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往京城
旭日缓缓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天空厚重的云层开始被缕缕霞光刺破,大地迎来的清晨的破晓,花草清香,伴随一阵清晨的微风,摇曳飘动。
稻香村外的村道上,此刻正有一道身影背对朝霞缓缓走来,身材挺拔,青色素衣却沾着已经凝固的鲜血,头发披散在后肩,双手与手中握着的刀皆被鲜血染色,清朗俊秀的脸庞同样沾有血迹,眼神略微带有疲倦,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背对朝霞缓缓走向稻香村那挺拔的身姿。
经过一晚的修整,稻香村的村民如往日一般,开始日出而作,只是那些被昨晚火焰烧毁的房屋,几家中有人在准备安葬已故的亲人,告诉着世人,昨晚这里遭受过什么。
有几名村民刚出门准备出去劳作,突然看见村口有一名浴血提着刀缓缓向这里走来的青年,刚开始他们以为又是马贼,但是仔细一看又不像,直到青年的步伐再近些,那几名村民才看清这名背对朝霞浴血握刀的青年。
原来是昨日来此借宿的外乡人,萧枫!
昨晚妇女翠晴的丈夫华钧被马贼杀死的事情村子的人谁人不知,一旦马贼来到村子,村子里总会有人丧命,妇女少女被掳走的事情,他们也愤怒,反抗过,但是都是无济于事,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是自己的人被杀被掳走就是别家。
但是昨晚一名青年横空出世,解决掉了那些祸乱村子马贼,这使稻香村的村民感觉那些马贼的报应终于来了。
萧枫没有理会那几名村民看向他疑惑的目光,他就这样面色平静的走着,从几名村民身边走过,其中一名村民想要与萧枫开口说话,但是当萧枫从他身边走过散发出那份冰冷的杀气,使他与剩余的几名村民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口都根本来不及开,就这样望着萧枫走身边走过。
萧枫一步一步,向着华钧夫妇家中的方向走去。
昨晚他从一名村民口中得知那些马贼的山寨在什么位置时,便独自一人提刀,离开村子往马贼的的山寨走去,在月光的照拂下,青年凭借手中刀与拳头,独自一人杀向山寨,在火光冲天的山寨中,鲜血不断的飞溅,鲜血有时不时的沾在了他身上,周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青年不为所动,对于青年来说,当自己罔顾别人生命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时,就该要想到有今日,坏事做尽,上天没有收你,自会有人来收你。
近黎明时分,浴血一夜的萧枫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丝毫不觉得为过,那些丧生在这些马贼手中无辜的生命可还少?不少了,这些年丧生在这些马贼手中的生命,至少也有上百了。
萧枫杀掉山寨的马贼时便返回离开。
萧枫走到华钧夫妇的家院前,看到昨晚失去丈夫的翠晴,此刻院内洗衣。
萧枫放下手中的刀,此刻身上那份冰冷的杀意全无,略带疲倦的眼眸望着前方院内正在洗衣的妇女,迟迟没有前进也没有向院内洗衣的妇女打招呼,直到妇女不经意的抬头看到站在院外的萧枫。
洗衣的妇女看向站在院外的青年,随后妇女用手臂揩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头发,笑道:“怎么,站在院外干嘛,不进来坐坐吗?”。
萧枫这才反应过来,缓缓走进屋院内。
“为什么身上满是血迹呀?”面对妇女关心的询问,萧枫的目光略微躲闪道:“我去了一趟马贼的山寨。”
妇女眼神惊愕,不等妇女开口,萧枫目光看向妇女继续道:“我把山寨中的马贼全给杀了!”
