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最后的正文
又过去三四天,顾笑总算彻底退烧能回家了。
他裹着厚厚的大衣,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落地戴好,围巾遮到了鼻子上,落出一双明亮的好似与人言笑晏晏的眼睛。双手揣在兜里暖洋洋的,原来是季予放了两个小型暖手宝在里面。
他拿着手机看着自己,怎么都看不够。
季予笑他:“遮了这么多还要怎么看?你天天看你自己还看不够啊?自恋狂。”
“都怪这冬天,害我只能把我的美貌藏起来。”他似乎怨气不小,尽管是因为他病刚好才裹这么严实。
她作势要扯开他的围巾:“那你别戴了,这围巾还是你从我这抢的,赶紧还给我得了。”
“别呀别呀!冷死人了要出人命的!”他稍微拉下一点围巾给她看脸色,“你看看,白了没?”
“嗯,冻白了,让给你戴着了。”
……
一回到家,季予说:“回你房里把所以学习资料,草稿本和笔全都拿过来我房里。”
“啊?干啥呀?”他疑惑不解。
“你照做就行。”
顾笑只能听话地回房间抱着一堆等下去过来。
季予摆了两沓厚厚的试题在桌上,敲了敲桌面说:“这一份是我的,另一份是你的,这些试题都是一样的,暂时先做这么多,完了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们做一样的试题,这样我们有什么差距,差距有多大就再直观不过了。”
顾笑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那些试题:“嘶……这这这有点难度啊,哈……”
何止有点难度,他之前熬夜刷的题已经很难了,不然他做梦都没法从几百米飞到几十名……果然季予不是寻常人,是变态!
太难的题老师都不推荐,也不建议学生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遍一遍地把基础的东西夯实就够了。
暂时,这么多,完了,还有……
顾笑已经开始有点头皮发麻了,熬夜熬多了有些掉头发,好在之前做的题没这些难,换成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他弱弱地说了一句:“熬夜做这么难的题,我不想做秃头帅哥……”
我可以有黑眼圈,可以消瘦,但我不能没头发!他内心尖叫。
“你想多了,谁跟你说我要带你熬夜了?这些题是我最近才找来的,我以前也没做过,我都看过了,题很有意义,值得……”她戏谑地朝他挑眉,“掉点头发。”
“让我回医院吧,我觉得我还需要再休养两天……”
“白痴,你的竞争对手,本来就是我啊,你逃不掉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季予设置的闹钟响起。她拿走他正咬在嘴里的笔,拍拍他脑袋,说:“时间到了,该回去睡觉了。”
他满脸惊讶,说不熬夜就不熬夜,但他没想到这么早:“现在?”
“嗯,我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还有,这不早了。”
他没有再开口的机会,季予一说完就推着他到门口,正要关门,他拉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
她主动抱了他,亲了亲他的侧脸,他原本气色还没恢复得很好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红晕。
“好像又有点发热……”他小声说。
“嗯,你脸红了,很可爱。”她说,“把你房里的学习资料都放在我这里,是不想你回你房间继续熬到深夜。我喜欢你害羞的脸红,不喜欢你生病的脸红。”
他挺单纯,脸皮其实很薄,会因为她害羞脸红。她几乎不会脸红,还嘴硬,但是会为他心软。她觉得他们很搭。
她刮了刮他眼下还泛着青黑的部分,说:“黑眼圈不好看,影响你颜值了,什么时候消掉我就再喜欢你一点。”
“那我先回去睡觉啦,晚安。”他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
……
“早啊!”
季予刚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顾笑坐在椅子上,他穿戴整齐,精神不错的样子。
不同于他满面笑容,她没太惊喜的表情,瞥了他一眼没多理会,去把衣服一件件套上。
“你书包还在架子那边挂着,顺带拿一下我的书包,走了。”她说着走向房门。
他拿上两个书包,跟上去挽着她的手:“你干嘛不理我,我起得比你早诶,还有你不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吗?非常活力非常元气,总之就是……”
她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看出来了,你今天特别好看,有一种半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气质,非常特别。”
“……没见过你这样夸人的,离谱不你?”他嫌弃起她来。
她拉住他往家门外直走,顾笑“诶诶”两声说:“还没拿早餐呐,我饿啦!”
