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选同桌
钟一一写了半个钟终于写完，她想了许久不是很能明白班主任这个做法的用意，性别不论也就是说可以男女混坐，难不成班主任想把现有搞地下恋情的和潜在已有苗头的情侣一网打尽？
钟一一把疑问和想法告诉季予。
季予摇摇头，在走廊里和老师说话时，季予也问过这个问题，尽管她并不认为这是老师的出发点，随即，老师也回答了她，虽然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但是季予也能明白老师的用意何在了。
季予斟酌着话语：“我觉得，班主任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不一样的老师，在早恋这个问题上，知道是压不住的，不如以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自己浮出水面，总比高三时爆发出来好得多。”
离高三还有一年，那些在一起的或者想在一起的人，会在这一年里有成长吧，无论是及时止损还是学会互相扶持，结果都是值得庆幸的。
钟一一茅塞顿开：“季予大佬，我悟了！老班是想让小情侣们自己分啊，天天在一桌，热恋一过不得腻死啊！”
季予想了想，说：“大概是距离产生美吧。”
钟一一试探地问：“季予大佬你有没有想要同桌的人啊？没关系我不会吃醋的！”
她随口答道：“没呢，你就很好。”
钟一一被这句话夸得飘了很久，喜不自胜。
下了自习，钟一一问白月：“白月你要和江秋一桌吗？”
“不太想，天天见，也不必要做同桌，”白月似乎有些苦恼，“不然的话，我担心影响成绩。”
钟一一眨着眼轻哼一声：“我看江秋未必不想，你一定不能答应他，我同桌说了，距离产生美，天天坐那么近会腻的。”
话虽如此，却也有玩闹的气话成分在，不过钟一一很清楚，白月和江秋是初中就认识的同班同学，考上了同一个高中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们很稳定，他们的感情没那么脆弱易碎。
白月看了看季予，朝她俏皮地眨眼一笑。
季予面色冷淡，心中无奈，钟一一下回说话可以不用带上她的。
梁景洲攻略对象全部失败，他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来问季予。
梁景洲不可抑制地尴尬着问：“季予同学，你有选定的同桌了吗？考虑考虑我？”
季予认真点头：“有的，请移步下家吧。”
钟一一傲娇地仰着头得意道：“嘁，梁景洲，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了，你把几个主要管事儿的班干都问了个遍，不就是想违纪的时候有人罩着吗，嘿嘿你这点小伎俩我看得透透的。”
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梁景洲嫌弃道：“钟一一白痴，谁让你说出来啊，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钟一一肆无忌惮：“略略略。”
碍于季予和白月都在，梁景洲忍气吞声，差点没忍住就想过去捏钟一一的脸，她的脸看起来肉肉的，特招人想捏。
钟一一补充道：“季予大佬是我的专属同桌，你别想了哈哈。”
季予轻声应道：“嗯。”
最后，江秋还是说服了白月和他同桌。白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们约法三章吧，第一上课不说话，第二不能给我抄作业，第三成绩不能退步。”
江秋哭笑不得：“我都答应，绝对严格遵守，可以了吧。”他的成绩好比白月的好些，写作业他就嫌弃她思考太久写得太慢，恨不得把作业都给她抄了。白月点头答应。
梁景洲因为把时间浪费在了几位班干上，结果一问其他人，大家都找好了同桌。梁景洲颇为震惊地和同桌男生说：“什么鬼，这么快就都找好同桌了，我一回头问人，压根没人。”
同桌男生一副保重的语气：“对不住了兄弟，我已经被预订了，只能离你而去了。”
“我梁景洲还就不信找不着同桌了，肯定有落单的，我得再问问，指不定能挖个过来。”
邓然看着大家都在讨论换同桌找同桌的事，他们明显都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这样新奇的换同桌方式，可她却陷入了迷茫甚至是慌乱。
没有人会主动找她的吧，也没有同为落单的人与她同病相怜吧，她胡思乱想着，还是继续一个人好了。
突然有个女生走到她旁边，带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友好笑脸问她：“同学你好，我想自己坐，只是我刚刚问了别人，应该就剩你的这个位置空着了，单人座位就这么几个，你找好同桌的话能不能……”
邓然拘谨地笑，声音不自然地发颤：“好、好的。”可是她哪里能找好同桌呢，她不敢问，也找不到。可她还是答应了，心里说不上来的低落，却没有懊悔，只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或者任凭老师怎么调座位吧。
