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起点

几年没有回到了家乡，家乡的路虽然还在脑海中。那路边树木不知是否已经又粗壮了一些，那树边上的求昌河中是否还有清澈的水流。河水之中不知道是否还有自由自在的鱼儿。近几年的漂泊让内心早已有了些许的思乡之情。有时候，不是不愿回去，害怕落魄的样子让更多的人看见而已。特别是在某些阖家团圆的时候，内心的那淡淡的忧伤便浮现在了眼角之上。不会去轻易的谈及泪水，更不会让眼中的那婆娑挣脱出来。怀着几年的憧憬和念想，我还是背上了包，一个人带着一份孤独的心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当然有时候，越是期待，内心就会更加的焦虑。有些沧桑的脸庞之上，几许白发飘在空中。胡须之间有了些发黄，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经过几番的转车，终于来到了镇上。听着熟悉的乡音，那些曾经的道路已经被折腾的遍体是伤。曾经平整的一条路，进过了十几年来的大大小小的车子的碾压，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偶然有些地方早已经被分裂了，没有了当初的那个平整的面貌了，本就不宽的一条路放眼望去曲曲弯弯，秋天的时节，偶有一些凌乱的落叶在上面被来回的车辆来回的折腾着。路两边的树木早已经被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曾经流淌过的那个小河，其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清澈，有的地方早已干涸了，秋雨之中的浑浊伴随着田间的泥土早已融合在一起。路两边曾经的那些村庄，早已经不复存在了，有的只剩下了零散的一两户人家，拆到一半的院墙上，偶有几颗绿藤在上面环绕着。门前拴着的狗儿，见着陌生的人儿，早已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叫着，害怕着别人进入了它们的地盘，用着叫声阻挡着外来人侵占它的家园。这条路，五公里左右，走起来虽然不是漫长，但走走停停间，也要花着一些时间。那些曾经有过人家的地方，被拆掉的那些房屋，土地上早已经种上了庄稼。离开的人呢？有的早已经去向了心心的城市，有的离不开身后的土地，只能坚守在这里。庄稼人，只能在生长的地方等到有朝一日的长眠。

走过了快半个时辰左右，也走到了路的一半，经过了那个早已忘记而又总在心间的地方。我在路的一旁，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上一口，望向那个回望过无数遍的地方。她家的院落中，那棵桃树，我没有再看见，瓦房的背后也有了一丝的陈旧。几根树枝圈起的后院孤零零的在那里，翻新的泥土散发着阵阵的土气。再向前被砖头垒砌起的院墙。侧门半开着，没有人进出，多少年前的我也曾踏进过的院子。我也曾在那里看见过睡眼朦胧中的她，那嘴角上白色的牙膏仍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当然还有那抬头一抹的微笑，在晨风中飘起的短发。一根烟的时间能有多久呢？也就那么的短短的三五分钟，当那点的温度在嘴角边上满满消失的时候，我便又走向了回家的路。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了一眼那身后的那个院落。

在家待上那么几天，没有出过远门，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家中。翻遍了装满着书本的柜子，始终没有找到我曾经的日记本，也许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吧？满满的一柜子的书本由我从呀呀儿语时的课本到我后来购买过的报刊杂志。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课本其间装满了我的太多的回忆。饭后，我在田间的小道上走走停停。我喜欢在那些小道之上走着，寻找着我儿时的回忆。田间的小道不是很宽，枯黄的野草在路上随意的横亘着。抬起头，不远处便会看见我曾经的学校。不知为何，总想再进去看一看这眼中的学校。走着走着不到十分钟，便又走到了校门口，门口中挂着学校的名字，那几排曾经的新建的瓦房如今早已经破旧了。推开门，往前走，最前面的一排便是曾经和她共同的教室。前面的那个小花园，其间的万年青却依然还在着。不知道它们是否是十几年前的那些。那个操场依然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少的装饰，篮球架早已破败不堪，脚下的泥土还是那么的坚硬。后排的那些好多年前的老房子还在着，这些老房子一间间又一间间的早已锁上了房门。那里也曾有过我的身影，这里的六年时光，我几乎在每一间的教室里都曾留下过我的脚印。如今的学校已经没有了多少个学生，只有边上的一些孩子在那里坚守着。而曾经的那些老师，如今剩下的不多了，年轻的老师很少了，我们曾经的那个年代，也有过许多年轻的师者，如今他们很少在踏上这片土地了。我看着那个最前排的教室，门还是那个门，十几年了却始终没有更换过，门上的那个破损的小洞依然还在着。我透过窗户，看向教室里面，那些桌椅，如今早已不在了。我看着墙上的那些语录，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少年时期，那个每天开心的小二郎如今不在有了。只能透过窗户怀念曾经的少年了。那个黑板还是那个黑板，黑板上画着花儿，粉色的粉笔之下，花儿有些粗糙。白色的有些歪扭的字在上面一排排的展开着。黑板前的那个座位上如今坐上了一个小胖子，而他的前面也是一个小女孩。胖胖的有些可爱，伸着头和边上的那孩子坐着各种不同的小动作，前面的小女孩，生气的看着他们。而讲桌前的老师，头发已经发白了，五十岁左右的他如今还在坚守在这里。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背板，只是那个背影有了一些的佝偻，头发已经发了白。带着浓浓的乡土之音朗读着课本上的故事，而那些墙上挂起的画儿还在那里，上面的语言还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小胖子拿起了笔在小女孩的背上，画了一道蓝色的笔印。最终忍无可忍的小女孩，举起了手，委屈的向老师说明了一切。剩下的时间，他只能在后排的角落里听着老师说完剩下的故事，他像极了那些年的我，我也曾经在后排的角落里，听了老师不少节的课。那书本中的故事早已经忘记了，但那蹲过的角落，还有那角落里墙上留下的语言至今记得。看着他们，我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几年前。哪怕只是在混乱的记忆里。真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还可以坐在这后排的位子上，而我的前面依然是那个大辫子的姑娘。看着她生气时的模样，还有那衣服上留下的淡蓝色的笔印。我开心的笑着，开心的看着她生气时撅起的嘴角，还有那眼神之中的那份倔强还有一丝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