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都不要说
爱在心头口难开，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说那些甜得掉牙的情话。
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的爱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当初喜欢他的骄傲，那为什么要强迫他放下自己的骄傲呢？
明明知道杨戬与玉皇大帝之间的血海深仇，为什么还要去劝他做仇人的臣子？
其他人会臣服于三界之主，但是杨戬不会。
杨戬才不会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去做任何人的奴仆，他为了母亲放下尊严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界之主想的是斩草除根，杀了他们母子。
一个冷酷无情的三界之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根本不会在乎。
那些无辜的生灵，无端被殃及，三界之主何曾有过半分在乎？
有些事情杨戬不想和自己的妻子分辩，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以为她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实给了杨戬一记沉重的耳光。
同床异梦，两颗固执的心，根本不理解对方。
这对夫妻从相濡以沫到渐行渐远。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失望沉积的太多太久，杨戬忍无可忍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夫妻缘尽的一天。
其实就算是李靖不宣读圣旨，杨戬也知道圣旨的内容。
解除婚姻，夫妻二人各奔前程。
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彼此都解脱了。
这场婚姻带给杨戬的枷锁是解除了，但是数不尽的麻烦也随之接踵而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法天神并没有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别人畏惧的不过是杨戬这个人，还有他手中的权力。
那些人以为杨戬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选择抛弃自己的妻子，可是又有几人能明白杨戬心中的苦呢？
那一千年令彼此痛苦的婚姻，两个人都深受折磨，若真要追究什么对错，不能将责任怪到杨戬一个人身上。
杨戬是有错，但是错误不能全部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爱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
爱上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就不该要求他把爱宣之于口。
可是一个执着的人，没那么容易死心，就是想追问出结果。
离开灌江口的时候，她还是想要杨戬的答案，“杨戬，这一千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
众目睽睽之下，杨戬实在说不出口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走得太快，没有看见杨戬眼眶中噙着的泪水。
那一年，她是满怀憧憬来到灌江口。
这一年，她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杨戬的心很大，装得下三界众生，却忽略了自己的枕边人。
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杨戬，为了杨戬，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最后一次为杨戬做事，是她和杨戬分离三百多年之后。
杨戬为了救南郡的一个书生，抓了一个恶人去冒名顶替，之后为了解救南郡的百姓，让人连夜挖掘沟渠，最后将暴雨降在沟渠之中。
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戬所做的事情还是被天庭的人给发现了。
为了保住杨戬的官位，她承认南郡挖掘沟渠的事情是自己带人做的。
其实不必这么做的。
的确没有必要了。
曾经证明两个人关系的婚约都被解除多年了。
他们二人早就没有什么夫妻名分了。
她还是不够聪明。
自始至终，她从来就没有理解王母娘娘召杨戬上天为官的真正意图。
那天的事情就算没人站出来，王母娘娘也一定会有办法保住杨戬。
但是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王母娘娘也就不用再花什么力气去帮杨戬周旋了。
总要有人为错误承担代价，但是这个人不会是三界之主。
那一片浩瀚的海域，是杨戬和她的邂逅之地，也是二人最后的分别之地。
这一次相见，是他们二人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杨戬将她拥入怀中，和她说对不起。
她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杨戬相拥了，“什么都不要说，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机会感受到你怀抱里的温暖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从前很不舍得离开杨戬的怀抱，这最后一次，她也是万分不舍，离开杨戬怀抱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杨戬抓住她的手，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
与她在一起时，就说不过她，分离之后，还是说不过她，连先开口的机会都被抢了。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弥补的机会。”
纵使无缘相守，她的心里依然爱着他。“我现在只希望能多为你做些事情。”
杨戬急忙开口，“可是我。”
她没有让杨戬将话说完，
“不用可是，保住你司法天神的位子。”
杨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又被她给抢了先。
“杨戬，把你的爱，你的遗憾都留给大家吧。”心中再不舍，也还是要选择离开。
杨戬伸手挽留，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她。
大抵是怕自己忍不住，她一直忍着没有回头看杨戬一眼。
从前都是她看着杨戬离开的背影，今时今日，却要反过来，让杨戬看着她离开了。
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上一次杨戬望着她离开的时候是陪她看望家中父母。
但是，杨戬并没有机会能够拜见自己的岳父岳母，而是在海边等了她一个月。
后来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杨戬将人抢回了灌江口。
若是没有那次的冲动之举，他们二人也不会有长达一千年的纠葛。
初遇之时的那些美好，终究是埋没在时光里了。
物是人非，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段情，到这里是彻底终结了。
杨戬一个人在海边站了许久。
回忆从前的那些过往，杨戬心中百感交集。
但是事情没有到此为止。
杨戬回到真君神殿之后不久，就有一位不速之客到来。
这位不速之客是王母娘娘的心腹，瑶池总管——天奴。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杨戬之前和天奴可不是没打过交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杨戬助天庭擒拿孙悟空，将孙悟空交给天庭之时。
记得那一天，玉皇大帝为庆祝抓获孙悟空又办了一次蟠桃盛会。
但是，玉皇大帝没有邀请最大的功臣参与这次盛宴。
就算挽留，杨戬也不会留下，更看不上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