“饿着吧,不吃那些。”她说。
“咱路上买?”
“不买,”她神秘地笑笑,“饿着。”
“不是吧,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大病初愈啊。”他苦着脸,“季予你没有心!”
“心都给你了,当然没了。”她自然而然道。
他转了转眼珠子,不叫唤了,亲昵地抱着她手臂,问她早餐吃啥。
她不回答,但只要他说其他话,她就有问有答,一路上言笑晏晏。
到了校门口,季予去旁边的保卫室跟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拿出来两个保温桶,看了一眼上面特别刻印的标记,递给顾笑一个。
顾笑睁大眼睛惊喜道:“这是我们的早餐啊?季叔叔让送来的吗?”
季予说:“是啊,他嫌我们平时吃的早餐太敷衍,还有你的夜宵泡面。”
他心虚一笑:“呵呵~”
正好季嬴川一向对季予和顾笑的饮食颇有微词,高三加上这次顾笑的事,给了季嬴川一个插手他们吃饭的机会。不止是早餐,是一天四餐季嬴川都让人备好送来校门口存放,保证他们饮食健康营养,还可以为他们减少家和学校两边跑的时间。
顾笑感叹:“季叔叔当爸爸简直太合格了!连吃饭都给我们规划好了……”
“我只跟他说夜宵的事,他自己要准备那么多的,我觉得他是不是很闲啊,连我们吃什么都要管。”季予吐槽。
“有个问题,中午也送饭来,那我们就不回家了吗,午休嘞?”
“差点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我的计划,中午不回家了,吃完饭在教室午休个三四十分钟,然后该做什么你心理有数的对吧?”她假笑。
“哦……你这是准备不咸鱼了是吗?你学习狠起来也是挺狠的,服了你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得跟你同步,省的得你哭唧唧。你要时间进步,但是不能再熬夜了,用中午的时间最好,午休本来就不用太久,半个钟左右就行,听见了吗,顾从心。”
“听见啦听见啦,突然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你的声音叽叽喳喳。”他做了个哭唧唧的鬼脸,带着点得意的笑扭头提着保温桶飞快跑进教学楼上了楼梯。
她突然想到要上早读了,赶紧也跑了,回到教室看到书包已经放在她桌面上了。老师不在,读书声一阵一阵的,季予从后门贴墙进去,旁边的同学吓得以为老师来了立马提高音量,看清楚来人也没放低声音。
季予和他对视一眼,说:“别勉强,我已经不是学习委员了……”
那位同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也没好意思继续摸鱼。
中午顾笑自己出去校门口取午餐,碰上梁景洲也在,两人各自提着两个保温桶面面相觑。
顾笑说:“巧了不是。”
梁景洲是:“我们班教室外面放了两张桌子,晚上自习有人用,白天空着,一起啊,一一还想跟季予当饭友。”
“好啊好啊。”顾笑开心地接受邀请。
顾笑回教室搬来自己的椅子,四人坐在三班走廊外,引人侧目。
钟一一说:“季予大佬你以后中午都不回家吃饭了吗?那我们一起呗。”
“嗯,我没什么异议。”季予说。
“诶你俩怎么不在食堂吃饭,还有人专门送饭了?伙食不错呀。”顾笑说。
“我姐可怜我挤食堂辛苦,正好她最近闲得慌学做各种吃的,我感觉还行就让我姐给我做饭送来了,还有钟一一这个吃货的。都送好几天了,不过你不在不知道。”梁景洲耸耸肩。
钟一一:“那季予大佬你们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了?难道你们申请了宿舍在学校午休吗?”
“没有,中午就在教室休息一会儿。”季予指了指顾笑,“他要提成绩,晚上和中午的睡觉时间总得减少一样。”
“看吧,我还是很有上进心的,钟一一二傻子。”顾笑洋洋得意。
“嘁懒得理你。”钟一一把脸甩过另一边,热情洋溢地跟季予说话,“季予大佬你说成绩要怎么提啊,我也要努力学习!”