季予看了眼在对话的两个女生，将邓然的表情以及本愿都尽收眼底，她的决定不难猜测，季予收回目光。
梁景洲问遍了半个班，挖墙脚技能有待加强，只好随缘等老师换同桌。
第二天季予来到教室，已有好多份申请书交过来。邓然拿申请书来交，小心谨慎地放在季予桌面上，小声说：“麻烦了。”
因为还要帮班主任整理好双人和单人座，季予大概扫了一眼。邓然的字写得工整小巧，像束在条框里，规规矩矩，毫无逾越。像她这个人一样。
“没有同桌么？”季予大概是同情心泛滥了，多问这么一句，虽然是用的公事公办的语气。
邓然似乎羞耻得头又低了些：“嗯。”
季予收好纸张说：“会有的，回去吧。”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
接下来的两天，申请书陆续收完，上交。月考前这两天的课上没有再上新课，作业也都是复习为主，自习课上大家都在复习，寂静无声。课间，季予的前桌常浩然问她：“月考成绩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会影响换同桌吗？”
季予想了想：“不会。”
钟一一也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不会就好不会就好嘿嘿。”
季予没说话，看到顾笑给她发了消息。
顾笑：听说你们班准备换座位，可以自选同桌，你选谁啊
男的女的这四个字，顾笑打了又删。
季予：钟一一
顾笑：哦哦，那挺好
季予：不复习就想问这个？
顾笑：有点无聊了嘛
季予：明天就考试了，有没有目标
季予内心挣扎了一下，想告诉他别考那么差，她也算为他复习挺久的，又怕打击他自信心，还是没说。
顾笑：考你这样的成绩算不算？
季予：算，虽然目标有点远大
见她聊完天，钟一一问：“季予大佬能不能临时教我几招应对考试的妙招啊？”
应对考试的妙招？季予还真冥思苦想了会儿，说：“没有，考试是没办法投机取巧的，还是得好好复习。”
钟一一委屈巴巴：“季予大佬我不是想投机取巧，我紧张。”
季予：“明天早上的语文你有信心吧？”
钟一一心还是虚：“算有一点。”
“别怕，这是你擅长的，正常发挥就好，”季予一边安抚一边找数学试卷，“数学就看这几张卷子好了，你先看看，不懂我再讲。”
季予把自己的几张数学试卷都给她，试卷上几乎每一道题都写满了详细得恰到好处却不显得复杂深奥的解析，钟一一也能看懂吧。
钟一一激动着笑眼含热泪，狂点头：“唔季予大佬对我真好，我一定会在考试前把试卷看完的！不过你都给我了，你怎么复习数学啊？”
季予无奈：“我不用临时抱佛脚。”何况这几张卷子是的解析都是季予自己写上去的，与参考答案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为了更易懂。在以前，她做卷子并没有写那么多那么详细的解析的习惯，大概是和钟一一同桌之后，受影响了。
不止钟一一，还有顾笑，为了这两个人季予不得不像个老师一样去探究他们哪里不懂，又究竟能看明白到哪一步，接着调整自己的解题与教学思路……每一步亲力亲为，细致深入，答案解析她都快能倒背如流了，说实在的，跟复习没区别，要说区别那就是多做了很多没必要的工作。
钟一一摸着后颈傻笑：“是哦，季予大佬走的是学霸路线，只靠平时积累。”
准备下自习了，季予收拾好桌面及桌里，等待放学。
翌日清晨。季予问：“睡得还好吗？”
顾笑伸了伸懒腰：“还不错。”
季予拿上面包牛奶说：“快走吧。”
顾笑：“今天这么急啊，又不会迟到。”
“早去几分钟让你多读几分钟书。”
“……”
顾笑突然低着头，季予打量他。
“怎么了？该不会是书没背好心虚了？”
顾笑底气不足地比了下手指道：“是有一点没背完。”
她不容反驳道：“那就接着背。”
“哦。”
到了教室，书声朗朗，平时坐在后排不爱读书的男生都大声读起来。季予欣慰于大家的自觉，这样她就不用到处去督促晨读了。
早读结束，何小新提醒大家收拾好桌面，准备考试。月考没有重新编排考试座位，有人还在整理书桌，有人还在背书，也有人在打小抄，这个课间难得是不那么吵闹的。
拿到试卷时，季予照常查看一遍试卷，然后从头做起，不疾不徐。
钟一一也看了一遍试卷，随即立刻把刚背好尚记忆犹新的默写题做完，看到作文题，顿时觉得文思如泉涌，于是开始动笔写作文。
季予听她翻试卷似乎有点频繁，眼角余光瞥见钟一一在写作文，不动声色地收回心思写自己的。还剩十五分钟时，季予写完作文停下笔。
钟一一还在紧张地写前面的主观题，好在她还算擅长这类题，紧赶慢赶在收卷前写完了。钟一一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季予大佬再借你的数学试卷我看看呗。”
季予找出来递给她，说：“走了。”
钟一一：“嗯嗯。”
回家路上，顾笑心情不太妙地说：“感觉不妙了季予。”
季予瞪着他，有些许责备地制止说：“嘘，这才第一科而已。”
顾笑没再说话，缓缓地跟在她身后，进去一家饭店吃饭。
午休起床，出门。顾笑问：“你要不要鼓励我一下，虽然考数学我挺有信心的，不过你要是鼓励一下我肯定能考的更好。”
季予敷衍地握着拳头在他肩膀是碰了下说：“加油。”
顾笑吐槽：“肉眼可见的敷衍……”
