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她千百度之国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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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219.老熟人

热热闹闹地把玉锦芳送出了门儿,玉锦兮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正跟玉鑫多说晚上要走,谁知道一个林家的管事挤了进来,打躬作揖地请玉锦兮无论如何也要去林家吃酒。

林德田骑马看得远,玉锦兮又穿了官袍特别打眼,一下子就被发现没有出现在送亲的队伍里。

那怎么行?林德田之所以要把玉锦芳扶正,还不是看在这个小舅子的面子上?就连布政使大人知道了他结了这么一门亲事,都说要亲自赴宴贺喜的,要是玉锦兮不出现,岂不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玉鑫多心疼儿子也心疼闺女,玉锦兮说不去送嫁也就罢了,儿子忙嘛!可是人家都来相请了,他心中的天平就不可避免地往闺女那边偏了偏。再忙也得吃饭啊,在哪儿吃不是吃?

玉锦兮一看他满脸的请求之色,不忍他为难,只好应了。众人皆十分欢喜,尤其是林家的那位管事,居然还弄了个轿子来。

这算什么啊?今天可是她姐姐的大喜之日,她这个当娘家兄弟的,跟着一起坐轿子?!

玉锦兮摆手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到。”

林家的管事:“小的伺候着玉大人。”一副不把她请去不罢休的架势。

玉锦兮失笑,想着他一个当下人的也不容易,不跟他计较。轿子是打死也不坐的,不过她可以骑马。

从空间里挑了一匹最高大的骏马出来,看着比林德田那个新郎官儿骑的还要神骏些。她可是娘家人,压了新郎官的风头不是应该的么?

管事差一点儿没瘫在地上,他是真不知道玉家舅爷有这样的神仙本领啊!

玉锦兮直接去了林府,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的热闹,布政使都来了,想来赣地的大小官员都来了不少。

在人家从二品的布政使面前,其实她这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也不够看的,但谁让她沾了当京官的光呢?今儿还是婚宴,娘家兄弟是贵客,她的名声和本事京城的很多人都知道,作为地方的最高官员,布政使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而且她还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闾丘声。

这可是她的贵人!

玉锦兮哈哈大笑着抱拳行了个军礼:“闾大人,竟没想到在此地遇到您!”

闾丘声笑得比她还要大声:“要不是碰巧知道你要来,我也不跑这一趟了。”

旁边的人就凑趣道:“怎么两位竟然是旧识?”

玉锦兮就把自己和闾丘声的渊源讲了。她如今也是混迹官场有一段日子的人了,从官服上也能大约判断出品级来,问闾丘声:“大人这是在赣地当指挥使?”

闾丘声谦虚地道;“还是托牧哲你的福啊!”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折煞我了!”玉锦兮急忙道,人家的功劳可是真刀实枪地拼出来的。

闾丘声真诚地道:“真不是老哥我跟兄弟你客气,要不是你和郭八把咱们的功劳报上去,老哥我捞不着这身衣服穿。”

闾丘声在沃难关的时候担任的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如今却是从二品的都指挥使,越是高官升级越难,沃难关的军功是最大的升官要素。

谈起郭明生,闾丘声来了谈兴:“郭八如今在南洲呢?”

玉锦兮知道像他们这样的高官,是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大事的,也不意外他知道郭明生这个老部下的履历,开诚布公地道:“正是,跟着李海宝大人去的,说是边关咱们打的那一仗把鞑子打残了,如今天下太平没了仗打,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便跟着去了。倒是挺能吃苦,颇得李大人赏识。”

当官儿的自然最关注朝廷动向,南洲开发是件大事,她主动说起来,正中周围人的下怀。左布政使崔晨辉也是冲着玉锦兮来的,见她提起话题,自然不甘落后,直接问道:“南洲那边的事儿,咱们远离京城竟是没赶上,玉大人可得好好跟我们这些土包子说说。”

花花轿子众人抬,人家客气,玉锦兮自然也就加倍地客气回去,不但说了南洲大陆的种种,还说了京城哪些勋贵在那儿买了地,重点指出如今有些地块已经开了荒种了庄稼。

“南洲那边土地甚是肥沃,我看那小麦长势十分好,定是个丰收年。”

有不太了解她本事的人心里就犯嘀咕,听这口气是亲自见过的,可怎么想怎么不对,赣地虽然离海远着,可要是船队回来,邸报上是一定会有消息的啊!