“就,背书,做题。”季予看不出钟一一这话是不是一时兴起的三分钟热度,愣了一下直白道。
“钟一一怕了吧,劝你安安心心当个学渣好了,做题难死你!”顾笑说。
“略略略……”钟一一翻白眼。
梁景洲两耳不闻似的吃饭,实在是饿了,都没心思掺合他们的斗争。
钟一一抬起手肘撞了下梁景洲,说:“你陪不陪我?我要跟季予大佬一起努力学习了。”
“都行啊。”梁景洲说。
顾笑不爽道:“季予要和我一起,才没空跟你,钟一一你想得也忒美了。”
钟一一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子笑话他:“你一隔壁班的居然敢跟我叫板,我可是季予大佬的前同桌和现前桌,在学校里我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笑:“……”
顾笑满脸不开心,脚下踢了几踢,幽怨地看向季予。季予偏头看一下他,眼神不善,脚下一抬差点就给了他一脚说:“都凉了,还吃不吃了?吃饱了就回你教室。”
他讪笑:“新鞋,别踩,我错了……这就安静吃饭。”
梁景洲看戏看得噗嗤一声,赶紧埋头吃饭。钟一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美滋滋地吃肉。
吃过饭后,钟一一和梁景洲也留在教室,季予拿试题出来写,邓然又回来了,空荡安静的教室里只有这两桌人。
钟一一往后看了会儿:“季予大佬你做的这些题好难啊,不会是班主任要开始压榨你了吧?”
季予低着头:“不是,跟班主任有什么关系?”
钟一一煞有介事:“你考了第一名啊,班主任肯定不想你掉排名,难道班主任没给你安排地狱难题吗?”
“钟一一,脑子里想点有用的可以么?班主任还是有人性的。看你的书去吧,梁景洲都留这儿陪你了。”
“哦哦。”
没说话的邓然凑近季予看了看,季予正在做的是理综试题,有些题目难得让人毫无思路,季予已经在草稿纸上划了好几道横线,把那些解题步骤都否决了。
邓然看完题目仔细看那些被划掉的步骤,不太明白地问:“这些都是错误的步骤吗?我感觉好像还可以再解下去。”
“没错,解得太复杂了,最让人不喜欢的就是物理。”季予冷淡地说,不是最优解,就没有再解下去的必要,想了几个思路都不能,所以她现在思维有点混乱。不知道顾笑那边轻不轻松,毕竟理科再难,他其实是喜欢的,反而是她没那么喜欢。
邓然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喜欢的。”
季予摇了摇头,看看时间已经午休时间开始有十分钟了,问:“你不回宿舍?”
邓然说:“不回去了,我中午不睡觉的,以前在宿舍自习,现在怕影响她们休息,我就不回去了。”
“我睡会儿了。”季予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在桌上。
邓然问:“你睡多久啊,需要我叫你吗?”
“半个钟吧,正好我没定闹钟,谢谢了。”
“小事,我能看一下你的试卷吗?”
“随便看吧。”季予拍了拍放在叠得高高的书上的几张试题,“这还有,你看看这些题对你有没有用,需要的话给你弄一份。”
“好,你先休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笑刚睡醒拿了张卷子过来。他一吃完饭回到座位的时候感觉挺困的就先小憩了会儿,醒了以后就赶紧把理综试题剩下那点做完拿来跟季予交换修改。因为他早上有节自习课,所以这次速度要快于季予,而且这种卷子不仅对顾笑有难度,对季予也一样。
季予还没醒,他把试卷放在旁边,眼神观察她的试卷做完放哪里了。
邓然举起试卷指了指,无声问他是不是要找那张,他点点头随即看见那张试卷没写完,皱皱眉头,得意地笑了,摆摆手拒绝了邓然要把试卷给他递过去的动作。
邓然犹豫了下指了指他的放在季予桌上的试卷,很小声地问:“我能看看吗?”
