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愿学霸忽悠我
顾笑问：“你们原来关系还挺好啊，就没再见过么？”
见季予摇头，顾笑默默吃了一大口。
吃完饭，顾笑提议：“要不要随便走走，就当散步消食？”
季予摇摇头：“你想的话就去吧，我回家了。”
哎……顾笑还没开口，季予已经走了，他只好跟上去，不想散什么步了。
季予问：“不去了？”
“自己走多没意思，显得我孤单凄凉没人陪。”
季予笑出了声。
顾笑：“你好像不太喜欢在家以外的地方，挺宅的。”
“没什么好逛的，没事就不出门了。”
“哦。”
顾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对话都没什么兴致，但顾笑不喜欢沉闷，季予还是该答就搭理一下。
早晨，季予刚起床，带着一脸未消的睡意去到顾笑房门口，抬手敲门，却敲了个空。
“早啊。”顾笑拉开门，看那穿着整齐的样子，应该起得比季予早了许多。
季予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就走了。
等她背着书包下楼时，见顾笑拿着面包牛奶等她。
季予接过来，道了声谢。
“不用见外啊。”他笑了笑。
季予没说话，出了门。
外面阳光明媚，顾笑心情很好，步履轻快地跟上她。
季予：“你好像很开心？”
“嗯，”他坦然，“因为你。”
“挺好，总比因为我难过好。”
顾笑期待着：“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进步？”
季予想也没想：“有么，哪里？”
“嗬，季予啊你能不能善于观察发现一下我的优点啊？”
季予吃完默默把垃圾丢到路边的垃圾箱里，回道：“印象中你没这种东西。”
顾笑控诉：“刚刚还心情好，现在已经不好了。”
季予质疑：“假的吧，我可没能耐左右你的情绪。”
顾笑冷哼一声，她不知道那他自己主动说。
“我今天早起了，比你还早，”他掐着时间等她来敲门，“这算不算进步？你真没发现啊？”
季予点头：“没注意看。”
她之前也只是敲门，确定他已经起床就走，哪里关注过这些。
“我能按定的时间起床了，不会再赖床了。”
“嗯，那我明天起就不叫你了。”
“好。”顾笑本来邀功似的，却突然反倒空落了。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顾笑忍不住眨眨眼道：“你说要帮我，怎么帮啊？”
卖萌么他这是，不过眨眼还挺可爱，算是有效卖萌。
季予：“下个星期有月考，看看情况再说。”
他小心地问：“我要是考得很差，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季予语气平淡，不像骗他，顾笑心稳了一瞬，又听见她继续说，“不值得。”
这次没有大起大落，只是顾笑的小心脏原地碎开。
果然，嘴不毒就不是季予了。
顾笑艰难地咽下唾液：“我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好好考，别让季嬴川以为他捡了个什么都不会的麻烦。”
“会的。”他不敢让季叔叔失望，他并不确定能有人像他爸那样包容他，甚至放纵他；面对季予，他也不想。
第四节下课课间，钟一一都委委屈屈地吐槽了个遍：“呜呜呜英语好难嗷数学也好难，物理化学生物都好难嗷！”
季予低头边写作业边劝慰：“不是还有语文么？总还是有擅长的，别气馁，对了，下节是生物课。”
对哦，还有一节生物课，又难过了会儿，钟一一收了收情绪，问：“季予大佬又写完作业了吗？好厉害。”
“还没，下午有节自习课，应该能了。”季予放下笔，拿出生物课本，静坐。
钟一一趴在桌上，侧着脸面向季予压在手臂上，问：“一早上五节课好累哦，又困又饿。”
她又摸出几块小饼干，慢慢地啃。
季予拿笔来回轻点桌面：“因为没有课间跑操，不也挺好吗？”
她因为从小锻炼较多，运动方面成绩也不错，只是依旧没那么喜欢运动，上了高中没了课间跑操也觉得不错。
钟一一傻笑：“也是哦，比起跑还是宁愿坐着，还能偷吃小饼干嘿嘿。”
班主任兼生物老师拿着书本进来。
“课前先说一件事，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新同学老同学都相处不错吧，班干也该重新选了，新同学也要积极参与竞选啊，今晚的自习课班长组织一下投票，好了就说到这里，开始上课，翻开课本……”
钟一一没精打采，时听时走神，季予分出些注意力给她，不时地提醒她回神。
下午自习课，季予查看了会儿书继续把作业写完。
钟一一紧握着笔因冥思苦想而不自觉用牙齿咬出一圈小印子。
季予伸手去拿开钟一一咬住的笔。
钟一一：“哇季予大佬，又写完作业了今晚还会来上晚自习吗？”
“不来了。”
“我也想这样，羡慕嫉妒恨哦！”
季予无声地笑：“好好听课，快点写完作业，你也可以这样了。”
钟一一鼓着脸颊叹气：“不行的，我爸妈根本不同意我走读，走读生学校管得宽松，走读的快乐我是体会不到了，住校生和走读生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嗯，确实。”
