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生康熙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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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成三元帝师巧解后汉书

一句话把人家朱慈焕的老底给刨了,你还要说人家刨得好。其他人倒只是觉得有些新奇,可只有吴璐奇觉得奇怪:“你不是说你是孤儿么?怎么还有什么父兄?”

“孤儿也是人生出来的,当然会有父兄,只是从未谋面而已。”三太子咳嗽几声,这种试探现在也无足轻重,只要没有老熟人来指认自己就一切OK。但这金榜三鼎甲是不是能够说对,大家还是将这小插曲当做一个笑谈而已。

不过笑谈归笑谈,王士元心中不由得掠过一层浓重的阴霾。他本就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大哥越来越像个女人(虽然真的是个女人),父亲寄生在这个小皇帝的身上,身家性命已经不是一般的难保了。再多想一步,已经离家快要半年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入京。

“纳兰兄年纪不大吗,这孩子的岁数还不小。”正其乐融融的时候,魏东亭直接带着佟国纲佟国维二人进来,身边太监手捧两卷金帛圣旨,李玉从几人身后闪出身来,微微欠身,扯开嗓子喊道:“圣上有旨,顺天府尹纳兰明珠,接旨——”

“臣接旨。”

“今日夏至,天阳大盈。先丁未科殿试名次已出,着顺天府尹领内务府总管纳兰明珠,张贴其于衙门之外,一甲三报,依照成例,钦此。”

“臣遵旨——”

李玉先将圣旨递给他,再将已经写好了的皇榜捧出。纳兰明珠一个眼色扔出去,魏东亭笑着点点头,从袖中拿出轻飘飘的一张银票,直接递了进去:“李公公是咱们自己人,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日后这些新科进士在御前有什么失礼冒犯的地方,还要请李大人多多提携才是啊。”

“能够得见今科鼎甲,是李玉的福气,芹菜侍卫切莫此说。”李玉倒是颇有些魏忠贤的风范,话也不说瓷实,钱收了笑陪了,扭身便走,也不留人话柄。反而是纳兰明珠一见太监们撤了,便立刻在桌子上摊开皇榜,想要看看自己的名字在不在。

“一甲一名,余姚吴璐奇。”

这孙子直接就抽风了过去,还好早早的在顺天府备好了害喜风的汤药,一把给灌了下去。王士元笑着说:“这家伙拉着我每日烧香拜佛,从来不信自己能凭能考中,这番成了鼎甲状元,只怕还要拉着我去烧香还愿呢。”

“且看第二名吧,父亲,当是这位张炯言叔叔。”

“一甲二名,鄞县张炯言。”

张炯言面上云淡风轻,只是随手将自己的胡子给拽了下来。刺啦一声,还带下来一大块皮,血拉模糊的,当真是要吓死个人,还凑过去看,看一遍,自己又念一遍,然后也抽了过去。

“该第三名探花郎了,按照容貌来算,也应当是你王叔叔我了。”王士元老早的就从小妖仙那里知道自己的排名了,这卷子还是小妖仙批的呢,崇祯也是这几天才把三鼎甲的过了一遍而已。当日紧急下江南搞钱,要不是小妖仙,这丁未科只怕又要出幺蛾子了。

可他把皇榜再打开一人,嘴上念出:“一甲三名,长安李大忠……长安李大忠?”

这一下可把人惊着了,他一把将榜打开,从一甲看到三甲,从三甲看回一甲,又从一甲看回去,一圈人一起找……没找到。

没找到。

这可是大事啊。

朱三太子难道翻车了?

花开两朵是各表一枝,皇帝这些天终于重新上了书房,经不起太皇太后的催促,他还是拜了那个苏克图为帝师。而这位帝师却不喜欢尚书房里面那种沉郁的氛围,更加喜欢在御花园上课,发榜的夏至日,他却正好拿着一本《后汉书》,和崇祯有一搭没一搭的商讨着。

“为寻常百姓,知道些四书五经的寻章摘句,通晓一点做人的道理,也就够了。可是为君者,不可不知历史。上有前四史为圭臬,史记、汉书各有所长,三国志更具气息,而这后汉书,则偏偏取得一个“情”字。”

“情?先生这论断倒是新鲜。”

“后汉书乃是那范晔所作,多取前朝史书,虽然隔了几代,但不必避讳曲笔,所以恣意酣畅,更胜太史公一分。首先有一个真情,其次多出个文人傲气,不愿为人回护,更多一个实感。比起那个季汉旧臣的陈寿,倒是更有三分人样。”

“先生所言,倒是合乎情字。”崇祯一把扔出鱼食,看见锦鲤四下奔来,转而问道:“抛出所言,必有后招,先生想要说什么?”

“只是赞扬一下陛下御下手段之高罢了,倒也别无他意。”苏克图坐直了身子,将文章翻到了《质帝纪》,便扣到了桌子上:“陛下铸造了一柄曾经杀过范晔的剑——清议。”

“朕还未弱冠,虽然如那汉质帝一样八岁登基,又如何能抵得过内阁首辅的权势呢?”

“剑分两刃,第一面刃对的是鳌相爷权倾朝野,第二面刃对的是真情皇帝。端本宫的那位娘娘,是帝室丑闻,但又何尝不是一桩游湖借伞的美谈呢?比起一个心思深沉玩弄权术的皇帝,一个心仪美人眷侣的少年君王,更会是民心所向。”

“汉质帝八岁登基,何等的天资聪颖,可他九岁就死了。”崇祯将这后汉书拿起来,念到:“闰月甲申,大将军梁冀潜行鸩弑,帝崩于玉堂前殿,年九岁。汉质帝当面斥责梁冀为跋扈将军,被喂了半张毒饼,一命呜呼。”

“可陛下终究不是汉质帝,汉质帝聪颖而不知隐忍,汉献帝隐忍而没有胆魄,昭烈帝仁义而不知权变,终非一时之主也。宛如丞相得其主而不得其时,李存孝得其时而不得其主也。”

“那先生看来,鳌相国是得其主,还是得其时?”

“鳌相爷不得其主,不得其时。陛下年幼之时,索尼与太皇太后把持朝堂,陛下暗中推动,造就了几年的清平日子。索尼薨逝,陛下却已然成了气候,鳌相爷只怕难得善终。”

“那苏克图先生,贵为帝师,就不想镇守一方,为民解忧么?”

“那位史姑娘,不也是如此么?”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成功策反苏克图。可还没等继续讨论学问,就看见一女子点水而来,正是自己的外孙女金锁。只落地便说:“陛下,金榜名次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