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孔子圣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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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季氏赴陈召孔子

公元前492年秋天,在鲁国掌权的正卿季桓子生了大病。

一天,已经奄奄一息,感到时日无多的季桓子,坐在辇车上来到外面散心。季桓子看见远处鲁都城墙的墙头,想起了当年孔子力主堕三都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以前鲁国本来是可以兴盛起来的,但是因为我的任性气走了孔子,使我们这个国家未能强盛起来。”

桓子回过头看着跟在辇车后的嗣子季康子(季孙肥)说:“我不久于人世了,我死之后,你如果成为鲁国的执政大臣,到时一定要把孔子从外面请回来。”

季桓子暮年十分后悔接受齐国女乐,疏远贤臣孔子一事,弄得至今国家羸弱,百姓穷苦。

过了几天,桓子死了,季康子代其父执掌了鲁国的政权。

季康子接班的过程中,经历了一段插曲,使季康子对季桓子为自己身后事的安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季桓子除了对季康子当面说的遗嘱,对心腹家臣还有另外的嘱咐,季康子差点就没能接班当权。

在季桓子病重期间,他的妻子南孺子当时正怀着身孕,看样子快要生了。桓子对心腹家臣正常(人名)说:“老正啊,我死了,你别跟着来,(指当时以活人殉葬的陋习),我有要事需要你去办。我老婆南孺子就要生了,到时候要是生下来的是男孩,那你就通知国君,立这个孩子为季氏的宗主;如果是女孩,那就让我的儿子肥当季氏的家主吧。”

大概季桓子想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老婆却要生了,猜测这个时候生下来的莫不是自己转世投胎?幻想来世继续当鲁国的执政。因此挖空心思地使了这一计。

桓子死了,季孙肥暂时成为实际上的家主。桓子快要下葬的时候,南孺子生了个男孩。这个时候,季孙肥正在朝堂上跟哀公议政事呢,老正就抱着孩子来了。

他顾不上什么礼节,上来就说:“当初,家主说要是生了个男孩,就请告诉国君您,立那孩子为季氏的家主。“

季孙肥听了,非常尴尬,只好对哀公说:“既然是家父的遗命,那就请您让我卸下季氏家主的重担吧。“

哀公惊得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和季孙肥说的遗嘱版本不一样?

哀公便派大臣共刘去查查这件事,看到底哪个遗嘱属实。结果没想到,那个男婴已经被人杀死了。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季孙肥干的吧,他不用动手,手下人自然就会做得妥妥帖帖,天衣无缝。正常得知男婴死了,一看苗头不对啊,立马逃往别国去了。遗嘱之事不了了之。季家别无选择地让季孙肥当了宗主,史称季康子。

丧事办完之后,季康子还要按照父亲的遗命去召孔子回国,他可不想刚上任就背上不遵遗命的黑锅。

这时一个名叫公之鱼的家臣站出来劝阻说:“当年我们先主没有将孔子用到底,孔子周游列国宣传政治主张,使先主在诸侯中落下笑柄,今天您如果召回孔子,他可不是一个委曲恭命的人,如果再不能用到底,不更惹诸侯耻笑吗?”

季康子说:“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公子鱼亮出自己的主意:不遵父命,便为不孝。人还是要去请,倒不一定请孔老夫子,不如请他的徒弟冉求回来,此人多才多艺,又在咱府上做过家臣,请回了他就等于请回了孔子,不会有任何后患。

季康子听从了公子鱼的建议,派南宫敬叔赴陈见了孔子师徒,传请冉求归鲁。冉求怕一人归鲁力量弱小,面对困难时独木难支,便请示老师同意,邀同为孔子弟子的樊迟同归。

孔子预料,此番冉求回去,将会得到季氏的大用。想起故国之邦,勾起了孔子的思乡之情,他感叹道:“归乎!归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

在外漂泊了六年的孔子,惦念家乡一帮志向远大且颇有文采的乡党小子,想要回去指点他们的成长。

子贡明白了孔子想回乡,在送冉求时,就嘱咐他说:“你如果回到鲁国后得到重用,就设法请老师回去!”

孔子离开鲁国出游的这几年里,鲁国国力日微,在齐国、吴国和晋国这些大国的夹缝里勉强生存,处境很是不好。

而鲁国三桓之间的关系,也继续保持着貌合神离的状态,季康子的专权,让叔孙氏、孟孙氏很不满。鲁国的军队、城池和财力分别被三家把持,三家各怀鬼胎,形不成合力,也就难以成就大事。

吴国国力强盛,想要称霸中原,于是先来试探鲁国。

鲁哀公七年,鲁国与吴国在鄫地举行盟会,鲁哀公亲自参加。

在盟会上,吴国向鲁国索要百牢的祭祀牲畜,吴国派来的人说:“人家宋国都已经给吴国献了百牢,而你们鲁国以前也给晋国的大夫献过十牢,现在我们大王不过是要你们贡献区区百牢,到底给还是不给吧?”

鲁国大夫景伯是这次盟会的代表,他说:”当初,晋国以其强盛力量吓唬我们,索取不合礼法的贡献。如果贵国以礼相待,那么就按常数相送,如果贵国学晋国那样威胁我们,那只好给百牢之多。按周之礼法,上贡物品不过十二;吴国若是坚持要的话,那我们鲁国也只好给了。”景伯的话,充分显露鲁国的软弱可欺,与孔子在夹谷盟会上的表现形成天壤之别。

鲁国被迫向吴国贡献了百牢祭祀用的牲畜。

吴国得到鲁国贡献的百牢,自信心爆棚,于是得寸进尺。吴国太宰嚭竟然召季康子来朝见他。

季康子思虑再三,虽然国不如人,还是拒绝了,似乎很有气节。实际上季康子觉得吴国成不了气候,最终无法称霸,用不着怕他。

太宰嚭很是不爽,生气地说:“所谓国君大于道路,你们鲁公都在这儿,你们季孙肥做为臣子,怎么就不舍得走几段路过来见我?这能说合于礼法吗?”

季康子让子贡去回复这件事。子贡发挥能言善辩的优势,对嚭说:“我们鲁国跟吴国实力没法比,怎么敢为礼啊?你们吴国不依礼法办事,我们自然要跟着学了。既然我们国君已经在这里了,那作为国家执政的重臣季康子,怎么敢轻易离开鲁国呢?那会让国家空虚而无防守。“

“再说了,您吴国老祖宗太伯用周礼治蛮夷,但是他弟弟却学了蛮夷的那一套,又是纹身又是断发,还裸露身子,也敢说是依照礼法做事吗?”

子贡这些话说得有理有据,正戳中吴国的痛处,太宰嚭无言以对,只好不了了之。看来吴国自以为是的霸王权力,在中原诸国那里不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