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会了（一）

肖雪缘还来见一个人，一个肖雪缘在老酒楼坐了很久，还不见回来的人，也不见老酒楼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或者进来。肖雪缘只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事？一直天黑！天晢和米百合才从外面回来，两人手牵手挽在一处，肖雪缘看见了天晢，几乎喊了，天弟！天晢久违的听见！米百合却高兴的跑过去，雪缘，你回来了？天晢来，拉住了米百合，他不是雪缘，阿铛，好久没见！肖雪缘说了，好久没见！你们？肖雪缘问了，天晢更拉了米百合，我们在一起了！肖雪缘说了，恭喜！米百合说了，雪缘，你怎么客气啊？哎？你有没有上去？你一定没上去，要不然怎么会坐在这里？我跟你一块上去！快快快！米百合还是一个样子，急急火火拉了肖雪缘直上三楼。肖雪缘是有点不一样了，不是记起了从前，他就是了阿铛，天晢觉得，眼前的肖雪缘，他多了分冷静，少了分平静，他是了阿铛但是了杀伐果决的阿铛，他是了肖雪缘，但肖雪缘和阿铛都有的温和，似乎荡然无存。他知道了从前？是否记起了什么事？他要做什么？肖雪缘从小过的优渥，胜过世家千金，不输金枝玉叶，天生来的傲气，从来是他十足信心，他不负气只是俏皮！从没有过畏惧！不会害怕！他认真的时候，是机智果断的，他很聪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还是他，无论肖雪缘还是越铛，他从来都是他！他现在有了戾气！没错，他青眉间的厉色藏了戾气，那不是认真！那比认真可怕！天晢随后跟了上来，穆争一直在照顾李阳，包来伍叔各自出去了，酒楼暂时闭了业。见到肖雪缘，穆争也是欢喜，雪缘姑娘回来了？嗯。肖雪缘只是淡淡的一个会应。穆争？米百合叫了穆争，拉了天晢，穆争明白，这里，就留给了肖雪缘。方才来时，米百合已经啰嗦了很多，李阳是为了不想成亲，才把自己弄了这副样子，他故意不吃喝酒，现在半条命吊着！见到你，他一定会好的！肖雪缘什么也没说，看着李阳，肖雪缘站了很久。米百合拉天晢出去，还问起了，你说？他真的是阿铛？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雪缘了？他有没有把我们忘了？天晢说了，他是想起了从前，哪能把你忘了？不会！米百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这又想到，为什么他喊你天弟？你比他小？天晢想了，那久远又无奈还有些高兴的事，他说是这么说的，他问了我名字，我说我叫天晢，他却说，哦？那我就叫你天弟吧？为什么？米百合问了，天晢说了，我也问了！然后他说，天上地下就天地喽！从此，他就一直占着这个了！米百合笑了，你就不与他争论？天晢说了，实话说，当时他那样一个小姑娘来了，我就男子汉！不与他争论！当时，天晢想想，第一次看到阿铛，那是阿铛第一回来临都城，在海府住了十天。肖雪缘在李阳身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肖雪缘已经忘了！他看着李阳，慢慢靠了上来，李阳的病容，很是憔悴，即使他一直睡着，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嘴唇苍白，唇边不整，肖雪缘看着不知想了什么？悄悄的凑近亲了上去，他也糊涂了！他也惊讶了！他也不知犯了什么浑？李阳吃了很多的药，嘴唇都是苦涩的。他心疼！他忽然心疼！好像身边人的一点点动静，让李阳知道了。李阳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肖雪缘，肖雪缘却是惊的站了起来，他真的看到肖雪缘！李阳想动起来，肖雪缘见了，马上过来让李阳靠了起来，李阳看着肖雪缘，他留住肖雪缘要回去的手，他没有力气，肖雪缘也没有挣开，你想吃什么？你要喝水吗？肖雪缘问了。雪缘，李阳勉强叫了声，对不起！我没有没有拒绝君渝，对不起！肖雪缘低了头，不说了，我都知道！李阳又说了，我也没有去追你！