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是我爸爸
路瑶每次在说完话时,总喜欢去瞄一眼放在身边的小包。
这个小动作被江北一直看在的眼里,他很好奇那个小包里应该有什么奇特功能。
他不知道,那个小包里的确有他的东西,是汪斯宇故意放进去的东西。
王浩这个人自己马上就能接触到,江北记得王浩曾是孟啸天的助理。
那么孟啸天会不会也知道王皓的事呢?看他那样子好像不太喜欢王浩的。
李冀津说要换掉王皓的时候,孟啸天的脸上是没有变化的,那些自然的表情是伪装不了的。
除非孟啸天老奸巨猾,要不就是孟啸天对李冀津是有什么防备的。
江北记得李冀津说起王浩时孟啸天的脸上表情一直是很平稳的,那么王浩的事孟啸天到底知不知道呢?
江北在心里还是相信孟啸天的,他自己也看出来孟啸天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
孟啸天好像在向自己推销他的女儿,那个照片里很恬静的女孩。
女孩?哎呀,江北想起来吴茵那个鸡毛掸子。
化了妆的吴茵,还有眼前说话时眼睛总是偷瞄他的路瑶。
江北心里嘀咕完,又叹息了一声:今天怎么了,自己这是遇到了什么,都是玩捉迷藏的老手啊。
江北知道,王浩一定是骗了这家人,还有可能也和酒吧那头说了什么。
所以,王浩可能是吃了两头。
那么自己手里的其他东西是怎么来的?还有鸡毛掸子吴茵,这个家伙居然是化了妆的,怪不得穿的那么的奇形怪状。
江北原本是气的,可是他想到吴茵的模样,还有亲他的时候吴茵那双眼睛,那是很干净的一双眼睛啊。
他心里的气就少了些,居然还嘴角上翘了一下。
江北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脸色一直是淡定的。
他歪头故作轻松的问还在低着头的陆瑶:“陆瑶,你很了解吴茵吗?”
江北换了口吻问陆瑶,却使一直被他吓得直楞怔的陆瑶傻傻的点头后又摇头。
她对吴茵的身份不了解,只知道吴茵是这个城里的人。
江北的心凉了,看来想要找吴茵的缺口,自己难不成还真得找出来路珖的一些事,才能拿着投名状去见吴茵。
回家的路上江北心里一直想要怎样揭开吴茵的狐狸外皮,看看吴茵还能变成什么样。
他觉得自己的钩一直在晃,吴茵就是不咬。
路瑶和江北说了再见后,天已经暗下来了。
街道上她整理了几下自己坐得太久有了皱纹的大衣,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路瑶的嘴角露出来让人难以看懂的笑,她的手伸进衣兜里,摸了几下。
她知道,自己更衣室的钥匙落在了学校的图书馆。
晚上,江北回到家,开始了他的整理。
江北先打开一个纸箱,取出来些东西,又把一张男人的照片放到了高处,然后就站在那呆呆的看。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年龄很老的男人,身形有些瘦弱的男人很拘谨的站直看向镜头。
男人很不自然的憨笑看向前面,他眼睛亮晶晶的,只是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让人看着感到害怕。
“哥哥,他是谁呀?”安七这时也跟在他的身后弱弱的问,她可怕江北还再生自己的气。
整个晚上安七一直在他的旁边忙不迭的晃动,寻找自己在江北眼里的存在感。
江北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
今晚的安七乖巧得很象个妹妹,他很温暖的笑着说:“我爸爸,一个很好的人。”
江北说完话,伸手在安七的头上轻拍了一下。
安七被他的温暖给暖到了,就知道江北这个样子是不生自己的气啦。
安七知道,江北下午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恼了她的。
爸爸和妈妈一直都是为了自己去设计生活里每一个细节的,偏偏因为邹沄,爸爸就忘了什么。
可能就是自己太爱邹沄,又那么的执着,才让爸爸和妈妈没有看清邹沄的。
听江北说爸爸的时候,安七心里还是抽疼了,是因为邹沄,或许是因为爸爸,她有些不知道的迷茫的看着江北。
江北的笑容就像火把,让安七的眼睛亮亮的暖暖的有些潮湿。
安七向前一步,她也笑盈盈的对着照片瞧个仔细。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叔叔呀?他现在在哪里呀?”
紧接着她回头看江北的脸,然后像只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说道:“哥哥这样好看,那爸爸也不差的。”
江北被她的样子逗的无语了,自己也跟着点点头,心里暗自说:爸爸以前一定很好看。
只是爸爸现在在哪里呢?
