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疼痛的缘由来自未知
乌云密布,窗外电闪雷鸣,直升飞机艰辛的载着巫师赶到了西雅图圣恩医院。
格蕾走到床前:“安娜,我们现在要关掉止痛仪器了,也就是说你会感觉很痛····在治疗仪式期间,你对此没问题吧?”
“是的。”安娜当然同意,他们的风俗一贯如此:“如果我在用药的话,他们就找不到我的灵魂了。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不是吗?”
“看,不仅仅是为了你的父亲,你也相信,对吗?”格蕾微笑着问。
安娜认真的看着格蕾:“我明白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看看法事,你就会明白。”
格蕾问:“明白什么?”
“仪式奏效的那一刻。”
朱先生跟随着巫师进入病房。
巫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睿智的中年人。
“我准备好了。”安娜严肃地对巫师说。
仪式正式开始——
巫师准备了祭坛,点燃蜡烛,点燃火纸绕着蜡烛转圈——她的家人都陪在病房里。医生们站在门外。
“你认为多久能找回一个迷失的灵魂呢?”谢帕德问格蕾。
格蕾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
“哦,对,我就是这么这么淘气······比安卡说的时候,把听诊器掉了。”克瑞斯缇娜在病房里靠在隔壁的病床上讲故事给拉莫特先生听,她还在恢复期。
贝利出现在门口,她惊诧的看着克瑞斯缇娜在讲故事,克瑞斯缇娜做了个一切如病人所愿的手势,贝利就不管她了。
“我们说到哪里了?”
“玛尔塔。”闭着眼睛幻想的拉莫特先生说。
克瑞斯缇娜继续讲故事:“好的,玛尔塔是他们中最淘气的护士,因为她知道如何······”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灯也亮起来了,是电力恢复了——笑声来自电视上未完待续的涩/情/片。
“哦,谢天谢地,电力回来了。”克瑞斯缇娜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
“你真的好棒啊,乔治!”伊兹趴在地板上向电梯缝里看,她笑着祝贺乔治。
“我的手指还在他的心脏里。”乔治兴奋的跟伊兹讨论。
“太酷了。”伊兹赞叹着,说完她看了一眼还在挑着灯的埃里克斯,可埃里克斯依旧脸色阴沉,伊兹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她无趣地爬了起来。
——
理查德从窗外看着病房里的爱丽丝,隔着百叶窗两人相视而笑。
理查德走进爱丽丝的病房,爱丽丝笑着对他说:“我告诉撒切尔了,我要离开他。”
理查德深沉的对她说:“你已经离开撒切尔了,爱丽丝。但是我没办法离开阿黛尔。你记得吗?”
爱丽丝听完理查德的话若有所思,许久:“彩色的马······”
“对,我们在公园的旋转木马上,当时下着雨。”理查德也回想着那遥远的过去。
“波士顿总医院请我去。”爱丽丝想起来了。
“是的,你因此离开了。”理查德说:“我们曾经发誓永远不再说我们在一起过,这应该是我们永远的秘密。”
爱丽丝又沉默了许久:“理查德?”
“怎么了?爱丽丝?”
“旋转木马让我感到不安。”
——
伊兹找了个布莱德利先生不在的空档进入病房。
她对布莱德利夫人说:“你有压力心肌症。”
“心肌症?”布莱德利夫人不懂这些名词:“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是泰德。”伊兹轻声说。
“泰德?”布莱德利夫人的表情微微变了。
伊兹看着她:“泰德不仅是你近乎不认识的邻居,对吗?”
病人撅了撅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兹戳破她的自欺欺人:“每年他的忌日,你的肾上腺都会因为压力而急剧增加,你的血压上升,胸口疼痛,最后你住进医院。”
布莱德利夫人沉吟许久,长叹了一口气。
“27年了······我爱隔壁的那个男人,他也爱我,我知道这听起来想什么······”
“但泰德是我的灵魂伴侣。然后有一天,他就死掉了······”
“真令人难过。”伊兹说。“你的心脏停止是因为悼念泰德。”
布莱德利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你要怎么治疗我?”
伊兹摇摇头:“真希望我知道。”她不仅仅是在说病人,也是在说她自己。
——
一圈警察围着乔治,跟他握手,感谢着他——埃里克斯失落的离开那个场景。
——
“你怎么能容忍这个?”克瑞斯缇娜背着拉莫特先生悄悄的问拉莫特夫人:“我是说YD俏护士4,我想还有1、2和3?”