四目相对,妇女先是惊愕震惊,随后叹息一声,让萧枫跟自己进屋坐一坐。
萧枫跟着妇女走进屋内,发现并没有华云飞兄妹的身影,妇女好像注意到了萧枫的疑惑,便解释到兄妹二人还在熟睡中,昨晚的打击不光对妇女很大,对华云飞兄妹同样如此,毕竟他们就此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的父亲,妇女在安葬自己的丈夫后,便开始哄华云飞兄妹入睡。
极度的伤心,使华云飞兄妹入睡后,睡的很熟,两兄妹入睡时还不时口中喊着爹爹,使当时在一旁哄睡的妇女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又怕自己的哭声吵到即将入睡的兄妹,妇女一直在极力的克制,直到妇女看到兄妹二人已经完全入睡,妇女再也忍不住冲出屋内再次大哭了起来。
“坐吧!”妇女示意萧枫找个凳子坐下,自己也跟着坐萧枫的对面。
“阿姨,,真的很对不起!”萧枫刚坐下便向面前的妇女抱歉道,如果不是自己那时一时的大意,可能妇女的丈夫也不会死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当年尘雪也就不会发生意外了,此刻的萧枫的内心无比的自责,自责自己的大意,自责自己心思不够细腻。
妇女眼神落寞,叹声道:“你真的不用说什么对不起,那些马贼常年来袭击村子,我早会料到这一天,但是我一直心里存着一个侥幸,侥幸有一天当地的官兵会来荡清这些马贼,侥幸这灾祸不会降到我们身上,可是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妇女说着,又想起了昨晚死去的丈夫,丈夫生前他们是多么的恩爱,可是如今家中的顶梁柱,疼她爱她的丈夫,兄妹二人的父亲就在昨晚离开了人世,使妇女不禁又留下了两行眼泪,但并未哭出声,想是怕吵到熟睡的兄妹。
萧枫眼神不忍看向妇女,言语沉默。
“害,经过这一夜,我也想通了,世事无常,但无论怎样的灾祸降临在身上,生活依旧要继续,这世间可不会因为我一个人遭遇而停止运转,再说华云飞兄妹还要等我抚养他们长大呢”妇女揩去眼角的泪,面容和蔼的笑道。
面对飞来横祸或天降的灾难,每个人面对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人万念俱灰,往后人生浑浑噩噩,有人轻生了结自己的性命借此脱离这苦海,但更有人调整好心态,坚强的面对。
“害,瞧!光聊着我自己的事情,你这一身身上与脸上的血迹,穿着肯定不舒服吧,待会华云飞华云晴醒了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被吓坏了,我给你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清洗一下身子吧!”妇女起身去帮萧枫拿换洗的衣物。
萧枫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拒绝,妇女能够如此想,对于萧枫来说自然最愿意看到的。
往事不可谏,未来尤可追。
太阳缓缓升高,夏末的阳光开始普照万物。
萧枫洗净一身的血迹,换上了妇女给他的换洗衣物,那是妇女丈夫华钧遗留下来的,萧枫虽然穿着显大了一点,但是也勉强能穿,妇女虽然看到已故丈夫的衣服,偶尔会出神,但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想起丈夫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
华云飞兄妹早已醒来,华云飞看到萧枫穿着自己父亲的衣物,便是开口询问道。
妇女在一旁解释道,大哥哥的原先的衣物脏了,所以先暂时穿着爹的衣服。
当时华云飞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
萧枫当时奇怪,昨晚还在为死去的父亲大哭时,今天说到爹,为何神色如此平常?
后来萧枫在妇女口中得知,如今华云飞兄妹年龄尚小,过早的知道父亲的离世总归不好,所以妇女便编了一个谎言说他们的爹其实没有死,昨晚只是变了一个戏法,爹其实是有事要几年出去才能回来。
兄妹二人年龄尚小,对自己的娘的话深信不疑,哪会料到自己的娘会骗自己,妇女也自知自己编的这个谎言骗不了兄妹二人几年,等他们再年长几年,定会想到自己的娘亲骗了自己,但这也是妇女的无奈之举,她不想让自己的子女过早的知道自己的爹已经不在人世,能瞒一时是一时,或许等他们长大了,也理解自己这么做的苦衷。
对此,萧枫无比的暂赞同,对于年龄尚小的华云飞兄妹来说,还是不要这么早的知道自己的爹去世的事实,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心性,不知道会引出什么反应后果。
在妇女翠晴的劝说下,萧枫在翠晴家中再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清晨,萧枫重新换上自己已经洗净的青色素衣,而那腰间的玉笛,再次被系在了腰间,玉笛之前一直被萧枫妥善的保护着,哪怕是去往马贼的山寨,萧枫也特别留意腰间的玉笛,这只玉笛是为一故人相赠,对于萧来说无比的珍贵。
“阿姨,我们就此别过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稻香村看望你的!”
萧枫在村口骑上了自己的白马,向站在村口来相送的妇女告别。
“大哥哥,要记得常来教我武功哦!”妇女身旁的小男孩华云飞大声喊道,那晚萧枫对那样貌粗犷的马贼出的那拳,对华云飞产生的深远的影响,之后华云飞就想萧枫教他武功,但是萧枫毕竟只是途径这里,他还有事在身要前往陵安,纵使想教,也没有时间,萧枫只好对小男孩说等他下次来时就教他。
“一定!”萧枫朝小男孩微笑道。
“路途遥远,注意安全!”妇女向萧枫挥手告别,身边的左右的华云飞与华云晴,皆挥起小手告别。
“再见!”萧枫驾马转身,离开稻香村,继续往长秦的京城方向奔去。
妇女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偶尔恍然,,她不认为之前青年对她说自己把整个马贼山寨给一锅端了是大话,第一她不认为青年是这样说大话的人,第二后来有村民偶然发现山寨的马贼已经全死光了。
对于青年的身份,从哪来,要到哪去,一身武艺从何而来,是如何一人杀向马贼的山寨,仅凭一人之力就把整个山寨的马贼给除尽的?妇女统统没有过问。
纵使当时青年满是血迹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相信,对这世道的那份善意的相信,也对青年为人的相信。
而在妇女望着那道渐渐离去的背影,身旁的小女儿竟然泛起一点小花痴,心里头仰慕道:“那大哥哥骑马的离去的背影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