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元朝的西行者
元朝,中西交通的空前便利,不仅使商业繁荣,而且使各国使者、商人的往来格外频繁。元朝西行者耶律楚材、丘处机、常德、列班扫马等人在丝绸之路贸易中做出过巨大贡献。著名的政治家耶律楚材和全真道士丘处机都曾前往中亚,旅行家常德奉命使于旭烈兀,且远及呼罗珊诸地。
一 耶律楚材及其《西游录》
耶律楚材(1190—1244年),契丹族人,元朝著名政治家和学者,他是成吉思汗、窝阔台时期贡献卓著的大臣。公元1219年,成吉思汗西征,耶律楚材奉命扈从,后又随之东归。此番西行耶律楚材留居中亚达六年之久,东归四年后写成《西游录》。耶律楚材随军西行,越阿尔泰山,过瀚海,经轮台、和州(古高昌),西行经阿里马、虎司斡鲁朵、塔刺思、讹答剌、撒马尔罕,到达花剌子模国首府今布哈拉,行程6万里。记载了13世纪中亚等西域诸地的道路、山川、风土人情、物产名胜,除其中的个别地方得之传闻外,绝大部分是他的足迹所至,亲眼所见的,是研究中西交通史的重要资料。
二 丘处机的西行与《长春真人西游记》
丘处机(1143—1227年),登州栖霞县滨都里人士,祖父业农。19岁出家宁海昆嵛山(今牟平境内),1167年开始学道。1168年拜全真道祖师王重阳为师,王重阳为他取名处机,字通密,号长春子。他是金元之际著名的宗教思想家、宗教领袖和诗人。
兴定三年(1219年)五月,成吉思汗派使者刘仲禄等人携带诏书前往山东,邀请丘处机前往相见。十二月,刘仲禄到达山东莱州昊天观,奉命邀请丘处机前往蒙古帝国与成吉思汗会面。丘处机说,我循天理而行,天使行处无敢违,欣然同意前往。
兴定四年(1220年)正月,丘处机挑选赵道坚、宋道安、尹志平、李志常等18名弟子离开山东昊天观,启程西去,这时他已经年届73岁。几个月后到达蒙古统治的燕京(原金朝中都,1215年5月31日被蒙古帝国攻陷后改名燕京),丘处机一行人入住玉虚观,得到当地官员的热情接待。此时,丘处机听说成吉思汗已经于兴定三年(1219年)六月统兵西征中亚的花剌子模沙朝,而自己年事已高倦冒风沙,欲约成吉思汗来燕京会见,于是写了一份陈情表。刘仲禄乃令曷剌急驰报告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忙于西征战事,不能东到燕京,便写了回复诏书,派遣曷剌带回复丘处机。
丘处机知道燕京会见不可能,便于兴定五年(1221年)春天继续西行,是年四月出居庸关,途经漠南和中亚地区,在漠北草原拜会铁木哥斡赤斤后一路西行。途经镇海城时接纳田镇海的建议留下宋道安、李志常等9名弟子修建栖霞观。然后再经回纥城、昌八剌城、阿里马城、赛蓝城,于同年冬天抵达撒马尔罕。
丘处机羽化后,弟子李志常编纂《长春真人西游记》两卷,该游记上卷记录了丘处机一行西行至撒马尔罕的所见所闻,下卷记录了东归的过程,记述沿草原丝绸之路的居民生活习俗。该书翔实地记录了沿途的经济、政治、文化、风俗人情等,是研究中西交通与交流的重要史料。
三 常德、列班扫马西行对丝绸之路研究的价值
常德于公元1259年奉蒙哥汗之命,从哈拉和林出发,去西亚觐见旭烈兀,次年回到和林,往返共14个月。常德所行之路线,从和林向西越杭爱山、阿尔泰山后,沿乌伦古河而下,至布伦托海边,沿准格尔盆地北缘,经霍博、叶密立,穿过阿拉湖旁山口南下至普剌、阿力麻里,然后进入中亚,再至西亚,尾随蒙古军行军。他西行的沿途见闻,被人整理成游记,名为《西行者》,对研究元朝丝绸之路有重要的史料价值。《西行者》真实记载了沿途山川、城邑、道路、居民、物产、风俗等。
列班扫马(1245—1294年),畏吾儿族,居住大都。他与他的徒弟马忽思(元代汪古部王府景教堂执事之子)于1276年从大都出发,踏上了西行之路。西行的主要路线为东胜州经河套进入宁夏,穿河西走廊抵达新疆,通过南道或中道进入于阗,再经喀什噶尔、呼罗珊、阿塞拜疆至巴格达。公元1280年,马·屯哈任命列班扫马为巡查总监,但还未成行,马·屯哈已去世,伊利汗国阿鲁浑汗继位后,选派懂拉丁语的列班扫马为出使欧洲诸国大使,如罗马、法兰西、英国。他西行出使的任务是使汗国与罗马教廷和欧洲基督教国家建立联系。此次出使任务光荣完成后,列班扫马与法国国王大使谷伯特·海尔维勒及热亚那的银行家汤麦斯·恩丰西一同回伊利汗国。此次中国景教徒西行与欧洲传教士之东来,对东西方的宗教、政治、文化交流起到了积极作用。
列班扫马是历史上第一个出访西欧的中国人,他西行时把欧洲的见闻录、意大利和法国的奇风异俗留在了他撰写的游记中。列班扫马的西行促使教皇尼古拉派遣传教士蒙德科维诺前来东方联系并进行传教活动。他从大不里土航海至印度,又渡海来到大都,在元成宗的允许下,在大都自由传教。
四 汪大渊的海上丝绸之路见闻
14世纪上半叶,中国出现了一位与马可·波罗齐名的旅行家——汪大渊,1328—1339年,他从泉州出发,两次乘海周游世界,归国后撰写了《岛夷志略》,该书记录了汪大渊两次出入当时最大的国际贸易港泉州时的海上贸易概况和所见所闻。100条记事中99条均是各地方专篇,他每经一地,即记述本地航路、物产和贸易货物。该书可以称为海外贸易指南,叙述了14世纪中叶东南亚、地中海沿岸、阿拉伯海等多数地方的经济、商业和航海方面的重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