对不起！我是想和你明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明白说，我和君渝的事没有解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没有追你。我想，我和君渝没有事了，我就可以去找你了！雪缘，你回来了！肖雪缘说了，你醒了，那就没事了，好好休息！李阳在等肖雪缘的原谅，然而肖雪缘只是要走了，李阳几乎用了力气，拽住了肖雪缘的手，雪缘，你不原谅我？肖雪缘不敢看李阳，李阳目光一定有些难过，肖雪缘放下李阳的手，说了，不是！你认识的肖雪缘，不在了！我是越铛，初次见面！李阳看着，难以置信，李阳明白了一件事，他想起了以前，但这不是他忘了现在，你说不是肖雪缘，好！李阳说了，能给我倒杯水吗？阿铛愣了，也去了。李阳喝了水，阿铛正想离去，只见忽一声作呕，方才喝下的水全吐了出来，水中有血，肖雪缘惊了，你你怎么了？李阳说了，初次见面，你是越铛，我就要死了，跟你也没关系吧？不过吐口血，你又何必慌张？李阳让肖雪缘扶了，你，肖雪缘说不出话来，肖雪缘感觉到李阳的手在颤，他真的在生病！我还跟他计较什么？什么肖雪缘？什么越铛？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肖雪缘说了，说了没脸，也不在这里待了。李阳紧紧拽着，刚才不过是瘀血留在胸腔里，让李阳吐了出来，这一下，是真的咳嗽了。我想你原谅我！肖雪缘一见，忙又说了，我没有我没有不原谅你！我原谅你了！李阳咳过，缓了下来，那你还走吗？能不能留在这里？肖雪缘没有说话，李阳看着。忽然说了，你是不是记得自己喜欢别人？肖雪缘也说了，我没喜欢天晢！我只是拿他当兄弟！我们玩过过家家！我很清楚！李阳也说了，我没有说天晢？肖雪缘问了，那你说谁？李阳想到，算了，你走吧！肖雪缘生气着，你让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泥羊！你会不会很过分啊？李阳的咳嗽，又是一声，李阳心里不平静，大病未好，肖雪缘看了李阳不想看到自己，也说了，眼不见为净！好，我走！李阳喊住，雪缘，你愿意留下来，我当然喜欢。直等李阳咳过这阵，李阳才说了，你就当我病糊涂了！大病初愈，说了什么？别跟我计较好吗？可是李阳刚说完，又咳了，肖雪缘不知道李阳怎么了？只是过来看他，这一回，李阳咳出来一口鲜血，肖雪缘慌张了，你哪里不舒服？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李阳说了，我没事！我没事！肖雪缘说了，我去给你找大夫！李阳拉住了，你别去！米百合天晢听了动静，和穆争一起上来了，你醒了？米百合高兴着，看着李阳在咳，又看到地上的血，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跟我大哥死的时候一样？天晢说了，你别胡说！米百合记得，我说真的，我大哥就是这么死的！穆争才想着来，他这是不是好了？还是雪姻姑娘说的？更糟了？天晢说了，你们别在这里吓唬人！他没事！我敢说！天晢又说了，是不是刚醒了？看见雪缘，太高兴了！穆争，他喝的药呢？让他喝药吃饭休息！明天没事！穆争同意，对对对！有道理！我现在就去！药已经好了！米百合问了，那个大夫呢？天晢说了，他一天都不见人的！不管他！天晢看着李阳，还又和米百合说了，百合，我先送你回去！米百合应了！天晢还看了李阳，雪缘，你照顾他一下！让天晢这么叫，阿铛一时慢了，哦！好！天晢让大家放心！自己却很担心！肖雪缘想起方才自己和李阳那么说话，想天晢说的，是不是自己让李阳惊动了。看来，还是先不说话了。要不，你先歇会？那一口血，咳出来后，李阳感觉，好了很多。李阳歇不着，米百合说了米多钱，他的病会不会和米多钱的一样的，那他是不是所剩时日无多！你想什么？肖雪缘端了凳子，坐在一旁，好像看了。李阳才说了，没有想什么？肖雪缘说了，你刚刚明明就在想什么？李阳说了，我真的没有在想什么？我……肖雪缘见他又有些不适，我不说了！肖雪缘投降，李阳缓了会，才说了，雪缘，你能不能坐过来？肖雪缘看着他，坐过来就坐过来。那你好好休息！肖雪缘说了。嗯！李阳答应。

