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使
自从九月份带着冯代玉去保安的那次之后冯智彧没有再四处乱窜,不过冯盎却也没有为此而惊讶。
一是因为通过那几天的了解冯盎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以前顽劣不堪的三儿子并非如同他表面表现地那般,每一个脚印里都有着他的深意。
二也是因为自从入了九月之后岭南这边的气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只是凉爽而远远不至于冷,但每年这个时候冯智彧都是懒懒散散地窝在家里。
作为一个富二代和官二代,冯智彧会告诉你这个时候岭南没有什么好吃的,所以他才懒得动。
至于好玩儿的就更没有了,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这个时代再好玩儿也没有后世好玩儿。
不对,青楼除外。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种买卖是合法的,而且不是有句老话笑贫不笑娼嘛。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这个时代或者早于这个时代的,但毋庸置疑的是青楼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合法的,而且这个时代这种买卖还有官方的,美其名曰教坊司。
虽然在表面上说那些被充入教坊司的人负责的是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而且还有正当的职业名称乐师和女乐,但毕竟是被纳入贱籍并且世代连坐的,地位如何就不必多说了。
再者说了,但凡是入了教坊司做乐师和女乐的基本上都是被处罚官员的妻女,而能出入教坊司的都不会是平民百姓,谁又会为了给这些个罪官的妻女出头而得罪人呢?
所以说乐师和女乐只是官方的称呼罢了,那些被充入教坊司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官妓,再赤裸点儿就是后世搞颜色小说里那啥的奴隶。
不过冯智彧即便是在穿越之后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不是高州没有,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需求,高州自然也会有那种地方,更何况岭南到崖州自古就是流放官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
不过冯智彧的确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一是因为现在他这具身体还未发育完全,揠苗助长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他可不想等到四五六十岁的时候尿尿就会尿鞋上。
二也是因为毕竟是那啥,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了,他在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精神洁癖,毕竟不是自己的女人,他主要是害怕染上啥不干净的。
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那种发达的医疗条件,一个病毒性感冒在这个时代都是极有可能杀人的病,要是得了那啥病岂不是直接玩儿完?
虽然疱疹什么的不会致死,但这玩意儿中的确有一种能让人嗝儿屁的。
所谓出来混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出来,而是你还有命能出得来。
然而虽然现在的冯智彧很闲,但不管是他还是冯盎都知道这种悠闲地时光对于冯智彧来说都已经进入了倒数的阶段。
自从他在冯盎面前显露出了这两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后注定会不安生了,不仅仅是因为冯盎对他的看法会有很大的改善,也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继续闲下去了。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一直都对以前的自己念念不忘,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有所改善,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严重了起来。
冯智彧不得不承认的是小妈陈丽烟对他的关爱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这种可以说是厌世的情绪,虽然是被动接受而非他主动索求的,但在心底里他已经承了这份情。
既然承了这份情,那么就代表着他以后有事儿干了。
有老头子在,小妈陈丽烟的前半生都不用他操心,但陈丽烟毕竟是以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入住了这耿国公府的后院,虽然雄风犹在,但老头子确实已经是老了。
他庇护不了陈丽烟一辈子,甚至连冯代玉这个女儿也是一样。
一直以来冯智彧都不愿意与冯盎的子女们有过多的交集,大哥冯智戣、二哥冯智戴和小妹冯代玉是没有办法,对于冯盎其他的子女冯智彧也只是时常表现一下。
只要对得起自己如今的这具躯体就好了。
冯盎最小的儿子之一冯智戎经常去他的庄子里捣蛋,但冯智彧并没有多说什么,有好东西的时候也会给他送去一些,但却也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冯代玉是他第一次产生呵护这种想法的人。
至于冯智戣和冯智戴,他们二人是兄长,并且现在也有了家世和自己的官职,用不着他这个做弟弟的操心。
也不知道是掐着点儿还是那来自长安到岭南来宣旨和示好的太监不愿意过来,等他来到这岭南高州的时候都已经是临近年关了。
而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这种太监有一个很好听的称呼。
天使。
一直以来冯智彧都知道在封建时代下去宣旨的太监有着天使这个称呼,但他一直都没怎么在意,毕竟在后世那个现代化的时代,人们对天使印象更深的还是西方的那个鸟人,而不是古代没鸟的人。
现在是初唐,这个冯智彧只听过没见过的太监可不像是东汉、晚唐和明朝,这个时间段的太监可没有那么牛逼。
更何况冯盎也不是普通人,虎踞岭南已久声威犹存,此次李世民派太监下来旨在安抚而不是招安,如果能和平的解决岭南之事在李世民看来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冯智彧一看这太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临行前没少被长安的人叮嘱。
不过用“他”好像不太对?用“她”又好像有些不太尊重,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这个女字旁的她,可是用“它”好像更不尊重了吧?
然而没等冯智彧胡思乱想太多,太监那有些嘶哑且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让他从头到脚的打了个寒颤,他感觉自己一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了。
“天使还请稍安勿躁,眼下临近小除,犬子智戴马上就会从恩州赶回来过年关,天使可在高州休息几天,届时可让犬子陪同天使一同回京复命。”
虽然话语间的每个字都透露着客气,但冯盎毕竟是冯盎,神态依旧是高傲的,无论他处境如何、有多么落魄都不至于对一个过来安抚的太监卑躬屈膝。
冯智彧不由得在心里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