听到后面的,拉莫特夫人笑起来:“他是我的亨利。”
克瑞斯缇娜不能苟同:“我知道,但是你没发现那是歧视女性的可耻行为······一天24小时的涩/情/片?说真的,这就是你的生活?”
她笑着说:“我心存感激,那样可以减缓他的疼痛。还有,你得明白亨利,亨利他也减缓了我情绪上的疼痛。”
克瑞斯缇娜听完若有所思。
——
仪式在继续着,安娜扭头看向窗外的格蕾,微微冲她点了一下头,格蕾回以点头示意。
大家终于得以进入手术室去做脊椎手术了。
手术进行到半途中,谢帕德若有所思抬起头,发现艾蒂森正在二楼深深的看着他。
格蕾顺着谢帕德的目光,也看到了艾蒂森。
她心有不安。
手术结束后,格蕾追到盥洗室站到谢帕德面前:“我撒谎了。我不会退出这个感情关系。我希望能得到你。我真的很希望得到你,真是难堪·····因为我想要求你······”
“梅瑞德斯,请你······”谢帕德怜爱的看着她,试图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格蕾说:“别说话,让我说完好吗?你说你一叫梅瑞德斯我就吼叫,你记得吗?”
“是的。”
“好吧·····是这样的,你的选择非常简单,她还是我?”格蕾的声音很激动,似乎带着哭腔:“我知道她也很棒,可是德瑞克,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假装喜欢你最爱的音乐,让你吃最后一块蛋糕,在你窗户外面高举着收音机示爱······不幸的是这样让我既恨你又爱你。所以,选我,要我,爱我······”
格蕾在德瑞克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接着说:“我今晚会在乔的酒吧,如果你决定签字,就去那里见我。”
德瑞克扶着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
理查德和格蕾都到了爱丽丝的房间,送她跟着疗养院的人出院。
理查德提起背包递给爱丽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再见爱丽丝。”
爱丽丝的表情很是肃穆。
格蕾走上前来,“我明天去看你,好吗?”
她轻轻拍拍母亲的手,爱丽丝蓦然抓住她:“他不爱她,他不能——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她在一起,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妈妈!”格蕾听到这段话心里咯噔一下。
爱丽丝眨眨眼睛,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表情舒缓了很多。
格蕾笑着又叫了她一声:“妈妈。”
“梅瑞德斯······”她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你长大了。”
“我长大了。”
“真可惜,当大人很无趣的。”她苦笑着:“但是旋转木马从未停止旋转。”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理查德若有所思。“你没办法离开。”
“好的。”格蕾轻轻安慰的拍了母亲一下,送她离开——
理查德和格蕾都沉默了下来。
——
“你觉得他会来吗?”格蕾问刚刚帮她倒上龙舌兰酒的乔。
“他会。”乔肯定的说。
门口的铃铛响起来,格蕾连忙回头看,却见乔治兴高采烈的奔进来。
“嘿!”
格蕾失望的看着乔治。
——
另一边,谢帕德手托着太阳穴窝在候诊室的大厅里发呆。
只见贝利盛装而来:“你的病人怎么样了?把灵魂找回来的那个?”
“她会没事的。”谢帕德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回答。
玻璃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贝利向外看去,兴奋起来:“我要走了。”
“看看你,看起来像个高兴的女孩,是约会吗?”谢帕德感兴趣的问。
“那是我的老公。”贝利笑着说。
“你已经结婚了?”谢帕德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今天是十周年纪念。”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结婚了?”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贝利耸耸肩,她突然叉着腰问:“你还没签离婚协议书吧?”
谢帕德轻轻的摇着头:“贝利······告诉我该怎么做?”
贝利笑出声来。
“天啊,为什么这么难?”