越九英到了城关，入夜已深，只能等到明日，在这荒蛮郊外，越九英生了火，火光照了越九英的脸。原来一张少年的脸，干净漂亮而今都是风尘，多日不见，脸上倦容甚是。这一路赶来，越九英几乎没有好好吃睡。上一次还是在两天前，进了城，路过面摊，才吃了两碗面。不是为了见舅舅，越九英可以不吃不睡连日。这是越九英的小性，也只有舅爷能对付。今夜，这城关不会平静，越九英的心里忽然有一些慌。越九英听到了马声，也有人和越九英一样，在半夜里疾行吗？越九英好奇来人，抬头看了，或者说，越九英是无聊，长夜漫漫，难得有人路过。路过是一男一女，男的看到了越九英。是你？越九英听出了声音，越九英还记得，是你？同样说了！越九英站起身来，你就是那个挑拨我和我舅舅的人？那人轻蔑，呵，你和你舅舅还需要我挑拨吗？你舅舅死了，你怎么不下去陪他？几乎话音刚落，那人拔了剑一剑劈了越九英，越九英不防，避之不及，所幸那人在马上，越九英隔着篝火，那人的剑不及，越九英只是被剑气所伤，倒了一旁。越九英正想起来，又听到了马声，而那个人也下了马，拿着剑，这是真的要来杀越九英了。青了跟了下来，二哥，你真的要杀他？青了问了，若真杀，青了不会阻拦。你不是说，凭你的本事，我杀你不了？呵呵……那人笑的邪魅，越九英，越九英，银宝？越九英怎么听到银宝的声？银宝远处看到，几乎飞身而来，你不要杀他！越九英，银宝匆忙到了越九英身边，几乎抱了。银宝知道会有什么事？银宝担心越九英！银宝？越九英想叫住银宝，可是银宝看到越九英坐在地上，看到这个人拿着剑，以为自己来晚了，越九英受了很重的伤！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儿子！我知道，你要杀云晴的孩子！我才是云晴的孩子！我是云晴的女儿！银宝哭了，哭着说了，银宝心痛。五里坡云上不是来拦银宝的，你真的要去找越九英？非去不可！银宝非常坚决！云上说了，他死了，我无所谓，你要去找他，师父就不答应！银宝惊呆，师父？你怎么知道越九英会出事的？云上说了，你过来！你想救他，就得听师父说一件事。银宝迟疑，师父！你不是想诓我过去，把我打晕然后带我回去？我是一定会去找越九英的！云上说了，师父你都不相信了？微微有些不自在！实在女大不中留！这还没跟人好上！就胳膊肘拐了！云上自然是跟银宝说了些往事，而这是银宝来救越九英的。越九英遭了雷轰一般，心电如麻。你救他！你只是为了救他！你不过是想要救他！那个人也是不信！银宝说了，我信我师父，我师父跟我说的，我师父他是云上，我师父他是云天，我娘他是云晴！我师父一直是我舅舅！我亲舅舅！云天才是云晴的亲弟弟，舅爷从来不是！你才是舅爷的二哥，堂哥。银宝怒吼着，好一会，越九英喘了口气，银宝，你在说什么？什么云晴？什么云上？什么云天？什么？银宝看着越九英，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越九英说了，他没有把我怎么样？啊？银宝恍然一惊，你没事？那刚才……糟了，师父让我在来不及的时候，才说的，我……我说早了……越九英问了，抓着银宝问了，银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银宝说不出来，只是看到，夜里黑暗中，出来一个人，青了本就惊了，这更惊了！这个人缓缓出来，慢慢的出来，银宝认得清楚了，舅爷？我舅舅？越九英又听到一个想不到！那个人也瞧见了，舅爷还在，真的还在。越九英瞧着银宝看过去的看去，越九英跑了过去，阿立从后面出来，不能碰他！九英，千万别动了他！越九英慢着，说了，舅舅，你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你怎么了？舅爷说了，九英，我没事！我本来也觉得我要死了，但是我活了，还因祸得福。以后都会没事了。舅爷说着，伸出手，越九英的脸可脏了，让你担心了！舅舅，越九英抓着，抓住舅爷的手！看见舅舅，我就放心了！舅舅没事最好！舅爷看着越九英，笑了笑，还看到那个人，越九英看到，让了过来！你都知道了？舅爷一说，越九英忽然明白了什么？银宝说的是真的！越九英不敢想！那个人说了，他说的是真的？舅爷说了，既然知道，就知道个明白！那个人说了，去我那里！那个人在城关有一处宅子，越九英扶了舅爷上了马车，银宝跟来，越九英说了，舅舅，我骑马！嗯！舅爷知道！越九英和银宝骑马，跟着马车，跟着前面的人。黑暗里，马车徐徐前去。