“随便随便,先走了,等她写完我再来拿。”他小声回复。
半个钟一到,邓然轻轻晃醒季予,季予一抬头看见前面俩还在低头睡得挺香,心想这俩人简直何苦呢。
“顾笑的试卷已经拿过来了,你的还有一点没写完,他没拿走。”邓然说。
“嗯,我知道了。”
半小时的睡眠还是很管用,她感觉思维清晰了许多,花了点时间把余下几道题写完,把试卷拿去给顾笑,顺便叮嘱了他一句该做记录的地方记得做记录。
回来拿出答案解析批改他的那份试卷,每次给他改试卷,她觉得还挺轻松的,他已经学会把字写得恣意但赏心悦目了,而且他的答案给人一种灵气感,灵活流畅,让人仿佛能感知到他解题时那种思路通畅,灵光乍现的过程。
不过有些错了还是错了,打叉。
见她修改完,邓然递过草稿纸说:“我刚刚也做了一下那道题,你看看这个解法还可以吗?”
“可以。”她竟然挺开心地笑了,“比我刚刚写的那个要好一点,和顾笑这个有得一比,这道题的最优解。”
邓然谦虚得不好意思了:“真的吗,我其实都不知道我写对了没有,而且我刚刚也看了顾笑的解题过程,他很厉害,我还差很多。”
季予说:“自信一点嘛,回头给你弄一份这些试题。”
邓然忧心道:“可以吗,不过我这里也还有很多习题要做,我做题也挺慢的,我担心我时间没那么多,写不完就浪费了。”
“有时间就写,没什么浪费的。”
“所以你现在是和顾笑做一样的试题互相修改吗?”
“嗯,这样才知道他跟我有什么差距。”
只要试题足够难,做的足够多,不必担心什么相形见绌,能把两个人的不足对比出来就够了,这样才能互相了解,共同进步。
下午吃完晚饭,季予和顾笑就在走廊外面搬了椅子出去,准备把今天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先写完,作业量增多了,好在难度常规。
顾笑骂骂咧咧似的碎碎念:“老师越来越没人性了,这么多作业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找个时间把这些练习册里的题都给它写完!否则没完没了了!还有发下来的试卷,简直是大雪纷飞啊~”
季予忍不住说:“那些试卷不是让你挑着题做?大雪纷飞就自己抖干净,没让你站着不动给雪活埋。”
“我再也不是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了~我是被学习狠狠折磨的高三狗。”
“你以前不是挺羡慕高三能毕业?现在知道累了?”
“不然,我好好的只用吃喝玩乐的学渣不当,非要跑来受这份学习的苦,我命苦嘞~”
“闭嘴吧,说再多你也是口嫌体正直,照你之前那样拼命练题,怕是没到高考就把身体练废了。”她鄙夷。
“很多人都熬夜学啊,又不是只有我,那么多人都没见怎么样呢,我哪好意思瞎叫唤。”他嘴硬道。
“有人那样你就非得那样?本来高三压力就大,你还非得给自己施加压力,压力大,神经紧绷成一根线了有多脆弱你意识到了吗,逐渐还会失眠,神经衰弱,身体免疫力下降,那段时间你什么样,我看着都累。”
“这么明显啊?我是有点睡不好,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你怎么那么了解啊?别跟我说你是书上看来的,我可不信。”
“还真是书上看来的,不过我自己也有点体会,刚升学初一那会儿,换了环境加上我心理本来就有点问题,你也知道,我不能考太差,所以……”
“所以你居然拼命学习了?”他惊讶道。
“……不是,我指的是状态问题,我调整的是作息,所以我作息规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明白了吗?初中那些知识正常听课写作业就好了,那么早拼命干嘛?我命真不值钱?”
“正常听课写作业就能考第一名,还不一定是在最好的状态下,还走读有时间天天在家看电视,晚自习爱去不去,凡死了,你咋不上天呐?!”他嫉妒,他酸,他有小人之心了!
