惫。
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充满着狭小的空间，不到一会儿东悠就宣告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充当她的枕头。
车子一路没有目的性的一路北上。
南陆阴郁的天色沉重的像梅雨，沉甸甸地围绕着这座城市。
城市有白天和黑夜两种面貌，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又不会出现白天的安全领域，夜晚的无法地带这种说法。
东悠缓缓低下头，发现夜架栞正枕着他的手臂睡的香甜。
看着夜架栞如小女孩般的静谧睡颜，不禁产生果然还是个女孩子的感觉。
东悠见她睡的这么沉，眼皮也不知不觉沉重，他恨不得想要来一场双方紧紧贴在一起的缠绵热吻。
通俗简易的说，他很困，想让眼皮热吻来让自己睡觉。
夜架栞忽然张开柔软的桃唇喃声：“——你要是敢找其他女生，饶不了你......呼......”
他一怔。
呵，是在假装睡觉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吗？东悠这么猜测，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真的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可不是小动岬里蠢萌蠢萌看见鱼钩就咬的鳟鱼。
当车辆驶进了湘南台218线后，路边的光线落在夜架栞的睫毛上。
她眼皮微动，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醒了？”
东悠温和地问道，他不是很明白，只是隐约觉得现在开口是最好的时间。
夜架栞缓缓地支开身子，看了眼四周说：“这里是哪里？”
“湘南台车站附近。”东悠说。
“这么远了？”夜架栞看了眼窗外，舒展着那娇媚曼妙的身姿，“停车，就在这里下。”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东悠提醒道，“不过猪排盖饭之类的店倒是很多。”
“你不下吗？那我下了。”夜架栞冷声说完，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东悠万分无奈地也跟下了车。
两人走在街上，就像她所说的，两人是在没有目的的闲逛。
忽然，绵雨毫无预兆地轻柔落下，昏沉的空间被薄雾笼罩着，潮湿的空气从居民屋的缝隙中吹来。
灯光映照着无人迹的街边，野猫从居民屋的矮墙上跳进院子里，乌鸦在避雨处嘶鸣。
东悠从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把廉价的白色透明塑胶伞。
他讨厌雨天，哪怕到了现在，也是如此。
「明天就把晴天娃娃的头给拧下来」。
“只有一把伞了吗？”夜架栞双手抱胸，站在屋檐下看着只撑着一把伞的东悠。
“有很多把，可我只想带一把。”东悠凝视着她笑道。
“呵，我就知道。”
即便如此，夜架栞还是像一只野猫般敏捷地凑了上来，单手挽住东悠的手臂，身体重量微微压在他的身上。
两人缓缓地走着，雨滴在透明的伞面上跳起舞，耳边响起的背景音落在充满着橙色与黑色的道路上，东悠觉得这种行走难得可贵。
东悠一脸正经地说：“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猫的温度，或许是下雨的缘故，东悠觉得她的手臂冰凉冰凉的。
“当然是在个既能休息又能避雨的地方。”
“酒店？旅馆？”
夜架栞抬起好看的眉，看了眼靠向她的雨伞：“你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
东悠脸色一变，抬起手搔了搔脸颊：“......还是找其他的吧。”
“那你来推荐，不好的话有你瞧的，还有，我晚上还要回东京。”夜架栞恢复了平日中的冷淡表情。
听见她这句话，东悠的心中不禁一乐。
“附近有一家漫画咖啡店，有时候我经常和朋友一起来。”
“朋友？”夜架栞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那视线彷如要射穿他的心脏。
“同性。”东悠干脆松了松领带，抬起另一只手。
气氛似乎不允许他和平常一样再乱开玩笑了。
◇
很快，两人抵达东悠所说的漫画咖啡店，并不大，可就附近的国中和高中生们来说，这里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主要是它所处的地段很好，店两旁就是卡拉OK和电动游乐所可以来回消费，在这里玩耍的话一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到了。”东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漫画咖啡店说。
夜架栞抬眼凝视着东悠，像在寻找着什么：“你身上钱有带够吗？”
“虽然比不上你的生活，但这种休闲的钱我还是能付得起的。”
东悠沉思了会儿后，将雨伞抖了几抖，放在门前的储伞栏框里。
他现在身上有近六十万円，只要不去某些高档场所消费，完全没有问题。
两人刚一进去就引来大厅不少年轻人的注意。
来这里的大多是男生和一些漫画爱好者，他们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夜架栞的身上。
这些男生不知道夜架栞是谁，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身材很好，身上都是名牌。
流泻的美丽长发，柔软纤长的手脚，丰满的胸部，还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看就是东京来的大小姐，换做谁都想一亲芳泽。
“谢谢。”
东悠向前台开了一间双人和式包厢打算领着夜架栞去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阴森，似乎只要一碰她就会开口喊人。
当东悠注意到大厅内男生的视线的时候，他才心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禁苦笑。
——拜托绕了我吧！这些人是平成出生的吗。
“喂！你们这些家伙没见过美少女是吧？管不好自己的眼睛吗？”
东悠的声音倏然间响彻大厅，他故意说的趾高气扬，脸上摆出严肃的神态。
其中一人拿着漫画书挡住脸发出牢骚：“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装的啊？”
东悠耸着肩嘴角一咧：“我认识个人，他在一年的时候也说出这句话，结果第二天就被大卡车撞了。”
“喂！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对方愤愤地放下漫画书。
“听我说完，他后来在家里养了可爱的兔子和好吃的青鱂鱼，吸引了不少美少女去往他家，最后下半身不能行动的他获得了一名少女的芳心。”
“你有病吧！”
“我可是在传授技巧，老师会伤心的哦，玩笑就开到这里，我身边的这位少女身上的一切，任何地方的任何一块，都是属于我的。”
“......”
“我建议你还是将目光放在漫画里漏出蓝白胖次的美少女身上好了，她还会红着脸喊你欧尼酱呢。”
“我认识你！你是神里高中的东悠！那个约泡男！怪不得！”
“啊哈？认识我那不就更好办了吗？你这个混账，知道了还敢这么看我的女人？”
“外乡人真恶心。”
“那还不是你们这些一般人太过普通，让这里的少女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你！”
“怎么，除了那毫无实据的私生活外，你对我有意见吗？还是想挨打？”
大厅内本突然出现的紧张感又被东悠的这句话压下，那些想再次发动口语攻击的人内心复杂地闭上了嘴。
刚从前台走出想阻拦顾客争吵的服务员也停下脚步，无奈又困惑地搔着脸颊。
冷静下来，各种情感——尤其是羞耻感，涌上东悠的心头。
“心情好一点了吗？”东悠这么问她。
夜架栞表情平淡，冷声说：“那就勉强放过这些一般人好了。”
这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提议，还好没出现让他直接上去打架。
不过如此暧昧的话语只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真是有些失败。
他更想看见像漫画里那样。
——夜架栞涨红的脸，爱心拟声词，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流，然后头部冒烟，眼珠子满是漩涡的颠覆场面。
抛去不实际幻想后的东悠说：“那走吧，跟我来。”
“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女人。”身后传来她冷漠的声音。
“别这样说，只要你想，随时随地。”
夜架栞没有理会心情逐渐浮躁的东悠，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受不了，我究竟是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