到了地方，那个人要和舅爷单独说话，阿立是不放心的！那个人说了，不能碰他！我知道！进来吧！舅爷进了屋里，阿立仍是不放心的！青了说了，你杵在这儿？不如跟我去厨房，收拾一下做点吃的？如何？阿立说了，我跟你去厨房？阿立心想，搞错了吧？但是看到越九英跟银宝坐在阶前，越九英的那个样子，银宝的那个担心！还是说了，他们俩看着就行，还还是我跟你去？阿立和青了去了，越九英没说话，银宝等着，静静的，直到越九英看到，问道，银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银宝知道越九英想问什么？嗯。银宝知道的，都慢慢的说给越九英了，像师父讲故事一样！越九英听了故事！屋里，舅爷坐下，那个人放下剑，为什么？那人先问了。舅爷说了，九英是个男孩，越山不在了，越家的所有产业，都是九英的。那人说了，我是问为什么？你要让我到这里来？你要让我知道，你死了？我到这儿？舅爷说了，我是真的死了！又活了！那人说了，雪崩一定是假的，你只是让你和阿立消失，让人认为你死了！舅爷说了，是！那人又问，为什么？舅爷说了，我真的死了，阿立就会告诉你这些事，我还活着，我就会告诉你这些事，你要知道，不能错下去了！那人笑，错下去？你不是一错而今的吗？我知道了，你无非是想阻止我把那盘棋下完罢了！呵呵，那是不可能的！有些种子，一旦埋了，就会生根发芽，你阻止不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哈哈哈……屋外，越九英很不安，听到屋里的笑声，银宝说了，你不用太担心，舅爷不会有事的！屋里，舅爷也说了，你就不想问九英？那人也说了，我不可能会有儿子！舅爷知道，你是真忘了！那人说了，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人躺了下来，让自己舒服一些。舅爷说了，柳街花巷，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云姐姐？怎么知道云姐姐嫁人了？那人说了，当年我一路逃出来逃到这城关，本来想歇住脚，回去找你们。我知道，你们一定去找太爷爷，我要找你们。一个将军追着我，要杀我，我逃出来时杀了他的儿子，他不放过我，我要么杀了他，要么不能去找你们。那人说着，看了舅爷，我跟他藏了四年，后来我武功好了，把他杀了。我日夜想着回来找你们，你呢？我来到江宁城，我才知道，太爷爷没有回来，你们一定也没找到太爷爷，也是，你们能找到太爷爷？那那些人一定把你们全杀了！找不到你们就还活着！我想，你们既然来了江宁城，不会没人知道，于是，我在江宁城找，我不敢放肆，让人知道，哪里的消息最杂我就去哪里，最后，让我在柳街花巷，听到了一个刑晴一个刑弈！就是你！那人说了，两年前，一个娼妓告诉我，刑晴嫁人了！你能告诉我，两年前就嫁的人，为什么在那天晚上，我还看到，他嫁人？舅爷说了，越山看云姐姐年纪小，带我们回去，成亲的事晚了两年。你那天真的在？哈哈……那人笑的疯狂，是，我在！我应该冲进去，把云晴带走，我怎么没冲进去？哈哈……我亲眼看到了，那个老头，那个老男人，他做了什么？云晴他愿意……舅爷闭了眼，云姐姐后来跟我说，他感觉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那你那天晚上，做了什么？那人说了，我喝了酒，我喝了很多的酒，我还能做什么？我大哥死了，我可以肯定我大哥死了，我大哥在，云晴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是我心爱的人，就在那天，那天家里好多人，好多人在，就一句，一句，我和云晴那天算是定亲了？虽然不是正式的，可是我们，他？他就是你的二嫂！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这个人几近疯狂的推着舅爷，直到他看到舅爷几近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舅爷的腹上染湿了，殷红的血渗了出来，他才住手……你？