“我不上天,是因为我没有翅膀,我没有翅膀,是因为我爸没有翅膀,我爸没有翅膀,是因为……”
顾笑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还在顽强地握笔写字:“……”
每天晚上有专门的夜宵和附带送来的饮料和切好的水果,顾笑再没拉着陈霁巍去小超市吃泡面,只要坐在座位上,身边那仨还能蹭吃蹭喝,两桌四人惬意得很。
季予没忘给邓然准备试题,邓然也没浪费一道题,做完了作业练习继续做那一套套难题,不懂就和季予交流讨论,长久坚持下来有了不小的提升。钟一一和梁景洲虽然有划水嫌疑,但到底也是跟着季予,少不了要被督促甚至灌输一番,面上辛酸泪,一次次考试成绩出来也表明那不是毫无用处。陈霁巍也跟顾笑蹭了一份题,以及没少和顾笑季予一起对比成绩。
陈霁巍不由得感叹:“羡慕了,我这种孤军奋战的人也好希望有个学神指挥带带我。”
舒泠:“师父啊,可惜徒儿只能拖拖您了,还是在您身后拖……”
叶淳终于恨铁成钢:“我哈哈哈师父简直太迷人了,不行了不行了这散发出金光一般神圣的成绩和排名,徒儿不敢直视!”
陈霁巍对顾笑说:“这是什么品种的荔枝(励志)人生?”
顾笑骄傲地回答:“妃子笑。”
高三第一个学期末,顾笑调整了心态,正常发挥已经能考进前二十名。第二个学期的每次大考、模拟考,顾笑都能稳定进步好几名,最好的成绩是第三名,第一仍旧是季予,拉开第二名李丹岑十分左右,顾笑在季予的训练之下总算没被李丹岑拉开太多分。
也许是压力太大,竞争太残酷,以往有几位名列前茅的佼佼者渐渐掉出前十,后来者居上,毫无疑问顾笑成了最亮眼的那个,无论是从成绩看还是……脸。
他不会去想许多那些排在前十前二十的人是他的竞争对手,他不需要跟太多人竞争,哪怕是李丹岑,他只要跟他身边最近的那个人比较就够了,那个人从前是进入前二十的标准,现在是第一名的标准。他只要向她靠近她就够了,她说。
所以他参照的一直是第一名的季予,只要他和她的差距逐渐缩小,他的排名就能稳步提升。他对此不再有那么多怀疑,虽然保持警惕,但他已经能感觉到轻松,没有以前刚进步那样艰难。
他一开始也难以置信,她居然让他跟她比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她不止是想法独特,她还有极强的思维和行动力,她知道他的不足和弱点,她知道如何教他如何锻炼他,她自信能把他训练到与她自己相差不远,最重要的是,她对他有无条件的信任。她信任他的能力,信任他有一条路走到底的信念,从不怀疑他智商和天赋的高低。无论她自己智商再高,她信的从来是越努力越聪明。
从前她做事只需认真就可以做好,因为她一旦认真起来就会自然而然全身心投入,但是对他,她一改以往态度,因为那再投入也只是平常而普通的认真,他以前说的那种紧迫感她没有。没有紧迫感,没有拼命的感觉,不管取得多好的成绩,她也平淡无感仿佛她本就该那样并不值得给予何种回应。就像跑到身心俱疲时也要大汗淋漓才畅快,如若不流汗不累,会觉得少了什么。
时间流逝,高考将近。尽管她习惯了表面还是一派安之若素,但是在自己和顾笑的复习这件事情上,紧迫感令她用上真正百分之百的心血,因为她很期待,期待他跟她拿到同一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季予知道顾笑可以做到。
他曾经害怕恐惧的事,一样也不会发生。
她也会想要保护点什么,比如笑起来明媚耀眼的他,比如泪点低的易流泪脆弱的他,比如话很多却有时让着她,不与她争吵还假装争不过她的他,比如消耗许多脑细胞也要想出笑话来逗她开心的他……
他也是需要保护的人,也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我们……”
“会永远在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