只有寥寥几个高官才隐约知道她的本事,不过有闾丘声在,倒是完全可以把话接下去。

闾丘声十分遗憾地感叹:“可恨咱们离京城太远!”

玉锦兮笑道:“这个啊,闾兄却是不必忧虑的。李相给兵部划了好大一片地,耕种的也有,养马的也有。”

欠身问道:“说起来,小弟还有事请教闾兄。南洲那边的气候比咱们大月炎热,小弟弄了些鞑子那边的马匹过去,只怕不能适应。除了北边,闾兄还知道哪里的马好不?”

武官最好马匹,这个问题正挠到闾丘声痒处,当下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马经,把滇马川马大宛马等各类马匹的优劣说了个详细。

玉锦兮沉吟道:“那小弟就辛苦些,各种马都弄过去养养试试。不瞒闾兄说,李相那边催得紧,小弟被他催得没办法,连天方和欧罗巴那边的马都给弄过去几十匹,只看哪种马最适合当地气候,然后再慢慢豢养就是了。”

不明就里的人更多了,面面相觑地不敢相信,这位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居然连天方那边的马都能弄来?欧罗巴,那是个什么地方?

闾丘声眯着眼睛:“跟老哥我说实话,现在手头还有没有好马?”

玉锦兮失笑,低声道:“闾兄想要?”

闾丘声:“那是自然,有几匹?”

玉锦兮:“得,过会儿说话。”

闾丘声满意极了。

崔晨辉见两人说起了悄悄话,轻咳了一声准备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可巧新郎官来敬酒,只好耐着性子喝了一杯。林德田按品级敬了一圈儿酒之后,脸已经红了,还拍着玉锦兮的肩膀道:“牧哲且别着急走,过两天姐夫陪你姐姐回门的时候,咱们好好说说话,今天实在不得闲。”

玉锦兮笑道:“姐夫这是有酒了。”

林德田自然不承认:“这才多少啊?没事儿。对了,我给小五把大名起了,就叫林初言,你觉得怎么样?”

崔晨辉笑道:“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这是离骚里的句子,好名字。”

玉锦兮虚心求教:“下官是个不学无术的,竟不知这句话有何深意?”

崔晨辉便解释给她听:“此话隐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意,寓意重在诚信守诺。初言二字,亦有不舍初心之意,是个难得的好名字。”

转头对林德田道:“林大人大才。”

林德田这几个月翻烂了几本书,搜肠刮肚地想了许多名字出来,最后才确定了这个名字,心中也颇为自得。见上官夸奖,更是高兴,几句谦虚的场面话还没说完,就被别人拽走灌酒去了。

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不知道大人们如今正盼着多知晓些京中事宜么?!

打发走了新郎官,花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和谐气氛。崔晨辉拿到了话语权,自然把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来。

“玉大人可还要去南洲?”

玉锦兮算了算日子:“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年前怕是没功夫了,怎么着也得过了年之后。”

崔晨辉继续问:“那南洲如今的地……”

玉锦兮点头微笑:“耕地剩下的已不多了,大约还有几百顷的样子,如今都在李相手里攥着呢。畜牧之地剩下的倒是多一些,不过也都是零零散散的不成片。养马是别想了,兵部早就放出话去,南洲那边的马匹都是要军用的,军马管得严,南洲那边的气候如今还在尝试之中,咱们小打小闹的,掺和不进去。”

闾丘声一提起马来就精神:“牧哲啊,我有件事儿搞不明白,那么多粮食啊马匹啊,都靠你一人运回来不成?”

玉锦兮摆手笑:“哪里能单靠我一人,我就是个传话的,遇到急用的时候帮把手。高仓那边正热火朝天地造船呢,连运活物的船都有,李大人那边才是主力。”

崔晨辉脱口而出:“海运?!”