这个人似乎想到，阿立千说万说不能碰！这个人起来，往后退了，舅爷的死活，他不顾了，至少现在不顾！舅爷歇了会，柳街花巷，有一个姑娘，他叫琴娘，他不得已落了烟花之地，只想离开，他看到了你，你们那天晚上，你离开之后，他拿了你的玉佩，托人带给了我，我们赎了他，后来，他怀孕了！我开始不信，云姐姐信了！直到孩子出世，长大，他像你，像我，像我们的爷爷！那人想了，想了晚上自己心痛，现在想起来一样的心痛，他那天晚上，喝醉了，醉梦里他欺负了云晴，他恨云晴，酒醒以后，他匆匆走了，他发现了云晴再也不会回来……他所有的恨，都在那个时候，他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他之后习武功，学谋算，几乎让自己成了一个妖魔他再也没有心痛……直到又四年，他猛然听到云晴死了，他拿了剑，杀虐了柳街花巷所有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带了回来……从那天起，他又开始自己的谋划，他做了很多的事，拿了很多人的痛处，以全他要的这天下！似他手中的棋子一般，他和舅爷下棋，下的是江山棋，下的是当今的皇上。他要天下大乱，他要现今的权贵也尝一尝，家散之生死离别，何滋何味？凭什么你一个私心一个话？要了我的家族五百多条性命？当今的皇上，也许没有做错，他是爱民的君主，但是，当年奉旨杀薄云满门的，有他！他虽不是奸人挑唆，但血沾了满手的薄云鲜血。他应响了警钟了，他应知道朝堂暗处的一双手叫星子的，是从什么处来的？他找不到！海孝也不会找到！海孝就算是找到了舅爷？这就是舅爷了？那又怎样？那人说了，不过多了一个人！你还想，我有心，我有感情？不是等你看我的一盘好棋，我早让你死了。你放心，等好棋下完了，我让你在乎的人先死，不管是外面的那个，还是临都城的那个，不管是五年前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连你，我都不放过！舅爷说了，你真这么恨？那人也说了，不恨！一点不恨！投我以桃，报之以琼浆！我只是在还给你们！你们应该欣然接下才是！舅爷难为的站了起来，到这个人的跟前，你可知道，我们当年为什么会去了柳街花巷？我们就找不到太爷爷，也不至于沦落？你可知道，我跟你说过，我们是为了回家？才做到今天！那人笑了，笑的淡然，你们？你和云晴？舅爷说了，我若真该死，你便把我的命拿去！那人也说了，我说的，我会的。舅爷也说了，薄壤。放下吧，放下这一切，这么些年，早该过去了。已经二十年了，我们从小孩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薄壤，舅爷一手搭在薄壤的肩上，他都忘了，他原来是叫薄壤。舅爷又一手想要薄壤看着自己，你不要碰我，薄壤一手甩了，又推了舅爷，舅爷撞到了柱上，你是不是现在真的想死了？舅爷说了，我……我可以死！他们不行！薄壤说了，那你最好活着！因为你死，他们都得死！舅爷喊了，薄壤，你听我说，舅爷满身大汗，薄壤不觉，舅爷说了，我跟你说，那个琴娘，他不得已落了烟花，他后来一直跟着我们，他现在就在天音香，那人来了，来了舅爷身边，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有家，我有儿子，我有一个女人，我可以一家团聚？他看着舅爷，目光凶锐。舅爷说了，我想你放下，可以好好活着。那人说了，不可能！不放下！这不再理会舅爷，那人转身离去，舅爷说了，撑着最后一点气力，薄壤，我和云晴为了救大哥，我才丢了薄野，云晴才留在了柳街花巷，我们只是要救大哥，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想，我们只是要救大哥，我们没救回来！等到薄壤听见，回过头来，已经过了很久了，薄壤站了很久，舅爷已经倒了下去，他的腹下，鲜血淋淋……青了，青了，青了在厨房听见了叫声，第一个进去的是越九英，你把我舅舅怎么了？那人更凶，少废话，把药箱给我拿来。在哪儿？越九英问，那人只喊，青了！来了，我来了！我听到了！青了急急忙忙来了。让他们都滚出去！凭……越九英刚想说话，青了就赶了，走！走！走走！青了赶了越九英银宝出去，关了门。见了阿立，阿立说了，说什么没说出来，还是青了，没事！我二哥医术好着呢！走走走！做饭去！如果你们俩捣乱，那你舅舅可就危险了。青了推着阿立走了，还不忘和越九英说了。