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家里人真信任你喔季予大佬，我爸妈就不信我学校和家两边跑来跑去能学好。”她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信任吗？好像是这样，季嬴川真的从不过问太多，有时甚至让她陷入一种无亲无故的可怕认知里，可他又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偶尔适时地很关心她，会问她吃了多少垃圾食品，有没有暴饮暴食体重增了多少，长高了吗，还是瘦了，会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他不做评价一定按照她喜好买，会看她去超市买零食的小票，但更多时候还是季予把小票给他看，以免他再唠叨。细细想来，精神上，物质上，他能给的都给了，她还缺的，谁也无能为力了。
“嗯。”季予竟有些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是需要承认的。
放学顾笑照例来等她，因为季予并没有去他教室外等他的那个自觉，所以他主动点，和好之后，等人的心情都是美妙的。
季予还在座位捣鼓什么呢？顾笑忍不住进去一看，发现她书包里又放几本书了。
顾笑咋舌：“你今晚又不来自习了啊？”
“嗯，你好好写作业。”
顾笑气愤：“……可给你闲的，老师就该给你加作业！”
季予不甚在意地驳回：“那不公平，我已经很优秀了，要给别人一点活路。”
“……可给你能的，这话我听了都想打人。”
“你能打谁？你可未必打得过我。”季予好整以暇地问，挑衅什么的她既不屑也不怕。
“没说打你，我打我自己不行吗，我怎么舍得打你哟祖宗，还得您护佑我成绩突飞猛进呢。”
季予嘲讽道：“护佑？我只是忽悠你罢了。”
顾笑无所谓：“好啦好啦知道了，愿学霸忽悠我，能学到学霸的忽悠我也远胜一般人了。”
“……”
“走吧，回家吃饭，饿死了饿死了，这说明什么？”他抱怨完突然发问。
季予毫不留情地给他心上扎刀子：“你是猪就想着吃。”
“嘁一点也不对，我分明是沉迷学习消耗过大！”
季予听完这话似乎心情不错：“不去外面吃了，回家给你做饭。”
“谢小祖宗恩赐，我们去买菜吧。”
“嗯，买什么你挑。”
两人回家之前先去了超市。
季予推了辆购物车边四处看边问：“想吃什么，得快点去买。”
顾笑戳了戳脑壳说：“空的，我只会吃，好吃就行，想不出要吃什么。”
算了，也能理解。季予不再问，低头翻找了下以前收藏过的食谱，直接告诉他：“那就糖醋排骨，什锦炒面，怎么样？”
“好嘞好嘞，要买啥咱赶紧的吧。”顾笑推过车，走在前面。
“要去买虾，小油菜，洋葱，鸡蛋……鸡蛋家里还有，面也有，还有就是蚝油料酒白胡椒粉……这是炒面的材料，糖醋排骨要排骨，姜片，葱，姜有了不买，还要个冰糖。”
顾笑仔细听着，路过就拿他认得的葱和洋葱。
季予突然问：“有不吃的么？”
“没，刚刚说的都可以，诶小油菜是哪个？”
季予指了指前面：“你左手边，不用太多，吃不完放着不新鲜了。”
“好。”
两人逛去了卖海鲜的地方。
顾笑表情不太对，季予：“怎么了？”
顾笑有些抱歉地摇头：“腥味有点重，不太习惯。”
“那边有排骨，去拿一盒吧，我去拿虾。”
买完了这些，顾笑推着车往调料区走去。
季予拉住他，说：“去打称，生鲜处，那边，看到了吗？”
“哦哦。”顾笑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排着长队，有点多人。
“去吧，多学着点，以后出门买菜靠你了。”
顾笑脸抽了抽，任重道远啊。
季予去调料区把剩余东西买齐全。
回去时，顾笑自觉地拎着东西。
季予在厨房忙碌，顾笑闻着香忍不住跟在她后面。
季予夹一块排骨给他：“喏，很快就开饭了，能不能别像小狗一样跟着了？”
他叼着排骨，沉迷美食，无言以对，等她做好就帮她端出去，殷勤地摆好碗筷。
“哇塞，色香味俱全，隔壁小孩馋哭了！”
“……”实属有些夸张了。
“快吃吧，吃完快点回学校。”
四班，晚自习。
班长提前催大家写作业交作业，最后一节晚自习过半，开始竞选班干。
选纪律委员时，班长问了几下，没人上台自荐。
顾笑趁机在下面喊：“谁适合当纪律委员，当然是陈霁巍了，他这名儿一听就是这料！”
陈霁巍急了：“顾笑你别瞎起哄啊。”
顾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听劝。
等到选文艺委员的时候。
原来的文艺委员觉得自己需要专心学习就不继续担任了。
陈霁巍：“我的同桌顾笑毛遂自荐，大家看顾笑同学从人到名字充满了欢乐的气质，一听就是这块料，是不是啊？”
同学们很给面地齐齐应声。
顾笑痛心疾首：“陈纪委，白切黑啊，想不到你是这样儿滴人呐。”
陈霁巍谦虚道：“彼此彼此，耳濡目染，近墨者黑而已。”
“少给我甩锅，分明是本性暴露。”
班长遂问：“大家要是没有意见咱们就选顾笑同学当艺委咯?”
