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美色影响判断
她在笑：“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顾笑将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脸上：“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走吊桥的异性，会把这种心惊胆战的心跳误解成为是爱情的发生。我还以为，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带我来的。”
他瘪嘴：“你高估我了，我就是一时兴起……那你呢，感觉到爱情的发生了吗？别看风景了，多看看我会不会效果更好？”
“你这张脸我已经看习惯了，没什么触动。”
他吐槽：“说得好像你第一次见我有触动一样……”
“我对三次元的人不看重相貌，所以，没有。”
不知不觉，还处在幽怨里的顾笑发现已经快走完了，也没那么好害怕的了，只是还有些许心有余悸。
她平静地站在旁边，给他理了理额前被吹乱的碎发说：“如果我们初次见面是在这座吊桥上，我一定会有所触动的。”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吊桥效应，但是触动这两个字就足以令他开心不已了。
任务：带季予出门+玩得开心
任务完成度：100%
……
没有出门安排的日子，在顾笑看来都是无聊的，可季予就是不爱出门，偶尔拉她出去还好，天天出门会被她眼刀子飞死。可要离开季予，自己出去玩他也不高兴。在顾笑无聊透顶的时候难免发生这样的一幕——
坐在沙发上的季予手拦在顾笑颈间，恨不得给他勒断气，因而原本坐在地上的顾笑头枕在沙发上气呼呼地盯着她。
“不要跟我抢电视，那是我的！”
“让我看看怎么了？你天天看不腻啊！”放假多少天了，她除了窝在房里就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都冷落他遗忘他了！还不肯陪他出去玩，他跟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门忽然被打开，季予转头。季嬴川难得回一次，就见季予顾笑在打闹。
顾笑趁机大喊：“叔叔救命啊！”
“在闹什么？”季嬴川问得敷衍，走向的是自己房间。
“你的命值几个钱，谁要？”季予嫌弃地拍手起身跟上季嬴川。
“几岁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闹？”季嬴川说。
她不回答，反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都会提前打个电话？”
“怎么，影响你们了，什么时候相处这么好了，交往了？”他眼神有些诧异古怪。
“对这些你倒是话多，没有的事，别以为你是我爸就可以张口胡说。”
他也不生气，反倒自说自话似的：“也不是不可以，本来以为就你这性格和人相处都难，才把一个现成的送过来陪你，再不济就当找个人给你欺负省得你整天想骂我，所以小予真的喜欢他，爸爸也可以接受。”
如果两人真的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也只能为顾笑另寻住处，鉴于顾笑是个没法独立生活的少爷，他免不了得花些心思，所以当然还是直接丢给季予来得省事，让她多个朋友也挺好。毕竟当初顾笑走读是她同意了的。
“别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是嫌他麻烦随手一丢。”季予头一撇翻了个白眼，知道他不过是在开玩笑，没几分能信。
“就是这样，但也没做错不是么？”他说。
“哦，什么时候走？”季予如同吃了亏般闷声问。
“回来拿点东西，拿完了就走，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要说的，想要零花钱算不算？”
季嬴川看出来了，这是没话找话呢，也是挺难得，虽说扣她零花钱时她也没少骂他，但是主动问零花钱还是头一回。
“都买零食了？怎么就没钱了，最近好好吃饭了吗，怎么还瘦了一点？”
问题真多，她嫌他唠叨，不耐烦地回答：“没有都买零食，一天三餐，顿顿按时按量不信你问顾笑，瘦什么的问就是长高了！你笑什么？”
“没，”季嬴川手搭在她头顶上拍了拍，“没长高多少，看起来真的是瘦了，都放假了，不用天天上课，怎么看着还瘦了。”
真受不了他这样若无其事的好父亲脸，拍开了他的手，季予回了个冷笑说：“放假多的是时间网购了，我就是想花钱不行吗？”
早知道不问了，一时没话说，毕竟不谈钱也扯不了什么父女情深。
“寒假……嗯，行。”季嬴川果然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大多时候的季嬴川都是好声好气，对谁都一样，挑不出毛病。