季予：“你又不是命题作文，我对你说不出长篇大论。”
顾笑不满道：“那下次你总可以真心一点吧？”
“再说。”
钟一一看了一个午休的卷子，斗志满满，可当看见试题时，好像又记不清了，似懂非懂的，伴随着些许困意她无声地抓狂着，看见旁边季予沉稳得如同无风无波澜的水面，她不禁也渐渐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着类似的试题，脑海里仿佛响起了那个冷冷清清的为她解释难题的声音，莫名心安了。
考完钟一一睁大着眼期待地问季予：“季予大佬今天晚上会来上晚自习么？”
“会来。”
“好耶！”
季予问：“为什么这么开心？”
钟一一不好意思道：“还想抱大佬佛脚嘿嘿。”
顾笑不想来上晚自习，也过来问她。“今晚不想上晚自习了，能不来了不，在家里也能复习，反正明天考理综我是有信心的，成不？”
季予踹了他一脚，皮笑肉不笑地威胁：“明天考的可不止理综，但凡你有能在家里学好的信心你可以连课都不必上。”
顾笑不敢反驳，只好乖乖地跟着她去上晚自习。
第一节自习刚开始，钟一一问：“季予大佬你要看英语试卷吗？”
“不用，慢慢看吧。”季予善解人意地拿出几张老师发下作为练习的卷子给她。
钟一一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两手擦着不存在的泪，说：“季予大佬我真的爱死你了！”
季予快速地弯一下嘴角又恢复本来模样，她已经习惯了钟一一的浮夸，同样的，钟一一也习惯了季予敷衍的回应，对此更有些诡异的热衷。
钟一一就不停翻看几张试卷，不知道看懂看进去了多少，直到下课，季予离开座位。
“钟一一？你这看的是季予的试卷吧？”
旁边突然坐了个男生，耳熟的话音里带着嘲弄，是那个喊她白痴又自称为季予朋友的顾笑。他伸手想去翻看试卷，却被钟一一重重地拍打而缩回来。
钟一一不满他坐了自己同桌的座位，没好气地朝他道：“碰什么碰，是谁的都不是你的。”
他瞧了一眼嘲讽道：“也不是你的，这试卷上的笔记解析拓展词句等等详细到比参考答案还离谱，甚至是多余，除了季予还有谁会这么闲得慌地写得满满当当的。”
钟一一不说话，眼神在顾笑和他身后瞟来瞟去，好像是幸灾乐祸地期待着什么。
顾笑狐疑地刚一回头，头上挨了一掌。对上季予面无表情的脸，他心虚了。
“我闲得慌？我离谱？我允许你坐我座位了？起开。”
顾笑摇着头麻溜站起来，前一秒还神气地与钟一一说话，此刻已经收敛然后挂上狗腿的笑容说：“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的进步才做这么多的，别生气嘛，有话好说咱不动手好不好。”
“来做什么。”
他指了指摆在她桌面的题本说：“帮我看道题呗。”
“你有同桌，没必要跑这么远。”
“不远啊，才隔壁，再说了要是同桌会我还舍近求远干嘛？”
季予看完题目，忍住想把题本甩他脸上的冲动，冷眼甩出一句：“你不听课也就算了，连考试范围也不知道吗？这道题怎么看都不会出现在这次月考的范围里，超纲了——顾笑。”
顾笑听得心止不住发颤，她念他的名字都在咬牙切齿。
顾笑拿回本子说：“我随便问问……超纲就算了，我走了。”
季予冷声道：“是你闲得慌。”
钟一一朝他幸灾乐祸地笑，无声说：“活该。”
顾笑走了，钟一一赶紧哄人：“大佬不气不气，以后不理这个顾笑了。”
季予叹了下气：“算了，总要习惯，我没事，你继续复习吧。”
顾笑又跑回来，趁钟一一不注意，把季予的那几张试卷都扯走了。
他说：“我也要看，再见。”
钟一一委屈：“季予大佬他怎么这样？”
季予无可奈何，问：“还要看么，去给你拿回来？”
钟一一却摇头，说：“看完了，可是这样被抢走试卷我有点气不过，季予大佬先给我的又没答应给他。”
“别气了，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餐，有没有想吃外面的什么？”
“有啊有啊，不过太多了我得好好想想，太好了明天可以起迟一点不用去抢早餐了呜呜呜不然迟一点我想吃的就没了。”
“想好了告诉我。”
钟一一开开心心地应下，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有再提起早餐的事，季予还以为她忘了，回到家以后就收到了钟一一发的消息。
钟一一：季予大佬！我想吃糯米鸡！
钟一一：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
季予：可
第二天早上，季予买早餐的时候多买了两块糯米鸡。
顾笑不明所以地问：“这是荷叶包的啊好香啊，有我一份吗？”
“没有。”
“不是买了两份吗，怎么就没我的份了？”
“都是钟一一的，你要自己再回去买去。”
“呵呵你们同桌关系可真好，是我不配。”
季予没理他。
到了教室她把早餐拿给钟一一。
钟一一还没吃就满足地手捧着放在鼻尖，发出一声声喟叹：“好香哦好久没吃了嗷呜，季予大佬还买了两份太懂我了，多少钱呀，中午回宿舍发你呀？”
季予笑了笑：“我请你。”
“那我就不客气啦！吃完季予大佬买的爱心早餐我肯定能超常发挥了！”
“祝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