朝廷上有关海运漕运之争,他们也是听过些风声的,尤其是负责漕运的官员更是关注此事。赣地虽然不是大运河的途经之地,但是四周水系发达,也是漕运的重要一部分。

玉锦兮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海运主要的优势还是在远途,李大人如今的心思都在南洲那边,海船有一艘算一艘,都被他占下了。就这还嫌不够,接下来七八年的海船怕都得填进去。再说了,赣地这一块儿的物资要想北上,无论如何也得用漕运吧?至于到了江南那边再走漕运还是海运,跟咱们……”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直白,屋内顿时眼色齐飞,纷纷了悟,此话题便被略过。

听了玉锦兮对南洲土地瓜分情况的现状,大多数人失去了兴致,没财力的没人脉的纷纷偃旗息鼓,有财力有人脉的个个望洋生叹,只有寥寥几人嗅到了玉锦兮的话中玄机。

崔晨辉自然是其中一员,压低了声音道:“玉大人的意思,如今南洲还有机会?”

玉锦兮回答:“那就看要做什么了。马不行,还有牛羊不是?”

闾丘声立刻问:“牧哲打算养什么?”

玉锦兮一笑:“我啊,我养鱼。”

呃?这是什么话?

玉锦兮给他解惑:“我弄了块海,在里头养鱼。”

闾丘声瞠目结舌:“养鱼还用弄海?那不有的是地方吗?不对,你不怕鱼跑了?”

玉锦兮扬眉:“是啊,所以小弟这个路子,闾兄你用不了。”

崔晨辉感叹:“玉大人这法子,换个人谁都用不了。”

不过若是他另辟蹊径和其他人都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这般开诚布公地回答他们关心的问题吧?

一顿婚宴大家尽兴而归,全程旁听但消息不灵通的就到处打探消息,这个玉大人到底何许人也,为何嘴里的话句句不合常理,几位大人却毫不在意?

那几位大人却没立刻各回各家,尤其是闾丘声,更是抓住玉锦兮的胳膊不让她走:“我还不知道你,一撒手就没了影子。先到老哥家住几天,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放你走了。”

玉锦兮笑:“闾兄放心,定是少不了你的马。小弟还得送家人返乡呢,明儿一早就得走,实在是无暇抽身,只能辜负闾兄的美意了。”

崔晨辉在旁边奇怪地道:“怎么不等令姐回门吗?”

玉锦兮摇头:“日子不凑巧,我在京的铺子那天开业,都是早就算好了的日子,我不在场不合适。学生们在外面也有两个多月了,思乡心切,还得把他们送回去。这样……”

玉锦兮往旁边走了一步,抬手就放出一匹天方马来,那马突然换了个环境也不烦躁,只嘶鸣了一声,去蹭玉锦兮的手。

玉锦兮随手掏出一块糖来给它吃,对闾丘声道:“这匹马如何?”

闾丘声的眼睛都直了,喃喃道:“漂亮!”

玉锦兮抬手抱拳:“那闾兄,崔大人,云大人,赵大人,咱们就此别过。”

闾丘声以训练有素的身手抓住了她:“不成,我出来赴宴,银子没带在身上,你且等等。”

玉锦兮笑:“不过一匹马而已,送与闾兄了。”

眨眼就没了影子,同时消失的还有闾丘声。众人惊呼还未出口,闾丘声又重新出现,眨眨眼睛四处张望:“牧哲呢?”

这位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经历么?

众人更骇,道:“没了。”

闾丘声一跺脚:“这个牧哲!”

看看那匹不安的骏马,这人情欠大了啊!

崔晨辉还能保持住镇定,提醒他道:“玉家人怕是还没走。”

闾丘声:“没错,没错,我得抓紧,要不然就连玉家人都找不到了。”

骑上自己的马走了,手里还紧紧地牵着那匹天方马的缰绳。

有落在后面还没离开的官员远远地看到,喃喃道:“可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