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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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从青铜罐子里走出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外面青铜罐子里的撞击声也没有停歇。我们站在扭曲的空间里,真被无死角环绕了。

众人聚在一处,警惕着四周的动静。我躲在夏商周和亚诺中间,不自觉地捏紧那块莫名其妙重新走起来的表,感觉时间就像是被我握在掌心。

正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和那些不断发出响动的青铜罐子上时,一个人突然掉了下来。要不是我们闪得快,估计就砸在人群里了。

马上有人朝着头顶举起枪,我也吃惊地仰起头。

现在我们头顶上就是画着奥西里斯脊梁骨的那截壁画墙。刚刚我们进来之前那里除了青铜罐子和一个十二年前的死人外可没有别人了。掉进来的这位虽然凄惨,可明显还活着,并且他在不久之前还和我们一起行动。

这回又是杰森率先走了过去。

“克拉克是被留下来看守史蒂芬妮的。”亚诺告诉我这人的名字,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却没看见他。

就在杰森检查克拉克的时候,脚步声更近了,但是更先到的是一颗子弹。

那直奔面门而来的子弹打在眼前的地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子弹被神明的血液润滑过后向头顶弹去,撞破了我们来时的壁画,接着发出了“当啷”一声。

青铜罐子的响动听来一下,突然变得更大了。

“哪个傻逼躲在那儿,滚出来!”秃顶骂到。但是他不敢贸然开枪了。

“是你们?”一个人从黄泉尽头走了出来,是被留下来看守史蒂芬妮的眼线男Leo。他长发凌乱,脸颊上有一道血痕。“克拉克!他怎么样了?”

“你就站在那里,先说都发生了什么?”眼线男Leo刚想去看伤者,就被秃顶拦住了。他看看我们,又看看正在被杰森施救的克拉克,举起双手示意他没有危险。

“我们本来在看守史蒂芬妮,可她突然说壁画变了。我本不信,克拉克坚持去看了以后惊慌地跑过来说壁画确实变了。可是我们之中并没有人接近过那里,所以我想或许是你们这边做了什么,于是并没有理会。可是没多久那几个罐子里开始活动了起来,我过去看的时候克拉克被罗伯特袭击了,那个叛徒是和史蒂芬妮一伙儿的。我以为克拉克死了,解决了罗伯特以后便追着史蒂芬妮跑进来。没想到会遇上你们。”

“你进来多久了?”常笑突然问。

Leo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啧,我的表可能摔坏了。但是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史蒂芬妮,往里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后面有声音,我以为是她和她的人才开了枪,没想到是你们。”

这就奇怪了。如果眼线男Leo杀了叛徒以后直接追着史蒂芬妮跑了进来,为什么我们没看到叛徒罗伯特的尸体,反而有一具新鲜的、属于十二年前的尸体呢?谁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两具壮汉的尸体对换?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克拉克,又是谁把他扔进来的?

不等我们安心破案,青铜罐子那里突然传来了令人胆寒的碎裂声,接着又听得枪响,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无论是谁在那里,肯定讨不了好。

我看向阿里,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真实的惊惶。此时那些“被神明选中的人”正跟来世之书斗法,估计有个特定的场景,所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发生的这些无论是谁造成的,都很可能会影响甚至伤害到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我心里着急却又不能显出来,扫过众人后说:“既然Leo进来后不久我们就来了,那么史蒂芬妮不可能绕开我们再跑出去。她要么还躲在这里,要么就是往前头去了。”

“当然是出去看看!”秃顶往地上啐一口。“谁知道那罐头里是些什么鬼东西,外面有可能使我们的人。等把那些腌货解决了再去收拾那个婊子。”

这正合我意。外面的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现在断不能放任青铜罐子里的东西胡来,而且史蒂芬妮也是一个危险的变数,她很可能知道关于这里的秘密,不能放任她就这么走了。

秃顶心急,已然端着枪往回走了,其他雇佣兵也纷纷跟了上去。Leo又看了一眼重伤的克拉克,朝杰森点点头,也往外走。

夏商周没动。亚诺看出我的犹疑,悄声说:“外头的事儿交给他们吧,咱们继续走。我估计重头戏还在后面。”

常笑看他们踩着奥西里斯的脊梁骨走出去后,回头说:“那个长头发的没说实话。”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行了,人已经走了。”常笑低头道,“你要是对谁不放心直说就好,在他对你动手前就会没命的。”

现在剩下的人只有常笑、夏商周、我、亚诺、杰森、阿里、那个被楼时麒救了的科学家和昏迷的克拉克。无论可能会动手的人是谁,无疑都会被夏商周摆平。

“咳咳。”躺在地上的克拉克慢慢坐了起来,“被你猜到了。”

常笑耷拉着眼睛盯着伤者。“我不需要猜。”

克拉克点点头:“不过Leo确实不是攻击我的人。”

我有点儿被弄糊涂了,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除了常笑以外的人都愣住了。

“但是Leo说谎了,史蒂芬妮根本没有进来。”

“不好!”阿里大叫一声,朝外奔去。我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他。“你放手!这条路有去无回,他们想把咱们困在这里!”

我放了手。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Leo和克拉克的话相互矛盾,到底应该相信谁?还是谁都不信?

亚诺蹲下来,审视着克拉克。“杰森,他的伤情如何?”

