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识她

少年不知爱恨长辫子悠扬小姑娘

往事如烟青春茫空留回忆于梦乡

二十年前的天是那么的蓝，几朵白云便可随意的飘过，抬头望去，那便是晴空万里。岸边的垂柳多了几许的娇羞，总是默默的低着头，于那风中一吹，便又消散了。漫天的柳絮无心找寻着天边的那朵朵的白云，誓要追寻着下一个蓝天。岸边的小溪中流淌着清澈的碧水绿地，渴时便可捧起畅饮几口，如甘蔗般清甜，一个透心凉。走着走着便湿了鞋，既然如此便顺便洗个澡，一个猛子下去，便像鱼儿般游来游去，偶尔会有几条好奇的小鱼儿擦身而过。也许不经意间会有一个大大的收获，承载着几多的鱼虾便是今天的美餐了。漫天的柳絮，望不到尽头的大地，中间点缀着碧绿碧绿的庄稼，或许还有那渐渐长大一个个探着脑袋想要一窥这个世界的小西瓜，圆滚滚的散落在这一眼不尽的土地上。田地的不远处，便是几户人家，几户同姓的人家，几户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庄稼人。那个年头，没有多少的营生，很多人唯一的选择便是尽心伺候着这眼前的土地，这土地上的四季变换的庄稼，这个春种秋天才能收获的土地，这个承载着一年希望的大地。变换的四季，一茬又一茬的庄稼，不变的是很多的黎明时分，不约而同的他们或扛起锄头，或背起药筒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清晨忙碌的身影，伴随着升起的太阳，一个个走向秋天的收获。等待是他们那些年最可爱的执着，辛苦的春天，忙碌的秋天，不变的是河中流淌的小溪，还有那分明的四季。春天的变换，夏天的炎热，秋天的肃杀，冬天的严寒。田间的马尾草，狗尾巴花，秋蝉，河中的那些鱼虾，伴随着时光让我们走向了另一个夏天。

那个夏天在我们乡下的小学里，第一次见她。我们这个小学校已经很多年了，其中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有的早已深埋于黄土之下，有的走路已经蹒跚，有的正是高升的太阳，散发着年少人的光芒，有的还在进一步追寻着走出这个小乡村的道路。老校几十年，树木葱葱，尚留有几间已然二十多年的瓦房，新旧瓦房构成了这个校园的主体，那年植树节栽下的小树如今已然不复存在。四处飘散的是油墨留下的一个个知识的考核的试卷。教室前面那不多的万年青还在努力展现着它的生命力。她悠然的走在前面，悠长的大辫子随着她的步伐，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无情的鞭打着随时撞上去的小蜜蜂或者是飞舞的小蝴蝶。像梦中的麻花一样，错落的交织在一起。清瘦的脸颊上，偶有几颗散落的痘痘，努力挣脱着她的脸颊，散发着她的青春，每每经过肥皂的味道便与着边上的麦田里的土地夹杂着，或者是开放的不知名的小花一起散发着一阵芬芳。她总是紧紧的裹着自己的那件早已旧了的上个年代的衣服，穿着一双布鞋，行走在这个校园里，或说或笑的和她的同桌在春风里。一米六的高度让她只能坐在班级的后排，很多时候，怕是看多了她的背影，总是忍不住在课堂上伸着手便去撩起她那大辫子，伸手便可触到，后排除了她就剩下我和我的同桌。看着她认真听讲的样子，时不时的回个头，气呼呼的瞪着眼睛，清纯的眼神中闪动的那个眸子是那么的动人，当然回头的那一刻，多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不安。可爱的那个回头，还有那更难忘的娇羞，毕竟回头那一刻她看到的是瞪的更大的眼睛，还有四只。也许最后的无奈下，她拿起手中的那只笔在我的手掌或者胳膊上留下那深深的一个又一个的蓝色的墨点。又或者下课后，她偷偷的那个哭泣，泪水在眼中始终难以落下，像窗外的天空，一道道闪电，一个个电闪，雨她始终未曾落下，我们只剩下了无奈的等待了。十几岁的半大小子，那会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难忘，更多的是孩子般的嬉戏，总想着早些长大，长大了便可逃离现在的生活方式了，寻找那些未知，也许长大了就明了了。那时放学便回家，走路几分钟，欢快的走在田间，一个恍惚间，就又背起书包走向校园，来来回回间已然过去了六年。最后一年漫长而又短暂，翻开那时留下的离别时的留言，总有美好的祝福，祝福着小伙伴们有个美好的明天。大家都期待着更广阔的明天，那乡村之外的另一个蓝天。那些照片已然泛黄了，留下斑斑点点，还有那有些不清晰的略带几分稚嫩的文字。那些稚嫩的脸庞在脑海中只剩下模糊的记忆，忘却了身边很多的同龄人，很多在一起六年时光的人，而她只短短的一年，便始终留存于脑海之中。

那个夏天，我们相约看望昔日的老学校，在她的家中，静静的等待着她，那是一个清晨，尚有几许的微风，天地间散发着一丝丝的热意。她慵懒的起了床，穿着一双拖鞋，几个脚指头拼命的挤凑在一起，披散着头发，她早已剪掉了她的辫子，剪短了她的头发，留着那个年代的学生头，刘海在风中飘散着，偶有几缕青丝还留存在脸颊上，一个小短裙裹着她的小身体，一件白色的T恤格外的显眼，蓝色的牛仔短裙有了几分皱了。她拿起她的牙缸，刷着不算洁白的牙齿，嘴角尚留着几点残留的白色的牙膏的泡沫。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偶尔偷偷的看着别人，那一抹的低头，一抹的微笑，那残留的白色泡沫和慵懒的眼神，她多了几分的成熟，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了。孩子喜欢成熟，大人却喜欢扮嫩，万物皆需归一吧！人世总是循环吧!

我们走在即将离开的校园，这里树木还是那么的茂密，那些年我们曾经种下的小树苗如今早已长大了，边上的花儿已经开放了，教室前面的万年青它还在着，教室里的那些桌椅整齐的摆列着，如今孤独的停留在这里，没有欢声更没有笑语，没有站在讲桌前的那个熟悉的老师，没有了曾经的小伙伴。如今我们即将各散东西了，回来这里只是找寻我们过去的青春，那些曾经的幼稚，还有那颗永远落不下来的眼泪。三五人，热闹的回忆着曾经的我们，指着前面的桌子上的那个早字或者是早已遍体麟伤的桌子上的那个三八线，那时是幼稚也更平添了几分可爱。不然我们回忆什么呢？谁的青春不留下点回忆呢？哪怕是那个早已破掉的篮球架，孤独的始终矗立在泥泞的操场上呢？花园里那颗桃树还在，桃花早已落下，树上落满了收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垂落着，也许这次他们可以长大了，我们要离开了，这几年的她始终没有真正的长大成熟，就早已成为了我们口中的美餐。她也许会开心于我们的离开，也许也会担心下个的我们吧！毕竟她是唯一在这个校园里开花结果的存在。我们走遍了我们曾经走遍的校园，再一次留下了我们的脚印，看着眼前的那新旧分明的瓦房，我们挥别了我们的青春，校园的门外，我们各自走向了各自的家，没有多少的回头，没有多少的泪水，更没有多少的离别，毕竟一嗓子后很多人可以听见的村庄，我们早晚还是会再见的。她的背影渐渐远离，渐渐的消失在眼中，渐渐的成为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