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见瓦利

深红的大地印刻着一枚血色的圆月，灵能的宇航服开启了供暖功能，核能备暖电池开始工作。

在冰结的土地上灵能已经没有再次见到蓝天，昔日的JH市俨然是一座冰晶的尖林，灵能所在的位置正是JH市最高的大厦“静海双塔”。

从这俯瞰那穹顶，恐惧茫入双目，银色的泥土，寒冷的冰层下却只有血雾还在活动，那是一种蜥蜴头的生物，白色的眼仁，正在透明冰层的下方蚕食着人类冻结的尸骸。

灵能所见的一切都死了，就在灵能的脚边，这座举世瞩目的最高建筑，有三具冰雕，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哀伤的表情。

他们正好是个三口之家，女人的手里抱着一个两半岁大的孩子，男人的脸很憔悴一直凝视着东方，那个两岁大的孩子睁着好奇的大瞳也瞭望那东方，唯有女人低着眉叹惋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但他们都已经成了冰雕，灵能不知道他们是凭着怎样求生的勇气爬上了这座高塔。

可灵能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在祈祷着东方的日出，女人在惋惜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孩子在好奇着这个新世界的远方。

灵能在这霜天之下，感到身为人类的渺小，当灵能头顶的温灯照上红色的永夜，灵能察觉到自己的神形正在颤悚着。

绯红的永夜已无法改变，人类灭绝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独眼人也在这时出现，他同样凝重的注视着，独眼人默默给灵能递上了一只烟道：“听说你们人类会在很难受的时候吸这个。”

灵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见灵能拒绝，独眼人也没有在劝，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仿佛心间有愁一样。

独眼人找了个更高的位置坐下道：“知道吗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人类的。”

灵能摇摇头笑道：“羡慕，羡慕我们相互残害，还是羡慕我们被死火冻成了骰子？”

独眼人将烟熄灭，吐出长长的烟弧道：“我羡慕你们拥有家庭，羡慕你们复杂的感情，羡慕你们的想象力。”

灵能知道独眼人要开始讲故事了，也找了块位置坐下。

独眼人开始了他的讲述：“在我们的文明每个人出生就决定你是什么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为族群服务，我们虽然不存在相互残害，但是我们同样也不存在家庭的感情，因为我们从出生就是由族群扶养长大，然后进行筛选，拥有不良因子的会被区分，一旦确定可能对和谐的社会造成破坏，或者是拥有想要对同类有残害的思想，就会立刻被清除，当一个族群没有了那些阻碍社会进步的渣子，这个文明前进的速度会非常快，在近一百年的时间我们拥有了宇宙航行的能力，我们理解了三维空间的规律，我们见到那些死去的文明和残骸，我们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宇宙中有无数死去的恒星，文明围着这篝火，直到有一天“孩子”长大离开这团篝火，他们会见到那些没能长大的文明…他们会…会……”

独眼人说着话突然就没了言语。

灵能感到不对劲，他抬头看，独眼人已经化成了一块冰雕。

灵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他缓缓走到独眼人身边，灵能看见了用汉语在独眼人背后冰壁上刻着的字：

“请允许我死在这儿，嘉然在塔里的计算机里，这座塔的内部有一座我制造的核动力长征运载火箭，只需要启动就可以离开，嘉然会告诉你怎么做。”

结尾：“永别了，去航行吧！我亲爱的朋友。”

“署名：瓦利”

灵能站在独眼人的身旁眼泪又一次的止不住的落，他现在知道独眼人说的未来是什么了。

灵能往下腰在那段文字的下方，歪歪扭扭的刻下了自己的话：“再见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