“死不了。”

亚诺一脸果然如此。“说吧,刚刚你躲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克拉克疑惑地皱眉。

“你是自己跑进来的吧。”

克拉克不答。

“从你这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亚诺耸耸肩,朝常笑一伸手:“给我一个镇定剂?带着他也不方便行动。”

常笑的脸更黑了,但还是扔过去一个注射剂。克拉克伸手要抢,被杰森一把按到地上。

“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吧。”亚诺说。

克拉克面无表情地看着针头扎进自己胳膊里,一言不发直到浑身卸了力道。不得不说279的东西就是质量好。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史蒂芬妮不知去向,那些人也没回来。

“现在怎么办?”亚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还是出去看看吧。要是史蒂芬妮真的进来了也早就走远了,不差这一会儿。”我说。

那几个青铜罐子里到底是什么,我不亲眼看看还是放心不下。而且就算克拉克是自己进来的,刚刚他和我们在一起时外面可是真切地传来了枪声。

如果那是史蒂芬妮,Leo就绝对说谎了。他要么是在进来的时间上说了谎,要么就是在史蒂芬妮的下落上说了谎。

如果那不是史蒂芬妮...我倒想看看会是谁。

由于整个地面都浸在金色的液体里,且两旁没有边际,无墙可靠。怕镇定的克拉克窒息,亚诺好心给他摆成了双手垫在脑后的姿势,乍一看倒像是在阳光下的海边度假一样。

形势紧迫,事不宜迟我们确定周围没有情况后就往来时的壁画走去。那里就是长出奥西里斯脊梁骨的祭坛,壁画前就是那四个青铜罐子。

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让我颇有些意外。青铜罐子们有三个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最开始用胃动力攻击亚诺的多姆泰夫都安然无恙,反而是长着人头、装着肺的阿姆塞特被从内部开膛破肚。

这可真是顶你个肺了。

我壮着胆子靠近那装着神明内脏的瓮棺。除了散落一地的青铜碎片和滚出去好老远的人头像外,还有一串湿哒哒的痕迹。

“这好像是脚印!”到底是什么从里头跑出来了?

亚诺等人见状也都是面露惊疑。

我打开手电钻进罐子里看了看。这罐子挺厚,里头甚至还镌刻了一些文字,但并不是我能认出来的古埃及语。退出来后几人又检查了一下其余的三个罐子,甚至还敲了敲,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应。

接着我们顺着那一串脚印又走回了林立着法老和弗兰克斯坦神明的雕像丛林里,一具尸体靠在拉美西斯二世的脚下。

可那既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人,也不是被Leo杀死的叛徒,而是派崔克。

这个鬼地方到底怎么了?

我们面面相觑,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亚诺和夏商周立刻把我挡在后面,杰森举了起了枪。

“你们怎么这么慢。”毛子抱怨道。“差点儿就抓到人了,他妈的,溜的比泥鳅都快。”

“一群娘们。”秃顶身上挂了彩,沉着脸撞开身边的Leo。另外几个雇佣兵也没好到哪儿去,都像是被收拾了一顿。

“发生了什么?”亚诺问。“那罐子里到底有什么?”

“我们出来的时候那罐子已经破了。”Leo说,他把长发撩到背后,苦笑着说:“攻击我们的是个人。”

人?

“是从罐子里走出个人来吗?”我忍不住问。

“不,罐子里的东西我们没见到,只看到了地上的脚印。于是我们跟着脚印走到前面,突然被人伏击了。而且对方只有一个人。”

“Leo,你是说,你和弗拉基他们追着一个人,还让他跑了?”亚诺的眉毛惊奇地扬着,很是吃惊有人能火力压制住这群人。

Leo点点头。

“你确定那是个人,而不是罐子里的什么东西么?”我再次确认道。

“千真万确。那个人很会隐蔽自己,而且枪法很好。”

听Leo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派崔克死后有个人也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接近的。难不成这回也是他?但看那人的举动,只怕是敌非友。

“不过那人刚刚往这边跑了你们没见到他么?”Leo问。

“什么?”我们吃了一惊,竟然让他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坏了,他可能是想进壁画!”我撒丫子就往回跑。常笑现在一个人在那儿,要是撞上那人怕是凶多吉少。

壁画前,常笑正在罐子前面看散落一地的碎片。他用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转向我们说:“中计了,这些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有人在用时间当障眼法。”

我扫了一眼被常笑从碎成一地的青铜残片里拼出的贝努鸟,怀疑地看着他。“您说这是谁自导自演的?”

刚才Leo跟我们说的时候,常笑并不在,秃顶也不可能跟他交待事情的始末。那么常笑怎么会知道有人可能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呢?

“刚刚进去的那个人。”常笑平静地扫了一眼奥西里斯被压弯的脊梁骨。

他的话让众人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我们都在这里!”

“他到底是人是鬼?”

“罐子里有什么?”

“再砸开一个不就知道了。”秃顶等人正包围着一个完好的青铜罐子。

“这可使不得!”亚诺连忙叫停。

秃顶理都不理,用枪托狠狠砸在多姆泰夫的肚子上,青铜器皿发出沉闷的回响。

“你先住手!”我示意亚诺和杰森拦住他。

事情非常不对劲。为什么是象征着人类的阿姆塞特出了问题,而不是最开始撞亚诺的豺狼头多姆泰夫。而且好奇怪,按理说这四个装着法老内脏的应该是陶罐,并且被放在墓室的四个不同方位才对。为什么都挤在了这里?

最先见到这些规格过大的罐子因为太过震惊而没注意到这点。

“难道这就是神明的地平线?”Leo自言自语。那个胆怯的科学家不住地念叨着一些关于时间的物理学概念。

“先别管别的,咱们试试还能不能上去了。”我看向壁画。那截奥西里斯的脊梁骨已经快被淹没了。

而且要是没看错的话,那祭坛上好像还残留着一点血迹。