“喂喂喂，班长你还没问我啊。”
大家都喊没意见。顾笑笑容凝固。
同学之间相亲相爱，热情以待的场面，班长可是再喜欢不过了。
班长欣慰地笑着：“你看你多受欢迎啊。”
顾笑僵硬地笑说：“我谢谢你们啊。”
班长说：“少数服从多数，顾笑同学没意见，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顾笑暗道：什么我没意见，重点分明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班长在他俩桌子旁小声说：“以后陈霁巍同学就是纪律委员了，顾笑同学作为同桌可要帮忙起带头作用噢，遵守纪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笑近来也有积极听课，有所收敛，只是偶尔还是会恢复一会儿以前班级里不良分子的形象。
周围几桌人都听笑了。
顾笑抱怨：“班长你小声了个寂寞。”
这下，陈霁巍都笑了。
顾笑幽幽道：“纪委同桌你还在笑。”
陈霁巍收敛，继续一本正经。
季予正在看书，顾笑发消息给她。
顾笑：！！！我们班在竞选班干，我躺枪了！！！
季予：怎么了
顾笑：前文艺委员不参与竞选了，我被推出去接任了T_T都怪我太耀眼了！
不自夸会少块肉怎么的？
季予：垂死挣扎不如认命
顾笑：你们班好像也在选班干，都在选班干也是巧啊，俩班主任怕不是约好的吧
季予：或许吧
顾笑：万一哪个班干空着没人想当，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
季予：没有那种可能。
以季予对班里同学的了解，是不会有人选她的，因为毫无意义，与其浪费票数在她身上，不如选一个有才能有责任心还能服众的班干，何况首先也要想当班干才能尽职尽责。
而三班这边……
此时原本的班长副班长这些都继续参与竞选，大家鼓掌起哄气氛热烈。
期间有一个很羞怯内向的女生也上讲台，参与副班长的竞争，只是她一向沉默寡言，在众人面前也磕磕巴巴说不了几句流畅的话，可想而知是落选了。
竞选进入尾声时，班主任也来了，这时只剩学习委员没人参选。
学习委员是个不太吃香的职位说不忙也累，毕竟要管全班的学习，还要给同学解答疑难问题，然而前任学习委员是个活泼上进的女生，是以她轻易就被选上了，只是她分班去了文科班，所以这一次没人想做这个班干。
班主任接连问了几个成绩不错人也开朗的学生，他们纷纷摇头拒绝。
学习委员首先要成绩不错，不然没办法解决同学的学习问题，班主任也有些头疼，忽然注意到季予的座位空着，于是问班长。
一直是班长的何小新是一个总是带着很阳光的笑容的高瘦男生。
他笑露出两颗略尖的虎牙说：“季予同学做完作业不来晚自习了。”
班主任点点头，钟一一心里顿时感觉不妙。
班主任轻咳一声，扫视一圈：“既然大家都不愿意主动当这个学习委员，不如我指定一个人当好吧。”
有人低头降低存在感，有人大胆兴奋猜测会是谁。
班主任终于开口：“那就季予同学担任学习委员，都没意见吧？”
众人沉默着微微吃惊，纷纷摇头说没有，心说老班老奸巨猾，这一招真是高啊，他们当然没意见，可是季予不在，拒绝都拒绝不了，以成绩来看季予确实最适合当学委，可是按季予的性格并不会想当班干，他们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好奇。
钟一一挂着笑脸，心想季予大佬好惨，被先斩后奏了。
顾笑回到家里，灯都关着，漆黑一片。路过季予房间，看见门缝底下没有透出光。他想应该是睡觉了，于是也回了房。
早上季予在早餐店买完早餐付钱时才发现钟一一昨晚给她发了个消息，只是她当时睡得早了点没看到。
季予看完手机，表情凝固了般。
顾笑：“看什么呢，怎么了？是早餐不好吃吗？哦你还没吃。”
季予难得表情沉重：“钟一一说，我被选成学习委员了。”
顾笑一阵爆笑，幸灾乐祸道：“诶嘿我说什么来着，某人还信誓旦旦说没有那种可能，你脸疼不？”
他还凑近了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脸。
季予手按在他脸上，推开。
顾笑又想刺激她，不怀好意地发言：“开心不开心，你以后也是有班级地位的人了，你想啊，学习委员听起来就比我这个文艺委员有地位多了是吧？我就是一挂名的，唉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适可而止。”话毕，任顾笑怎么在她耳边落井下石也不做理会。
幸灾乐祸的人迟早有报应，她不屑与他争论。
他语气轻快：“学习委员，以后请多指教啊。”
“隔壁班的顾笑同学，我跟你不是一个班的，你没有自己的学习委员吗？”
他偷笑出声：“学习委员怎么会是我的呢，那是全班的。”
“……我就是在说你们班的。”
“开心吗，你成绩这么好活该选你哈哈哈……”
“总比你好，你哪文艺了，不过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