他刚刚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季予看着他走出门，沉默许久，回到沙发上也不和顾笑闹了。
顾笑凑近问：“说了那么久，不是又吵了吧？”
“又不是回回见面就吵，你在脑补什么大戏？”
“呃那倒没有，”顾笑摸了摸脖子，季予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他的脖子上留了一道红痕。
“没事吧，对不起啊没注意你这么细皮嫩肉。”季予说完立即鄙夷了一下自己，“对不起”虽然毫无负担地说出来了，可这说话语气习惯了，安慰里好像还带了嘲讽。
顾笑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笑嘻嘻的，看得季予忍不住眨了好几下眼，呼吸却是不自觉放轻了。
他说：“怎么没事，有事啊，差点气绝，得你吹吹才能好。”
季予推开他，总不至于真这么幼稚地给他吹。
“你别闹。”季予恢复了正经。
“咦，闹到你心里去了么？”他带着笑调侃。
“不看电视了？”季予问他。
顾笑摇头，本来也是看她整天专注电视冷落了他，他不乐意才抢的。
“那好。”季予决定开始看收藏了许久但一直没敢看的几部恐怖片，既然顾笑这么欠收拾，就给他来个视觉盛宴好了。
“去把灯都关上。”季予翻找片子。
“关灯干坏事啊？那应该回房间啊，在这里……不太好吧。”他忸怩地说，不自觉地，话里都带了羞涩。
“别问，照做就是了。”季予冷笑，打定主意要给他放完。
关了灯，客厅里只剩屏幕的亮光。
“季予你不会要放什么小电影吧？”
季予说话都凉飕飕的：“是大电影呢。”
她怀里放着抱枕盘腿坐好，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他坐下。
顾笑坐过去轻声说：“其实小电影大电影都可以回房间看的。”
“你对回房间有执念？”
“没就是有点困了，想睡觉，嗯仅此而已。”
季予：“呵呵。”他敢不敢再说得直白一点？
电影开始了，原来是恐怖电影啊……顾笑还真有点失望，下一刻，季予抓着他的手腕，他心想她可能是害怕了。
季予适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你就是怕也跑不了了。
进度过半，顾笑没什么瑟瑟发抖的样子，分明淡定得像百无聊赖，反而是季予，神经绷紧了，不自觉就往他身上靠近，抓着他手腕也紧了不少。
“害怕就不看了。”他动了动肩，靠在他肩上的脑袋也晃了晃。
“谁说我怕了？你不怕？”季予直起身，松了手，又双手抱在身前。
“这个我看过，第一次挺惊悚，再看就算了没意思。”
“那我换一个。”季予麻利地又换了部，她不信他还看过。如她所愿，顾笑没看过了，只是顾笑依然冷静得很，她看他没什么表情，索性换了又换。
顾笑无聊地陪她看下去，不知道她什么想法，明明怕得要死还不肯回去睡觉，但又不像开始那样亲近他。
盯着她的侧脸，他恍惚意识到什么。他是恐高恐水没错，但并不怕鬼啊……她把想吓他的心思用错了方向。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提醒她，有点好笑又无奈说：“你放这么多恐怖片是不是想吓我啊？可是我都不怕这些啊，倒是你自己怕得不得了。”
他说着，伸手穿过她的腰侧将她往自己身上带过来。在那一瞬间，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原先的恐怖烟消云散，直视前方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屏幕，看到的是别的不令她害怕的东西。
“季予，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别让我猜，好像我很了解你一样。”季予猜不出来，也答不上来，但是好像又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在想，这大概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可你没有，我要怎么表明才不显得突然，不显得是在无理取闹？”
顾笑这人，一旦卸下傻白甜一样的笑脸，闷骚装得，深情也装得。
已经很突然了……原来电影里的惊心动魄都是小场面，这才是真实存在切令人心慌又乱的。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表白，结果她比第一次还要慌，顾笑果然是挑对时间场合了。
“都说先动情的人最惨，我那么惨，你要不要同情我？”顾笑说话间自顾自靠在她肩上。
同情……这个情要怎么同？
季予被他这么一靠，腰也僵直了动也不敢动了，由着他在肩上可怜兮兮地蹭，只是眼睛盯着膝盖，呼吸轻慢得仿佛忘了，而心跳却不可抑制，心头一热，脸上也跟着冒热气。