“根本就没什么难的。”贝利一语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只是痛苦,但不困难。别闹了,你早已明白自己的决定。如果你不明白,你不会那么痛苦。”
谢帕德在贝利离开继续沉思着。像是下定决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
克瑞斯缇娜来到惯常去的休息室,咣的一声关上门,惊起了在上层床上睡觉的伯克。
“所以我们之间只是这样。”她走到上下床附近:“我辛勤工作,竞争心强,我永远是对的。还有我打鼾。”
“什么?”伯克刚开始有点懵,没明白克瑞斯缇娜的话。
克瑞斯缇娜垫了一下脚尖:“我正试着修补我们的关系。”
“哦!喔······噢!”伯克突然明白过来。“那么?”伯克挑挑眉问。
“是的,我们是一对。管它呢,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克瑞斯缇娜向后走去,伯克以为她又要离开了,结果她去锁了一下门。然后踩着下床抱着上床的伯克的脖子深深的亲上去。然后笑着推开门出去帮伯克关上了灯。
——
乔酒吧的铃铛每次响起的时候,格蕾、伊兹、乔治和克瑞斯缇娜都会回头看来人是谁。
然后一次一次地失望——
“他不会来了。”格蕾说:“你们也觉得不会来吧?”
“他可能会来。”伊兹说。
“是的,”克瑞斯缇娜大喘气说:“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对克瑞斯缇娜的大喘气嗤之以鼻。
“他肯定会来的。”乔治说完,伊兹在椅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啊喔。”
“你想让她整夜灌龙舌兰吗?到时候那些呕吐物还不是我来清理。”乔治说的理由多么光明正大。“另外,我今天触碰了心脏······”他在沾沾自喜中,看了克瑞斯缇娜一眼:“涩情片女王!”
格蕾再等了一串不是德瑞克的铃声之后,跟乔说:“再给我倒一杯。”
乔给她倒上酒:“我告诉你啊,他就快出现了。”
医院大厅,艾迪森从楼上下来了。
“我到处找你。”她出现在谢帕德的椅子后面。
“那······”谢帕德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站起身来:“你找到我了。”
“所以?你会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艾蒂森深深的注视着谢帕德问。谢帕德没有说话。
——
痛苦,你必须挺过来,期待它自己消失,期待造成痛苦的伤口愈合。根本就没有解决的方法,没有简单的回答。你只能深呼吸等到痛楚慢慢消退——
大部分时候,痛苦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有时候,痛苦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痛苦来的不择手段,而且无法停止。
痛苦······你只好奋力抵抗,因为事实是你无法逃避的,而且人生总是有更多的痛苦······
格蕾醉眼朦胧的问乔:“我真的说了‘选我’是吗?‘选我’?”
乔安慰她:“我想那很浪漫。”
“那不是浪漫,那是恐怖。”格蕾惊恐地说:“像恐怖片那样恐怖,就像凯瑞在舞会上带着猪血。”
“好吧,那是很恐怖。”乔擦着杯子附和。“但是凯瑞为了报复杀了整个高年级班,我得说,我喜欢那样的女生。”
“我对他说了‘选我’。”格蕾生气的说。
克瑞斯缇娜、乔治和伊兹悄悄跑到射飞镖的区域了:“当你告诉别人‘我今晚在酒吧等你’,到底该等多久?”
“你认为他不会来?”乔治回头看了格蕾一眼。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伊兹也拿着杯子看格蕾。
“一个小时前就看不下去了,现在简直是可怜。”克瑞斯缇娜皱着眉说。
现在就格蕾自己坐在吧台那边发呆。
格蕾用拳头锤了一下吧台:“谁可怜了?”她听见了。
“什么?”三个人一震。
“你们这些人假装是我的朋友,却在我背后和我面前说我可怜。”格蕾已经有酒意了,说的另外三个人目瞪口呆:“为什么不干脆把猪血泼在我身上,把事情了结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是他们熟悉的男护士。
“他真的不会来了。”格蕾转回吧台可怜兮兮的自言自语。
呼机响起来······
每个人的呼机都响起来了——
“乔,开电视!”乔治大喊。
电视新闻播出了:“西雅图郊外刚发生严重的火车事故——”
“紧急事故!”
“我们刚轮完30个小时的班!”伊兹无语的说。
“我没有干净的内裤可以穿了。”乔治沮丧的说。
“开往温哥华的列车上载有超过三百名乘客——”
“看起来很糟糕。”乔评价着。
“医护人员在场其抢救手上群众——”播报正在继续。
所有医生都整装待发,准备回医院去。
“你要走了?”乔问格蕾:“不不不,你不能走。”
“不好意思,我要去救人了。”格蕾回答。
乔叫住她:“你至少喝杯咖啡再走,你现在根本不适合动手术,更何况我不想错过结果。”
“梅瑞德斯!”克瑞斯缇娜探头进来叫她。
“也许那样最好,”格蕾认真的对乔说:“也许我不想知道。”
“这是我听过的最傻的事情了。”
“再见,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