这一夜长，但终究天还是亮了，越九英在门外坐了一夜，银宝靠在越九英身上睡着了，阿立青了收拾干净厨房，做了吃的，煮了热水。这才把饭端出来，青了自然是送到屋里，阿立给越九英送过来，银宝闻到香味，醒了，拿了一个肉包就递给越九英。越九英说了，你吃！我不吃！银宝看到包子的高兴，一下也没了，阿立看了，你是不是想你舅舅知道？越九英就讨厌阿立这样，讨厌是讨厌这还挺管用的，越九英什么话也没说，就从银宝手里拿了银宝要放回去的包子。越九英的性子，有点孤傲，遇上这么大的变故，一下有些沉默寡言了。越九英从小天之骄子，不用说，衣食住行，自是旁人不能看的，但细细数来，他也只有一个舅舅。在最重要的那几年里，越九英从一个孩子成长一个少年，本应有着姐姐的陪伴，有着同龄人的乐趣，他该有一些朋友，似如李予明那般，京生，沈先，楚太宁，或似如李阳那般，罗元，胡莱，王大土，越九英只有礼衍，如果米多为不是亲人的话，也算半个。金桥在越九英心里也是重要的，越九英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在很小的时候，小舅爷这个名字，也许带来的是人人尊敬，可在越九英这里这种敬意，隔着人心，实则疏远。越九英有姐姐，姐姐在家的时候，越九英多了一个说话的人。舅舅很忙，越九英知道，舅舅多忙，也会每天都会看越九英，陪越九英吃早饭，晚上陪越九英说会话，可是，一天下来，越九英只能看到早出晚归的舅舅。越九英习惯，习惯了姐姐不在，一个人呆着，习惯了舅舅去忙，一个人看书，他天性聪颖，悟性很好，他让人羡慕，他读书，那些书就像他原本该有的才华一样！他这个天之骄子，不仅仅是人们看到的那样，不仅仅是人人羡慕的那样，他让人佩服！只要说起他，他是睦和破例特许唯一一个九岁的学子，他是江湖可以和秦风过招的后秀。他的胆识，武功，才华，无不说出他的卓越！他是骄傲的，肖雪缘的骄傲，没有负气，他有！他是自负的！但就是如此，他却从来不狂妄！他最多，傲气些罢了！这样的人，也许在事出意外的时候，他要么解决掉，要么他闭口不言！就是这样！这就对了！阿立看着越九英吃了一个包子，包子吃完，喝粥！阿立给越九英递过去，越九英没法不接，一来，阿立这个人不是阿飞，他说什么就没有第二次的回旋余地，越九英再不吃，那舅爷现在就知道了。二来，越九英现在实在没心情在看阿立，他拿什么是什么就是。屋里，青了放了吃的，也出来了。越九英起来问了，我舅舅怎么样？青了极轻松说了，没事！还活着！越九英说了，他什么时候让我进去？青了说了，你舅舅又没醒，你进去干什么？越九英哑口无言。银宝说了，越九英，要不吃完饭，我们去睡会？银宝本来想这也没什么，看着越九英，越九英听出来，没有作声，反而阿立一脸惊奇。年轻人不带这么放肆的啊！我说什么了？你走！银宝赶走了阿立，这才和越九英说了，我是说你，没有休息，你得休息，我看着你！嗯，你不休息，舅爷会担心的，舅爷现在身子不好，你让他担心是不是不好？越九英没有说话，银宝想了，那这样好不好？你陪我休息！我们去房里，我们躺在一块，你呢？想睡就睡，不睡就不睡。反正，我睡！银宝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把越九英拽了进去，屋子里，有一张睡榻，青了想大家休息，已经扫过了。银宝拉了越九英坐下，躺下！二话不说，就在越九英身边也躺了下来，越九英还是有些吃惊的。银宝故意挨着越九英，看着上面，银宝是睡过，人还精神，越九英是看着看着就迷糊过去。银宝知觉，心下想了，还说不睡？这么快就睡着了！银宝笑着，靠着越九英，也睡着了。