“同，同情不了。”她底气不足的声音渐渐变小，当冷漠的表象被迫撤下，她不敢看他。
“知道。”他说着，懒懒地一笑，好像早就猜到。
她还是推开他，关了电影起身，说：“电影不吓人，我要回去睡觉了。”
“走这么快，我很吓人？”顾笑看她飞快上了楼，颇为无语。哪里是电影不吓人，分明是电影吓不了他。
顾笑叹气，好一阵纠结，这算不算又被拒绝了，如果算，那她还真是拒绝得温和又委婉了……总归难受的只是他。
喜欢有两种，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一见钟情显然谁也不是，可相处也挺久了，她好像还是没有喜欢他，难道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办呢？”顾笑揉搓着脸哭丧般自言自语，路过季予房间驻足了一会儿。他猜不透她，她离他不远也不近。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得到她给的他想要的答复啊！
——顾笑意识到自己是认真喜欢季予，于是决定不藏着掖着。当他满心欢喜地表白之后，季予却说：“众所周知，喜欢是常有的事，不是长久的事，别拿你的一时兴起跟我开玩笑，不好笑。”
只当那是一时兴起的玩笑么，原来他的真心在她看来这么不堪……可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成为一件心事，他也不是不受困扰，她怎么能以为他一点真心也不带，以为他只想玩玩而已？
骤然惊醒，心也随即抽疼一瞬。
原来是梦啊，那么真实。感受太过深刻，以至于他还没能完全从梦里抽身离开，梦里的季予太绝情了，可说话风格又和平时没多大出入。
被梦吓散了睡意，大半夜里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都是一腔真心喂了狗的气愤，心痛得只能自抱自怜。
“不行，我还在心碎，季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睡觉！”顾笑忍不住起床出去敲季予房门，很快季予被他吵醒来给他开门。可他哪儿还有什么气愤，不过是被梦吓醒了想来找她。
梦里梦见她，醒来就想看到她。没有经过多久的思考，他只知道这个念头很强烈。
开门那一瞬，顾笑抱住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时，她起床气都给他吓没了。顾笑不说话，听呼吸声好像安了心的样子。
“你又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还扰人清梦？”她还算好脾气。
“睡不着了，明明是你在我的梦里害我失眠了。”
这是什么欲加之罪？他梦里的事也要她背锅？
“顾笑你先松手，”她不喜欢挣扎，两手垂下，语气有些冷。
他力度是小了些，还是没肯放开。
“顾笑？你要这样抱到什么时候，白天不用上课你就一直不放了是吧？”
“不是，”他松开手，退一步，“你回去睡吧，我不烦你了。”
呵，走得倒快，想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潇洒了却把她吵醒了。季予平复了心情，决定睡完觉再算账。
早晨顾笑起得迟，季予见他才下来，猜他大概很晚才睡着。
“牛奶冷了，你自己热一下”
“哦，我懒。“反正他心也挺凉的。顾笑在餐桌上毫无灵魂地吃着，目光只看着她。
季予感觉身后的不对劲，回头，顾笑也不避开，就这么对上她的目光。
痴男怨女什么的果然可怕。她想。
顾笑也没什么心思再吃，收拾完东西坐去季予身旁，就像昨晚看电影时那么近。他一言不发，季予却没办法淡定了。
“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你。”他竟惜字如金。
只是仍旧紧系盯着她的侧颜。
“那我在梦里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何止不开心，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那我道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可是顾笑这样，应该和昨晚她说同情不了有关吧。
“跟你无关。”他的目光侧开了些
季予无奈地说：“什么话啊，你的表情明明比嘴上诚实，分明在指控我就是罪魁祸首。”
“哪有。”
“说吧。”季予踢了踢他的脚。
顾笑深吸气:“你说，众所周知，喜欢是常有的事，不是长久的事，不要拿你的一时兴起来跟我开玩笑，不好笑。你听听这是不是杀人诛心，我明明是认真的。”
嘶……她看见他微红的眼睛，代入感很强已经有点心堵了，那些话确实不厚道，何况是无故用来伤一个人。
