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大早,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客栈年过半百、细腰丰臀的老板娘一大早就将大门关了个严丝合缝。
豆蔻下来拿早点,问道:“咦?老板娘,今日不做生意了么?”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小郎君,你可别出去,听说啊,关外又打起来了!”
豆蔻皱眉:“可知是为何?前一阵不是打赢了吗?”
老板娘一脸理所当然:“还能为何?不就是西域那帮蛮子,朝廷来大军他们就投降,朝廷大军一走,他们就过来抢!你今天别出去,万一蛮子冲破关口,就会冲进城里烧杀抢掠,咱们这些老百姓就遭殃了!”
豆蔻郑重点头道:“哦,知道了,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摆摆手:“不谢,不谢!这兵荒马乱的,还是保命要紧!”
豆蔻上楼把消息告诉众人。
赵墨道:“我无论如何要出去一趟,把解毒草药买回来才好,靖王这伤已拖了许久,再拖下去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小姐,我去吧!”豆蔻道。
“还是我去吧!我一个男的,就算蛮子进来也无妨。”小六争取道。
赵墨伸手向下压了压,冷静道:“都别争,你们照看好靖王和擎儿,我自己去,抓什么药我最知道,还能顺便去关口打探一下情况。”
“且慢!”靖王在床上虚弱说道,惨白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
赵墨起身走过去道:“殿下有何吩咐?”
靖王挣扎起身:“拿纸笔来。”
赵擎在床头铺开纸张,靖王咬牙写了几个字道:“若是见到关外驻军,将此信面交尧汉英,即可解困。”
赵墨将信纸收好道:“好!我去办!”
赵墨将匕首别进后腰,从后窗翻出,消失在后巷。
赵擎伏在窗边看赵墨矫健身影,赞叹道:“我原来只知我姐会的多,不知道我姐会的这么多!”转向豆蔻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是在你睡觉、读书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数九寒天的时候!”豆蔻一直陪在赵墨身边,深知她这浑身本领的背后,是多少不为人所知的辛苦付出!
赵墨连找了几家药铺都叫不开门,无奈只得到万邦杂货店,敲门也没人应!无奈,只得从后院翻墙进去,推门进屋的时候把陆老板和柱子吓了一跳。
赵墨尴尬一笑道:“陆老板,事情有些急,失礼了。”
陆老板道:“不碍事,只是这局势混乱,不知是赵兄弟,才不敢轻易开门。赵兄这是有何急务?”
赵墨严肃道:“你店里可有解毒药草?”
“可知所中何毒?”陆老板倒是百事通。
“不知。”赵墨摇头。
陆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系着墨绿色丝带的小白瓷瓶道:“那便服用这解毒丹吧!一般的毒皆可解个七八分。”
赵墨放下十两银子,将丹药装进怀里,问道:“柱子,你人缘比较熟,可有相熟的关口守卫?”
柱子犹疑地开口道:“有是有,可他就是小兵一个,大事找他也没用。”
“小兵也行,我有一个朋友在帝都过来的驻军里,我这有封家书要给他。能否让你朋友帮个忙?”说着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柱子。
柱子毫不犹豫地接过银子道“没问题!”
柱子果然路熟,带着赵墨从后门出去,七拐八拐的绕道关口内院。找到他的朋友,两人嘀咕了一会儿,那人从关口大门旁的小门里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溜了回来,与柱子一起来到赵墨面前道:“你那朋友可是尧副将军啊!我把你说的话告诉他,他让我带你去见。跟我走吧!”
赵墨道了声谢,跟着他从小门溜了出去。
城墙之外全然是另一番光景,一望无际的广袤荒原,稍远处一排排尖刺朝上的坝篱架在壕沟上绵延不绝,士兵们正在操练,呼喝声被荒原吹来的风沙卷向天际。
靠近城墙连成排的军队营帐,手持长戈士兵排列成队来回巡逻,空气中全都是让人透不过气的紧张感!
赵墨被柱子的朋友带出来,又转交给驻军的哨兵,跟着哨兵来到营帐外,报告之后被示意可以进入军帐之内。
才一照面,二人心中都立刻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汉英道:“我是尧汉英,听说有人要你转交书信给我?”
赵墨从怀中取出书信递给他,尧汉英接过书信看了之后立刻关切问道:“写信之人何在?”
“在城中凤凰客栈!”赵墨心道,这下靖王算是有救了!
汉英将信收进怀中,亲手撩开帐帘道:“快带我前去!”
“好!”二人迅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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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勤政殿
前方又传来军情奏报了!
“又骚扰边塞?”皇上不胜头疼的怒斥道“那些边塞驻军是干什么吃的?靖王才离开几天?就又让他们闹起来了?”
兵部尚书严计长劝道:“皇上息怒,或许就是西域诸部得知了靖王失踪才如此胆大妄为!”
皇上的眉头都打结了,沉声道:“严尚书可有良策啊?”
严计长压根没去过西域,只得纸上谈兵道:“大军刚刚撤回,如若再折返恐军心难稳。且西域多为骑兵,流动迅速为人狡诈,大军抵达之日只怕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皇上目光扫过殿上百官,问道:“该当如何啊?”
便有人道:“这些西域蛮人无非就是贪图钱粮,不若打发些银粮以示恩德。”
紧接着便有人反驳:“这是何意?西域番邦不顾廉耻,骚扰我超边塞,我们还要给他们钱粮安抚?这是何道理啊?”
“照你这么说就是非打不可了?你可知大军一天消耗钱粮几何?”
“就算消耗钱粮,那也是扬我国威,不像某些人,恬不知耻,拿着朝廷的俸禄,帮西域番邦讨钱!”
······大殿像是开了锅!
赵中廷闭上眼睛,告假了几日,今日才一上朝就赶上两派对骂,吹胡子瞪眼,真是不可开交!
他无心参战,若失擎儿不能回来,他争这口气又有何用?
左相南宫笠,右相曹义诚抄着袖子看自己手下对骂,像没事人一样。太子瞄着南宫笠的眼色,也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皇上拍着龙案吼道:“够了!”群臣才安静下来。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一天天这么吵吵,还嫌朕不够烦吗?朕要的是良策!没有良策的都给朕闭嘴!”
“父皇!”南宫笠向太子使了个颜色,太子立马拱手道:“儿臣有一策,不知是否妥当。”
皇上吸了口气,平缓情绪后才道:“太子,你且说来听听。”
“父皇,儿臣以为,今日之局面与靖王征战之勇猛息息相关!正是靖王对西域打压的过去彻底,才造成西域诸部的强烈反弹,所谓欲速则不达,不如细水长流方得长治久安!”
太子说完这一段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表情,见皇上表情和缓又继续说道:“儿臣建议派使臣到西域诸部略施恩典,赐予诸部首领空衔官职,享受朝廷俸禄,这样及避免了大军往返消耗,又可保边塞长治久安!”
“嗯,太子用心了!”皇上对太子露出赞许的表情,又一脸严肃地看向百官“你们都听一听,太子所述才是良策!”
随即吩咐道:“太子和礼部拟个奏报上来,左相,你和中书阁帮太子看着点!”
“儿臣遵旨!”
“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