舅爷醒了，听了一首曲子，薄壤已知觉，醒了？舅爷起来，薄壤说了，这首琴心，一直没弹好，今天弹好一回，还让你听了。舅爷来了，弹的很好。舅爷坐下，薄壤说了，和我说说，这么些年你们都怎么过的？我也和你说！嗯。舅爷应了。薄壤又说，吃饭，青了做的饭很好吃。慢慢说。好。舅爷答应。他们说了很多很多，一件又一件，一年又一年，舅爷说了，逃出临都城下了江宁城，那一路上……薄壤也说了那四年他和那个将士……他们说完了这些年，就说起了从前……他们笑了……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在学琴，大哥在练武，我什么也没干！后来我爹来了，他问我干什么？我就跟他说，你是坐在那里看我们的！舅爷记得，那个时候云晴教云天认字。那个时候，也是很长的一段话……二哥，舅爷叫了，薄壤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回去以后再说……好！舅爷说了。薄壤又说，待会儿，你带青了先走一步，我在这里还有些要事。舅爷说了，好！薄壤说了，歇会吧！薄壤出去了。出去时还说了，那个房子，我去看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屋木还是以前的。舅爷知道，那是九英拿回来的！过了一会，阿立进来，舅爷说了，准备一下，我们回去！阿立也说了，要不再等会？那个，九英他刚睡了，还有就是他跟银宝一块睡的！舅爷明白了，是银宝哄他睡的？阿立说了，什么都瞒不过你！阿立说了，他呢？舅爷说了，他让我们先走！阿立又说了，那他你说的那个心结，解没解开？舅爷也是沉默，也是说了，先回去吧！说不定，临都城现在怎么样了？舅爷没说出来的，阿立看了，你就是操心的命！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下！哎！阿立叹着，出去了！越九英醒来，已经是下午。越九英好像忘了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坐起来忽然看到了银宝，银宝让越九英带醒了。揉了揉眼，伸了懒腰！你醒了？银宝打着哈欠！也坐起来！冲越九英笑了笑。越九英银宝出来，就知道他们要走了。越九英看了空的屋子，和舅爷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宽敞，青了银宝坐在一起，阿立赶车。马车很快就走过了这里，往回去了。青了说了，这一路长的很，你们不如说会话？哎？说说你啊？你为什么到这儿来了？青了和银宝说话，银宝说了，银宝看着越九英。青了知道了，你为了他？他跟人家都有孩子了？青了说着知道的明白话。舅爷觉得这件事，得回到临都城。于是，舅爷不说。银宝却说，你也知道？银宝想了，舅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舅爷说了，你说！银宝说了，这件事，咱们得说，就是九英在，才得说。九英，舅爷，我就是银宝一直会是，越九英还是越九英，我只要知道我有一个舅舅，我就够了。我只要知道我娘是云晴，也就够了。其他的，我想当什么没有过，也请你们不要因为我知道你们知道，就要做什么？不需要！这就是我要你们答应的事！我想请舅爷，永远不说出去！舅爷看了银宝，看了越九英，越九英喊了，银宝？银宝方才一直握着越九英的手，银宝说了，九英，你什么都别说，都当为我好！我舅舅一定不喜欢我回去，再说了，海老夫人一直都很看好你，他年纪这么大了，我们得为他想想，很多事情也许不知道不说出来反而会比较欢喜！还有，我们早晚是一家，你带我见过舅爷。长辈都见了，你再想扔开我，我想舅爷也不同意的。我想过了，不管你和金椒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大不了，就是和你一起养他们！我们很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分不开了！银宝的羞涩和款款情意让越九英无所知措！越九英看着银宝，一直想说话的青了憋不住的，你还真的挺痴心的啊？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无动于衷呢？青了拍了越九英的大腿，说了，那个，你真不想要回你的东西？他们家可有好多钱！银宝看青了这么说话，也是说了，青了姑娘，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舅舅啊？