季予叹了一声：“顾笑，梦多是没有逻辑的，也可能是与现实相反的，就像那句'喜欢是常有的事，不是长久的事′，你是猪脑子吗，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也能信，我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可梦里的你跟现实的你一样无情。”
季予气笑，很好，伤害性不高，指责性极强。
“那你说的，与现实相反是什么意思?”没记错的话他昨晚应该是被拒绝了吧。
“就字面意思。”她收回手，抱着抱枕。
顾笑想了想还是问:“那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沉默……
这个问题，她再三思考过，确认自己没法回答，因为于她而言他是特殊而突然的存在，她分不清是爱情还是友情，或许他自己也分不清。她与他不同，不会这么主动、热切表达自我和喜好，何况是一种不确定的情感。她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很容易就开心的人，性格使然，容易放大一些正性情绪，比如一点喜欢。
“沉默就是默认，我不管，那你就是喜欢我。”顾笑大着胆子两手搭在她肩上将她转过来面对他。
半响在季予的沉默中抱着她埋头在她的颈间。
“季予，我真的，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开玩笑，我不轻浮。”
“最后一句很没有说服力，你对我动手动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比如现在。”
“大概是直觉，觉得你不会拒绝，我只是看起来不正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深情。”顾笑说完这话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像极了渣男会说的话。”季予其实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油嘴滑舌。
“我怎么可能是渣男，再说了我能渣到你头上去?”
“哦?”她故意拖长了调，“也就是说你能渣到别人头上去咯。”
“你难道就不能换个思路?难怪学习没进步。”他险些无语凝噎，她太平静了，他心里苦，“我就喜欢你一个，别的没有，以前也没有，我不可能渣你，也没人可渣。”
“就你这成绩也好意思说我没进步？”论上升空间她确实不比他大，她也不需要再上升了，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不过她听得直皱眉，他揭她短就算了，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季予，我告诉你，你要是错过了我，你就再也不会遇上我这么好的!”
“嗯，再也不会遇上你这么好的。”她用哄人似的语气说，“只会遇上更好的。”
“做梦吧你!我才是最好的！”他糟心气结，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随即别过脸去。
“你怎么咬人，哪学的？”她推了推，可抱得太紧了推不开。
“我生气了。”
“可是我都让你抱了。”
“那我昨晚的表白是不是失败了？”
“嗯，如果现在改口我会很没面子。”
“那你喜不喜欢我？”顾笑抬起头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初吻……都是初吻，他心跳如雷。
季予脸上镇静实则在发烫了，他怎么这么会撩，想丢进垃圾桶。
“就一点朋友间的喜欢。美色会影响我的判断，我不能昧着良心。”
季予还一本正经，顾笑已经捂着腹部笑弯了腰。她用的是“美色”，她不久前才说对三次元的长相不感兴趣，现在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他以后在她眼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看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想夸我就直说呗，还拐着弯夸我，放心放心我的美色都是你的。”他趁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说，“我真的是你的西施啊。”
一点就一点呗，来日方长，季予不过是个小傲娇而已。
季予摇摇头：“你好像病得不轻。”
“你说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满心期待问。
她面挂假笑：“没有，你是个好人。”
“嘁，你的好人卡我可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