江北无奈的在心底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爸爸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他啦。
江北眼前又出现了爸爸的身影。
那年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爸爸手里拿着一卷看着就有年头的钱交给他,面部上是很严肃的神情。
爸爸告诉他,以后要他做一个真实的人,至少活着的目的要明确。
后来爸爸再三的嘱咐要他一定去找王竹桥,去给王竹桥当学生。
爸爸还说,有些人总是需要用生命去记住,一旦这人离开,然后才能理解生命里的疼痛。
自己快要毕业的时候,爸爸就和他商量搬回到了妈妈住过的地方,朝阳镇的一处破旧的房子。
据说这房子是妈妈当年借住过的,后来是爸爸花了些钱买了过来。
那年妈妈走后,爸爸就带着自己回了老家,自己对朝阳镇这个地方也没有多些记忆。
江北只记得阳光从缝隙那挤进来,照在妈妈的脸上,妈妈浑身都是是暖暖的味道看着他,拥着他。
他在那陪着妈妈最后的短暂时光里是最幸福的。
那天爸爸知道自己考上了研究生,就喃喃自语地说:“该有个交代了,是时候了。”
江北听到爸爸的自言自语就愣住了。
后来爸爸在老屋里留给了他一些纸袋,纸袋上还有一张简单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几个字: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有性命之交的人。
江北看到爸爸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记起了爸爸以前说过的话:“孩子,我若是三个月还不回来,你就打开这些。”
这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每次想到爸爸江北都不想说话,他继续打开其他的箱子。
安七把房间里的灯打开,自己很乖的跟着江北打开一个又一个纸箱子,然后配合他摆弄那些看着就很旧的纸。
很快房间里的两面墙上都是被挂上去的纸张铺满了,新旧不一,大小不一。
安七的嘴合不上的看,像只营养不良的斜眼猫在那杵着。
满墙的纸张被划了符号,还有照片,红色和蓝色的圈圈有大有小。
安七就像被咒语定住了似的,她的舌头在口里起跳了好几下,也没有声音。
她终于知道自己惹了谁,眼前温和的江北身影一下模糊了,他是谁?
这是一个会织网的人,就像她自己说的,江北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
安七隐约的感觉,这个男人的故事一定亘古绵长。
她想到为什么江北开始不想留自己了,这男人是有秘密的。
那么自己该干什么,该说什么也该有数了。
“哥哥,以后你就当我是瞎子好了,我出了门就不认识你的,呃不对,是你出了门就不认识我的。”安七调皮的眨着眼睛,眼神里故意露出害怕的样子说完。
安七有种要被灭口的感觉,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什么集团。
这种滋味就和江北当初被吴茵撞到时一样,懵圈了。
江北被她的样子弄得也很无奈,此时的安七就是那种想问又不敢,但是好奇心有很强的样子。
江北只好安慰她的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安七听他说要讲故事就很乖巧的挨近江北,她很安静的在等故事。
江北疼惜的摇摇头,心里也是很欢喜,安七真的很像一个妹妹,疼哥哥的妹妹。
江北拉着她坐下,两个人在满是纸张的房间里,开始了回忆。
我还很小的时候被爸爸抱着去见一个人,爸爸和我说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那天的晚间,月亮还没有露出来笑脸时,我们是在一座山崖的地方休息的,爸爸向山崖下看着,然后告诉我:“北儿,这里曾是我重生的地方。”
我试着往下看,看到的山崖下是黑漆漆的旋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山崖下阴森的,一些树木的枝丫很像断了头的人伸着的手臂,风从底下卷出来的声音,就像有人呼唤我一样的恐怖。
我缩进爸爸的怀里问爸爸:“爸爸,你害怕吗?”
“不怕,我那时心里想的都是你妈妈和你。”爸爸笑的时候,脸上的疤痕也轻柔了。
我很心疼的抚摸他的脸,他的脸是温暖的。
讲到这时江北的手向前伸,他摸下眼前那些没有生命力的纸,手就颓然的落下。
他是多想再去摸摸爸爸的脸。
江北的心里也是很疼的,他仿佛又看到那黑暗不见底的山崖下的爸爸,爸爸无助的样子,血流满面的望着头上残白的月光。
我见到妈妈的时候是半夜啦,妈妈已经病得很重了。
可是她见到了爸爸时还是挣扎着把爸爸全身都捏了一遍,然后让爸爸蹲下,看爸爸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