以前我是徒弟，师父娶师娘，我管不着，可是现在舅舅娶舅娘，哼哼……银宝笑着，青了说了，调皮！淘气！哎呀，你们都没吃饭吧？来来来，我这还有好吃的！青了拿了吃的出来，越九英说了，我不想吃。舅爷也说了，你不吃，舅舅也不吃。还说了，还记不记得舅舅跟你说过什么？越九英说了，舅舅说，不管什么时候？饭一定要吃！舅爷说了，那你记得！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饭一定吃？越九英说了，舅舅放心，我不会让舅舅担心。舅爷是身子不好，越九英不吃，舅爷也不吃，舅爷会熬不住。上一次，为了三姐和四姐，越九英难过几天没有吃东西，两个姐姐没了，越九英很伤心，愣是怎么？越九英就是不肯吃！后来，舅爷也不吃，之后，可想而知，舅爷的病发了，很长一段时候，都不曾起来，之后越九英吓到了，再也不这样！青了又说了，吃东西有什么不好，我做的吃的很好吃。你师父知道，他还喝过我的汤呢？青了看银宝没搭理，又说了，不如我跟你说你们喜欢听的？哎？真喜欢听的？好消息呢！真的！青了见银宝看了过来，方说了，你们不必要为金椒烦恼，金椒的孩子不是他的？银宝惊了，你怎么会知道？青了笑了，我当然知道！我看见了！越九英也像让人问住了的，你看见了？几乎和银宝同时说了。青了失口，他要问下去怎么办？青了说了，反正，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哎呀，我二哥，怎么让我跟你们一块走啊？舅爷问了，你跟他在一起？也这么多话？青了说了，没有，我二哥不说话！青了往外看，舅爷说了，他说有要事！青了听了，要事？我们在那里没有什么要事啊？舅爷猛然想了，阿立，阿大哥，哎？怎么了？阿立手里的马跑的很快，舅爷说了，掉头，回去！阿立说了，回去？我们不是在回去吗？舅爷说了，回城关！舅爷声大，动了气，越九英看着，舅舅？舅爷说了，九英，没事，没事。舅爷早该想到，不是身上不好，又不曾好好歇着，舅爷那个时候就能看到了。现在，只想不要太晚。薄壤在屋里，写下了一个晴字，一个壤字，薄壤拿了两张纸，放了一处，晴和壤，原来都过了这么久了，薄壤说了，我都不记得你的样子了！我也忘了我从前的样子了！薄壤来到琴案和棋盘当中，看着未下完的棋，好像看见了舅爷，还下吗？薄壤说了，不下了！想听你的琴！舅爷说了，好啊！想听什么？薄壤说了，听你第一次学琴弹的那首曲子。薄壤好像听到了，舅爷真的在那里弹。薄壤听着，看到了青了推了门，急急忙忙跑来了。舅爷也回来了。青了来看了，二哥？舅爷来了，你怎么了？青了说了，他服毒了！舅爷说了，解药！青了慌着，好！我去找！我去找！银宝来，帮着一起找，这屋子里有一个很高很大的架子，上放了很多东西，一些是书一些是各路的消息，一些是药，一些是薄壤找回来的玩物。每一个，都是薄壤要的，用的，想的。这是薄壤仇恨在的地方，也是薄壤居在的所。这些年，薄壤就在这里。做了他要的得回的和想的。这是他仇恨出去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你和云晴是对的，回家，我曾说它可笑？我们无家可回！找回家人就是回家了，你做到了！你和云晴做到了！能不能带我回家？舅爷说了，我就是来带你回家的！好！薄壤说了，青了很好，以后让他跟着你，我没让他杀人！还有，九英，你教的很好！谢谢！舅爷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看见云晴了……薄壤说了，好模糊……好模糊……我活着为了仇恨，仇恨没了，我也没的活了……是我和云晴对不住你！是我们对不住你！舅爷说了。薄壤没有说话了，他听到了，他看到了，但都模糊了……解药！解药！舅爷喊了，是不是这个？银宝拿了两个瓶子来问，不是！不是！青了喊了，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二哥，舅爷一声悲伤，青了惊了手，东西全掉了，青了跑了过去，二哥，二哥……越九英看着，舅舅？越九英看着薄壤，也许再有一些日子，他们两个相处，也许……爹在孩子这里是很重要，尽管孩子都是娘带到这个世上的……薄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